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罗格多恩。”
这不仅仅是一句自我介绍,这更像是一句宣判:我是顽石,我是防御,我是不听解释的城墙。
紧接着,多恩就冲了上来。那把巨大的链锯剑带着撕裂空气的轰鸣声,直奔欧米冈的脑门。
“卧槽!七哥你来真的?!”
欧米冈只能举枪招架。 整场战斗充满了荒诞的悲剧色彩。
欧米冈一边凭借着灵活的身法躲避多恩那足以开山裂石的斩击,一边像个喋喋不休的补习班老师一样,试图在打斗的间隙给多恩“上课”。
“多恩!你看!你的侧翼防御有漏洞!如果我是荷鲁斯,我现在已经把突击艇塞进你的护盾发生器里了!”
(多恩一剑砍在墙壁上,火花四溅。)
“多恩!你太死板了!你只知道防御,不知道怎么利用敌人的心理!这场战争不是靠堆砌城墙就能赢的!”
(多恩反手一拳,差点打碎欧米冈的头盔。)
“多恩!我在教你啊!我在教你怎么赢!只有我明白这场战争的真相!我在为你而战——而不是为了那个光头荷鲁斯!”
欧米冈喊得声嘶力竭。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他就像一个试图告诉家长“房子着火了”的孩子,却被家长当成在玩火而暴打。
多恩依然面无表情。在他的逻辑里,只有“敌人”和“友军”。拿着武器站在他对面的,就是敌人。敌人说的话,都是谎言。
“去死吧,叛徒。” 多恩冷冷地回应。
欧米冈绝望了。他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在这块顽石面前都是废话。而且由于不想真的伤到多恩,他处处留手,结果反而让自己险象环生。
“没办法了……只能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威胁,你才能长记性!”
欧米冈决定使出全力,逼多恩正视防守漏洞。
他手中的苍白之矛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直刺多恩的胸口。这一击无论角度还是速度都堪称完美,他计算过多恩的反应,多恩应该会格挡,然后暴露出左侧的破绽……
然而。 欧米冈算错了一件事。 罗格·多恩是个狠人。
多恩没有格挡。 他甚至没有躲避。 他主动向前一步,用自己那厚重的肩甲,硬生生地撞向了那柄锋利的长矛。
“噗嗤!”
苍白之矛轻易地穿透了精金肩甲,刺入了多恩的血肉,卡在了骨骼之中。 但这正是多恩想要的。 长矛被卡住的瞬间,欧米冈的身形被定格在了当场。
“抓到你了。” 多恩那张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属于战士的狰狞。
“七哥……你……” 欧米冈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金色巨人。
值此当口,多恩没有任何犹豫。他手中的风暴之牙顺势挥出,那一瞬间,链锯的轰鸣声盖过了欧米冈所有的解释。
“嗡——!!!”
巨大的链锯剑从下而上,带着帝国之拳的怒火,斜着切开了欧米冈的防御。
伴随着装甲破碎的声音和鲜血的喷涌,一颗戴着头盔的头颅高高飞起。
那是第二十原体的头颅。 那是试图拯救帝国、却被帝国最坚固的盾牌亲手斩杀的“叛徒”的头颅。
世界陷入了黑暗。
那种冰冷、窒息的感觉包裹了欧米冈的意识。
“我就这么死了吗?”
“真窝囊啊……话都没说完……”
“这一家人都是神人,我真是投胎没睁开眼睛……我先走一步了……”
然而。 死亡并没有如期而至。
就在那一瞬间,就在他的头颅落地的一刹那。 一股古老、诡异且强大的亚空间力量猛然爆发。
欧米冈终于理解了。
他理解了为什么他们被称为“九头蛇”。
他理解了为什么他和阿尔法瑞斯被称为“一个灵魂”。
这不仅仅是一句口号,这是某种亚空间本质。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
没有冥王星的密封舱,没有多恩那张恐怖的脸,也没有冰冷的真空。
映入眼帘的,是泰拉地下那污浊的空气,是爆弹枪轰鸣的战场,是战壕里泥土的味道。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不再是原体那覆盖着鳞片纹路的精工护手,而是一双普通的、量产型的阿尔法军团动力甲手套。上面的漆面已经磨损,沾满了尘土。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有原体那令人窒息的威压感,只是一张普通的星际战士的脸——虽然这张脸也经过整容,变得和原体有九九分相似,甚至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内改造器官正在变化,从阿斯塔特的量产型,变为.......原体的..........
“我是……欧米冈。” 他在心里默念。
一段属于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记忆涌入脑海:他是阿尔法军团的一名普通中士,正在围攻皇宫的战斗中潜伏。
就在刚才,他的意识突然“断线”了,然后被原体的灵魂瞬间“覆盖”。
“九头蛇……砍掉一个头,就会长出两个新的……”
欧米冈坐在战壕里,听着远处泰拉皇宫围墙被轰塌的巨响,发出了一阵低沉、沙哑、却又带着无尽讽刺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这就是帝皇给他们的最后一道保险,或者是诅咒........准确来说是亚空间本质。
只要这个宇宙中还有一个阿尔法军团的阿斯塔特存活,只要还有一滴流淌着第20军团基因的血液。
他,欧米冈。 和他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哥哥,阿尔法瑞斯。 就永生不灭。
无论多恩砍下那个头颅多少次,无论基里曼如何用静滞力场封印他们,无论科拉克斯如何追杀他们。
他们的意识都会像数据流一样,瞬间转移到任何一个子嗣的躯体上。
我即是军团,军团即是我。
欧米冈捡起地上的爆弹枪,拉动枪栓。
他看着远处那座燃烧的皇宫,那是他父亲的家,也是他永远回不去的家。
既然死不了,既然解释不清,既然被当成了叛徒。 那就把这场戏演到底吧。
“我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在乎会发生什么,那就摆烂吧!”
那个穿着普通动力甲的“阿尔法军团士兵”,在那一刻,他混入了冲锋的叛军队伍中,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知道,他冲向皇宫,究竟是为了推翻它,还是为了以一种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方式,去守护那个坐在王座上的老头子。
这就是阿尔法,这就是欧米冈,这就是谎言之主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