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路上,八抬官轿在晨雾中缓缓前行,轿夫的布鞋碾过昨夜未扫的槐叶,发出细碎的响声。
夏竹隔着青色鲛纱帘,望着街边百姓指指点点的身影,羊脂玉扳指在掌心沁出冷汗。
三日前在蓬莱县衙被王春生带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已身处京都,即将面对三司会审。
“夏大人,御史台到了。”王春生的声音从轿外传来,铁甲手套叩击轿杆的声音惊飞了檐角栖息的麻雀。
夏竹深吸口气,走下马车,任由狱卒替她除去官服上的玉牌,只留那枚女帝亲赐的羊脂玉扳指,在晨雾中泛着温润的光。
她知道,如果慕容嫣不出手,她的政治生涯算是彻底结束了,以后也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
所以,她想了想,对王春生说道:“王大人,可否告知陛下一声?”
“夏大人放心,世子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情。”
言外之意就是,你放心去你的,他们只是负责审判,但究竟如何林臻和慕容嫣会亲自下命令。
夏竹点了点头,走进御史台。
而王春生则是去往王府。
王府的温泉别院笼罩在蒙蒙水汽中,占地半亩的泡池如同一方嵌在大理石地面的琉璃镜,池底镶嵌的夜明珠在水中投下细碎荧光,恍若银河碎落人间。
青铜铸就的滑梯蜿蜒盘曲,顶端的喷水瑞兽口吐温流,在正午阳光中形成一道彩虹般的水幕,水珠飞溅在池边的汉白玉栏杆上,发出细碎的叮咚声。
林臻赤裸着上身,噬心蛊的伤痕在水汽中若隐若现,怀中抱着还不满周岁的小承煜。
孩子穿着绣着金线金蟾的红色肚兜,藕节似的小胖手正抓着父亲胸前的伤痕,奶声奶气地笑着:“爹爹,滑滑!”
口水顺着嘴角滴落,在阳光中拉出亮晶晶的丝线,惊得池边木架上的金丝雀扑棱棱振翅。
“好!滑!滑!”林臻用鼻尖蹭了蹭儿子肉乎乎的脸颊,胡茬惹得孩子咯咯直笑,小脚在空气中乱蹬,肚兜上的金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抱着孩子登上滑梯顶端,瑞兽的双眼嵌着鸽血红的宝石,在日光下流转着妖冶的光,仿佛下一刻便要腾空而起。
池边的晴雯穿着月白色蝉翼纱肚兜,纱料轻薄如雾,覆在肌肤上似有若无,隐隐透出雪玉般的肤色。
她跪坐在玉石台上洗头,乌发如瀑垂落,发间点缀的珍珠发簪随动作轻颤,水珠顺着发梢滚落,砸在雪肩上溅起细小的水晕,肌肤在水汽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锁骨下方的凹陷处积着一汪清水,随着呼吸轻轻晃动,映得胸前的抹胸边缘也染上了水光。
“夫君,慢些!”晴雯转头叮嘱,腕间的翡翠镯与水面相碰,发出清越的声响,衬得手腕愈发纤细白皙。
她正用螺钿梳梳理长发,沉水香混着水汽渗入每根发丝,发间萦绕的香气与池中温水的暖意交融,在周身形成一圈若有若无的香雾。
眼尾的泪痣被水汽浸润,泛着淡淡的红,像朵开在雪地里的朱砂梅,笑起来时眼角微弯,泪痣便藏在睫毛的阴影里,平添几分少妇的妩媚。
“没事的!”
“承煜才学会爬,可别让水呛着他。”她说话时,颈部的肌肤随着下颌动作轻轻拉伸,细腻的肌理在阳光下几乎能看清每道细小的绒毛,锁骨处的抹胸边缘被水洇湿,纱料紧贴肌肤,勾勒出优美的肩线。
林臻回望妻子,见她坐直身子时,月白纱衣被水汽洇湿,腰间的系带松了半寸,露出盈盈一握的腰肢,纱料下的肌肤在夜明珠的荧光中泛着温润的光,像块被暖水浸泡的羊脂玉。
他笑着收紧手臂,手掌托住小承煜的屁股:“咱儿子可是四个月就会说话的天才,这点水算什么?
话音未落,已抱着孩子滑下滑梯,青铜滑梯在阳光下泛着暖光,父子俩的笑声混着水流声,惊飞了池边栖息的锦鲤。
“噗通!”水花四溅,小承煜的肚兜瞬间湿透,却笑得更欢了,小胖手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珠落在林臻的战疤上,像给旧伤镀了层晶莹的光。
他仰头望着父亲,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奶声奶气地喊:“爹爹!爹爹!”
声音撞碎在水汽中,惊得池边石桌上的莲花灯轻轻摇晃。
晴雯被逗得直笑,伸手替儿子抹掉脸上的水,指尖划过孩子肉乎乎的小腿,手腕内侧的肌肤在阳光下几乎透明,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涂着淡淡的凤仙花汁,指尖掠过水面时,带起的涟漪在她手肘处的软肉上投下晃动的光影,肌肤随着动作轻轻颤动,像块凝脂在温水中化开。
“瞧你,浑身都成水娃娃了。”她说话时,胸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抹胸边缘的纱料被水黏在皮肤上,勾勒出丰满的弧度,在水汽中显得格外柔和。
林臻游到池边,望着妻子微微发红的脸颊,水珠顺着她的鬓角滑落,经过细腻的颧骨,掠过线条优美的下颌,最终滴落在锁骨下方的凹陷处。
他忽然伸手替她捋顺被水打湿的发丝,指尖触到她耳后的肌肤,细腻光滑得像丝绸,还带着沉水香的温热。
“雯儿,为什么为夫发现你今天好美?”
“且,花言巧语的,若是美,你为何天天在婉儿姐姐房间里?”
“这...那是为了治病嘛。”
“她需要治病,难道妾身就不需要了?你是看妾身最近太乖,好欺负了吧?”
“没有没有,要不我带你一起玩滑梯?”
晴雯笑着摇头,发间的珍珠发簪却在动作间不慎滑落,掉入水中。
她正要起身寻找,腰肢轻扭时,纱衣在腰间绷出优美的弧线,臀部的轮廓透过湿纱隐约可见,肌肤在水中泛着健康的光泽。
末了,她又浮上来,摸了下脸说道:“坏了夫君,找不到了。”
她话音未落,却见林臻已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池中夜明珠的荧光在他脊背划过,形成一道流动的光带。
片刻后,他举着发簪浮出水面,珍珠上挂着的水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像串起了整个春天的晨露。
“给你。”林臻甩了甩头发,水珠飞溅在晴雯的肚兜上,换来她一记娇嗔的白眼。
她接过发簪时,手腕内侧的肌肤与他的指尖相触,细腻的触感让林臻心头微动。
她低头整理发簪,颈项间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蜜色的光,发间的水珠滴落在抹胸边缘,顺着胸口的弧线滑落,消失在纱衣深处。
他爬上岸,水珠从精壮的胸膛滚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砸出小小的水痕,忽然瞥见池边的玉狮子雕塑。
小承煜正抱着狮子的前爪啃咬,口水顺着下巴滴落在狮子眼睛上,逗得晴雯直不起腰。
“这臭小子,连玉狮子的脚都要尝尝味道,长大了肯定也是个恋足的。”
他走过去抱起孩子,小承煜立刻搂住父亲的脖子,湿乎乎的肚兜蹭得林臻胸前一片水渍,却换来他一声低笑。
“老爷,王春生回来了,在中堂等候呢。”浣碧抱着浴巾站在月洞门边,小脸涨得通红。
她低头盯着脚尖,不敢直视池中半裸的两人,手中的浴巾却不小心滑落,她大叫一声,急忙抓住。
林臻这才想起正事,赶忙接过浴巾裹在腰间,水珠从他肩背的战疤上滚落,在浴巾上晕开深色的印记。
浣碧拿来金丝毛巾轻轻给她擦拭。
“看好儿子,我去去就来。”林臻弯腰在小承煜额头落下一吻,孩子正抓着他的耳垂不放,口水滴在他手腕上,热乎乎的。
晴雯笑着接过孩子,坐在池边的玉石台上,小承煜立刻趴在她肩头,胖手抓着她湿漉漉的长发玩耍。
温泉池的水汽漫过雕花窗格,将这一幕衬得如梦如幻。
晴雯望着丈夫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
只见他正对着池中的锦鲤咧嘴笑,小乳牙在阳光下白得发亮。
她伸手蘸了蘸温水,轻轻抹在孩子背上。
小承煜突然指着滑梯,奶声奶气地喊。
“娘,滑滑!”
晴雯笑着摇头,替他捋顺被水黏在额前的发丝,指尖触到孩子柔软的胎毛,心中满是温柔。
“等爹爹回来再带你玩,好不好?”
孩子却不依,扭动着身子要往水里扑,惹得晴雯一阵轻笑,只得抱着他坐在池边,让小脚轻轻拍打水面。
水花溅起,打湿了她的肚兜下摆,纱料贴在大腿内侧,透出肌肤的淡粉色。
她望着池中摇曳的莲花灯,想起方才林臻抱着孩子滑滑梯的模样。
那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世子,此刻却在池边为孩子捡发簪,为妻子捋发丝,心中忽然满是温柔。
远处传来中堂的说话声,隐约能听见林臻与王春生的大声。
晴雯低头看着小承煜,见他正盯着池底的夜明珠发呆,小手在水面上拍打出小小的涟漪。
阳光穿过水幕,在孩子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也照亮了她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唇,眼尾的泪痣在光影中若隐若现,肌肤在阳光下几乎看不到任何瑕疵,只有淡淡的红晕点缀在颧骨处,像朵盛开的桃花。
她忽然想起林臻去年说的话。
他说要建个温泉池,让家人在冬天也能戏水,让孩子在温暖的水里长大。
如今,池中的青铜滑梯、夜明珠、喷水瑞兽,都成了现实,而怀中的孩子,正用他的笑声,为这奢华的池畔增添最动人的温情。
晴雯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兜,月白纱衣经过水汽的浸润,愈发显得柔和,像团温暖的云裹着她细腻的肌肤。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便是上天最好的馈赠,让她在身为母亲的温柔中,依然保有少妇的美丽与魅力。
“唉,想想曾经的那些事,真是不应该。”
晴雯喃喃自语了一句。
浣碧听到后,笑着走过来,也坐在温泉池边上,两脚自由的荡在水中。
“又感慨什么呢?”
晴雯与浣碧的关系是最好的,因为两人都是丫鬟出身,本身就有些心心相惜的感觉。
浣碧进府要比晴雯更早,因为细心得体所以才被派来伺候林臻。
晴雯被卖进王府的时候已经十二岁了,也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后来便与浣碧她们相处甚欢,以至于直接爬上了林臻的床。
晴雯看了看她,不自觉的往抹胸往上拽了拽:“感慨以前的事情啊,其实当初真应该多给我儿子积点福的,否则他眼睛也不会这个样子。”
“呵呵呵,感慨这些做什么,你不杀小翠,夫君才不会喜欢你呢。”
“小翠那丫头就该死,敢背叛夫君,鸩杀简直便宜她了。”
“那你感慨什么呢?”
“口德啊!当初说话那么招人讨厌,还和王爷对着干,现在想来有点后悔。倒不是说杀那几个垃圾。”
浣碧也叹了口气:“唉,你说你也真是的,大家不过传几句闲话,你就杀了那么多人。虽说夫君没有多管,但是家里都有意见了。现在月妩姐姐刚怀孕,青霞姐姐也在准备临盆,顾缜就别说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安心养胎。要我说,以后你还真得控制控制自己,可不能动不动就杀人了。”
“你少假惺惺的,你就没替夫君干过脏事儿?”
“没有啊,夫君从不让我去做那些事情。”
“那是看你单纯,没什么心机!否则你以为夫君会不利用你吗?眼下大乾正是上升时期,夫君身边缺少可信任的人,更是缺少能用的人,否则给陈墨小舅子家平反的案子会派一个虎贲营的护卫去办?所以说,我们也得想办法帮帮夫君才行。”
浣碧摇摇头:“我除了伺候夫君意外什么都不会,这种事情还是你们来吧。”
“这有什么不会的......”
两人的话还没说完,晴雯的贴身丫鬟走了过来,说:“夫人,外面有个自称是您弟弟的人,来王府找您。”
晴雯眉头一皱。
她确实有个弟弟,但很多年都不来往了。
“叫什么名字?”
“说是叫许鸣。”
“还真是我弟弟,罢了,我去看看。”说着话,晴雯起身,将孩子交给丫鬟:“给孩子擦干了交给奶娘。”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