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除了玩钱,还玩命。
无辜男女的命,都赌。
有国内的人,也有外国人,很多都是来本地旅游或者工作的人,剩下一部分就是组织从其他地方抓来的人。
亓驰的爱好很变态,每次来赌场,先赌钱,后赌人命。
别人的命。
男男女女脱光了衣服站在铁笼里,亓驰手指到谁,谁就去当亓驰的人肉把子。
按照亓驰一贯的风格,他先挑了个细皮嫩肉的女人,一夹子子弹打的剩下最后一颗,女人才能咽气。
一连杀了数十人,亓驰才停下来。
苏凝微微蹙眉,恐怕变成亓驰的文为镜的心理已经出现问题。
画面一转,亓驰跟着亓淞学习控制鬼魂的能力。
亓淞猛吸一口毒,招呼亓驰来他身边,“儿子,过来。”
亓淞对亓驰不错,他儿子有很多,但只有亓驰是他一手养大,其他儿子跟手下一样,随时都会被他杀害。
扮成亓驰的文为镜已经在亓淞身边半年,他已经完美伪装成亓驰的样子。
亓驰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爸,又有什么好玩的?”
“哈哈哈还是儿子了解我。”亓淞拍拍手,手下押上来四个统一着装的男人。
白蓝色条纹服,暴露出来的皮肤,无一完好,他们整整齐齐跪在地上,双手绑在身后。
“来,用我教你的傀儡术杀了他们,再控制他们的魂魄。”
该来的还是来了。
亓驰是眼里毫不掩饰兴奋,可惜,失败了。
被控制的四人鬼魂瞬间变得痴傻,浑身抽搐,倒地不起。
亓淞哈哈大笑,随手捏碎他们的魂魄。
“我以前学了很久才学会,我相信你一定会超过爸爸。”
“再带上来四个人。”
“对,这才是我亓淞的儿子,我们这里,人命不重要,你多练练,肯定能学会。”
半天时间,死在亓驰手里的人多的数不过来,从一开始控制不住魂魄,到最后能把完整的魂魄控制在手。
亓淞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亓驰。
脸是那张脸,行为作风也是以前的风格。
他心中生出一丝异样,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亓淞站起来,双手按住亓驰的肩膀上,“不愧是我儿子,我手里还有很多不要命的卧底,你带他们去抓两只老鼠。”
“是谁?”
“沐泽和文为镜,两只藏在阴暗里的老鼠,不敢露面,这次,希望我的儿子控制他们的魂魄,控制不了,也要毁了他们的魂魄。”
“一定。”
云赫光听他们的对话,已经心惊胆战。
文为镜控制卧底的鬼魂去追杀沐泽,并且得把沐泽的鬼魂控制在手。
苏凝眸光一暗,“亓淞已经怀疑亓驰的身份。”
短时间的模仿,能模仿到百分之九十九已经很厉害,但亓淞是亓驰的父亲,一点点变化,亓淞都能察觉出不同。
在亓淞眼里,亓驰学习傀儡线学习的太快。
不像他那个一天到晚除了杀人就是嫖赌的儿子。
文为镜也知道任务是试探,他有些心急,引起了亓淞的注意。
学会傀儡线只是第一步,文为镜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画面渐渐模糊,苏凝和云赫的脚下已经变成尸山血海。
无数毒枭组织的人死在沐泽手上,脚下是碎肉。
亓淞的手下都是普通人,没有玄学手段,对付沐泽,只能找死。
沐泽已经撑不下去,他全身已经被血水浸透,分不清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亓驰眼里惊涛骇浪,他后背被血浸染,“你实力强悍,何必为了已死之人送命。”
沐泽闭口不言。
亓驰:“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的同伴文为镜在哪?”
“呸。”沐泽脸上一阵痛惜。
但他身后有沐泽在乎的鬼魂,他挥一挥手,残忍道:“去,好好招待招待你们的同事。”
数十只鬼魂围住沐泽,大战一触即发。
文为镜和沐泽都晓得,沐泽,今日必须死。
沐泽符纸和法器已经全部用完,他只能赤手空拳。
沐泽不忍下死手,但鬼魂没有情感,他们每一招都伤在沐泽的致命处。
亓驰眼眸微垂,再次抬眸,眼里杀意肆起。
他的手指像在钢琴键盘上的跳跃,一条条看不见傀儡线穿透鬼魂,控制他们的行动。
一人控制十余只鬼攻击沐泽,依旧不见疲惫。
可见他的傀儡线已经能灵活运用。
随着傀儡的不断围堵,沐泽节节败退,被逼到绝路。
亓驰面无表情,控制傀儡一把掏入沐泽的胸膛。
时间好像停止了。
沐泽口中涌出大量鲜血,除此之外,伤口处也喷出大量血液。
亓驰的呼吸一滞,眼底翻滚着暗涌,手指一缩,傀儡五指并拢,直接掏出一颗鲜红跳动的心脏。
沐泽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他张了张嘴,眼睛盯着亓驰的方向。
亓驰缓了两秒,他一把捏碎心脏,冷笑道:“一直躲在阴暗里,就不该见光。”
他缓缓蹲下,嘲讽道:“你放心,你死后,会跟他们在一起,为我和爸爸效力。”
沐泽的眼睛死死瞪着亓驰,永远闭不上。
亓驰见沐泽咽气,他的傀儡线刚一接触鬼魂,沐泽就消失了。
在亓驰面前,沐泽灰飞烟灭了。
亓淞得知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夸赞亓驰,“做的不错,还有一只老鼠在哪里?”
亓驰眼睛阴狠,“早就死了,到处都是毒,我在沐泽的住处找到文为镜的尸体,吸食毒品而亡。”
“好,好,好。”亓淞一连说了三个好,很满意亓驰完成任务的速度。
他又从傀儡眼中看到沐泽彻底消失,亓驰当时没有手下留情。
亓淞才放弃继续试探亓驰。
扮演亓驰的文为镜走入房间,确定房内没有监视器和鬼魂,他才露出不符合身份的悲伤情绪。
黑色的装修,四处压抑,空气里都是粘腻的血腥味。
他把头埋进浴缸里,等憋不住,他才从浴缸里出来。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强烈的窒息感,一遍遍提醒他,他还不能死。
云赫知道沐泽没死,但文为镜不知道。
“队长没死,队长还活着。”
“文为镜,你别折磨自己,沐泽没死。”
云赫一遍又一遍在在文为镜耳边说,即使文为镜听不见,云赫也想说。
他都不敢想,他亲手杀了队长,他该怎么办。
潮湿的浴室时间不久,苏凝和沐泽又到了文为镜还没当卧底的时候。
他们两人对亓驰严刑拷打,逼问亓驰的一些日常行为和作风。
打累了,文为镜和沐泽坐在血水里抽烟。
“沐泽。”文为镜的目光看向远方,在烟雾之下,似真似幻。
沐泽看向文为镜,“嗯?”
“如果……”文为镜抿了下唇,“如果我们俩到了互相残杀的时候,不要手下留情。”
沐泽缓缓吐出烟雾,他笑道:“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
“亓淞不会放弃追杀我,如果他派你来,你不要手下留情。”
“杀了我,不要愧疚,只要你还活着,就有机会完成任务,带他们回家。”
文为镜问:“你呢?”
沐泽:“我?我当然是尸体烂在这里,从踏入这片土地开始,我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必须死一个话,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沐泽的声音很轻很轻,眼底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完成任务的渴望。
文为镜闭上眼睛,喉咙滚动,再一次从水里出来,他已经调整好心态,走出浴室,他又成为了亓驰。
文为镜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当卧底的时候,苏凝才容易找到这段记忆。
当时的文为镜是以怎样的心情继续完成任务?
唯一的同伴被他杀死了。
每天都做以前绝不会做的事,杀人,吸毒,玩女人,折磨卧底鬼魂……
这些,他以前绝不会碰。
每天接触危险的任务,他随时都会丧命。
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生命倒计时。
轰——砰——
苏凝和云赫又换场景了,不远处一大片火光和爆炸声震耳欲聋。
巨大的黑雾笼罩在空中升起,冲天的火光照亮黑夜。
不远处的制毒工厂,全部吞噬在火海里。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毒品味道。
苏凝和云赫没闻过这么浓烈的味道,他们一阵头晕。
苏凝一掌按在云赫肩膀上,云赫晃晃脑袋,他才清醒。
“我去,要命了。”
他以看客的身份都受不了这些气味,何况是当时身处制毒厂的人。
苏凝幽幽道:“总算快结束了。”
卧底太久,对文为镜而言,并不是好事。
云赫疑惑,“这段结束卧底任务的最后,不应该是文为镜印象最深刻的时候吗?”
印象深刻,他们第一次进入记忆,应该最先到结尾处。
苏凝:“也许对文为镜而言,卧底时间,才是最难忘的。”
不是怀念,难以忘怀。
而是痛苦的印象深刻。
大火包围工厂,苏凝和云赫踏入火海,里面的温度高的吓人。
云赫不停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干涸的嗓子很痛。
“他们到底受了多少苦啊!”
这些炙热的火焰和高温到云赫身上,已经降低过。
此时的云赫都快受不了,何况当时的文为镜。
高温、大火、毒气、浓烟、枪弹……
一个个都是致命的危险,却同时出现。
浓烟滚滚,苏凝也看不见文为镜在哪里。
工厂不大,地上随处都是高浓度的毒品。
“这边没有。”
“这边也没有。”这是沐泽的声音。
文为镜跟亓淞撕破脸皮的时候,沐泽才出现。
文为镜已经拿到所有卧底的魂魄,可亓淞跑了。
不能放走亓淞,否则相当于任务失败。
只要亓淞还活着,他就能故技重施,重新扩大组织。
这是沐泽和文为镜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文为镜已经恢复自己的容貌。
“我明明看见他进来了,这个工厂的暗道已经被我封上,他出不去。”
沐泽:“这里快爆炸了,最多十分钟,我们一定要出去。”
文为镜撸起袖子,上面密密麻麻的针孔。
他回应慢了下,露出一脸苦笑,声音平常道:“知道了。”
沐泽注意周围,没注意文为镜,“你左我右,从两边开始搜。”
文为镜:“好。”
如今鬼魂已经全部在文为镜手中,他完全可以利用鬼魂替他寻找亓淞。
但他这么做了,跟亓淞有什么区别?
文为镜过不了心里那一关,英雄已死,该安息,而不是被一次又一次的打扰。
文为镜和沐泽分头行动。
苏凝跟着文为镜,云赫跟着沐泽,刚到转弯处,苏凝顿了下。
下一秒,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在嘈杂的厂房里并不明显。
文为镜闪躲不及时,一枚带着阴气的飞镖,刺穿他的大腿。
他立马大喊,“沐泽,在这里。”
顾不得疼痛,咻咻连开两枪,他朝着飞镖来到方向射击。
大腿上的阴气不断蔓延全身,文为镜没时间处理。
沐泽已经从另一边开始往这边包围。
文为镜靠在一个机器上,吸引亓淞的注意。
“亓淞,放弃抵抗,你的组织成员已经全部死亡,只剩下你一个了。”
亓淞如地狱而来的厉鬼,发出阴森恐怖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杀了我儿子,捣毁我的制毒工厂,杀死我的手下,还想让我放弃抵抗?”
“你他妈做梦,我就是死,也得拖你们俩跟我一起死。”
砰砰砰接连三发飞镖,全部打入机器的发动机里。
轰——
滴落的石油落到火海里,火焰直冲天际,厂房的屋顶被火浪掀翻,噼里啪啦掉下来一个个尖锐危险的石块。
文为镜腿受伤了,闪躲不及时,一个个尖锐的石块刺入他的身体。
他只护住了致命部分,像四肢他护不了。
文为镜深呼吸,朝着火海开两枪,夹杂着痛苦的喊叫声。
“文为镜,你怎么样?”沐泽从另一边过来,没看见亓淞,只听见亓淞的惨叫声。
转角看到文为镜已经被血液染红的身体,他急忙跑上去包扎。
撕碎上衣当绷带,沐泽注意到文为镜腿上的阴气,脸色阴沉。
先止血,腿上的阴气,等出去再拔除。
文为镜不在意地笑了笑,“死不了,别紧张。”
上衣用完,还没包扎完文为镜的伤口。
沐泽还想用裤子包扎,文为镜按住沐泽。
“别包扎了。”
他抬眸看向火海,“这里快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