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无声的黑影在墙边闪过。
科拉克斯从阴影中浮现出来,身形如流动的水墨,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怜悯。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走近,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柔软的餐巾纸,放在桌上。
基里曼愣了一下,抬头看他——那双泪眼被昏暗灯光照亮。
科拉克斯只是朝他微微点头,嘴角带着几乎不可察觉的笑意,像是兄弟之间的无声拥抱。
下一刻,他的身影再次化为影流,悄无声息地融入空气,掠回大厅。
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
回到后厨时,鲁斯靠在墙边擦眼泪,圣吉列斯还在抱怨“我也想要妈妈抱抱,男妈妈也行。”。
科拉克斯拍了拍他们的肩,低声道:“好了,收拾一下,走吧。”
他和莱恩对视一眼——那种眼神,就像是在说:我们是这里最成熟的人。
圣吉列斯眨眨眼,翅膀一振:“那走呗,不过下次谁再敢提母爱这个话题……我真要哭出来了。”
伏尔甘又一把将他们搂在怀里,大声说:
“走什么走!抱完了再走!”
于是这一群原体兄弟,带着泪、带着笑、带着那份藏在血脉深处的温情,悄然离开了那间小小的餐厅。
而墙那边,尤顿还在轻轻擦拭眼角,伊芙蕾妮则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裙角。
“我会让罗伯特幸福的……我答应你女士……直到伊尼耶德(四神)将我们分离……”
母与子的故事,像一阵微风,悄然在每个人的心底,留下了温柔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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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从泰拉皇宫的金色穹顶上倾泻而下,如同圣火穿透雾霭,在天空中绘出一道苍白的光环。空气中漂浮着焚香与圣油的气息,混杂着远处机械祭司吟诵的祈祷音节,宛若整个星球都在低声颂唱——帝皇的威仪、秩序与永恒。
但在另一边,那片被圣光照耀不到的阴影里,气氛却冷得像是将要结冰的钢铁。
今天,是帝国婚礼前的关键日。
更准确地说,是那场足以撼动帝国根基的——第一次帝国高领主扩大会议召开之日。
这场会议绝非寻常的礼仪与寒暄。
它是一场政治地震,一次连星辰都将震颤的权力洗牌。
会议地点选在帝国高领主议会,主楼下的“至圣大厅”——一座象征帝国权威的庙宇。
那是整个泰拉,除了皇宫主厅和佩图拉博修的体育馆外,帝国第三大单体建筑,最宏伟的空间之一:穹顶由镀金大理石雕刻,上面镌刻着帝皇的浮雕,十万圣徒的骸骨镶嵌在墙上,环绕祂的足迹,燃烧的光辉在穹顶间流转。地面铺设着来自火星地表的赤红砖石,石面反射着殿堂的火光,如同流动的血脉,象征着帝国“秩序、信仰与力量”的三重信条。
此时,大厅中回荡着无数低语。
每一声呢喃、每一次手指在桌面上的轻敲,都带着审视与谋算。
——所有的席位都已几乎填满。
按照议程,代表皇宫的帝国亲王 李峰应当率先入座。
然而那个位置此刻依然空着。
来宾们笑声只持续了一瞬,便被冷冷的肃杀气息吞没。
紧接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在殿堂中回荡。
那是摄政王,第十三军团原体,帝国皇子——罗伯特·基里曼。
他身着蓝金相间的礼仪式动力甲,胸口的马库拉格鹰徽在圣光下闪烁。腰间悬挂着象征权柄的“帝皇之剑”,剑鞘上铭刻的拉丁字母。
当他步入会场,整个大厅的光线似乎都为之偏移,透过穹顶圣窗的光束折射在他肩甲上,投下一道笔直的影子。
但是不知道为啥,这位眼睛红红的,像是才哭过……
那影子延伸,映在十三位帝国高领主所在的半圆高位之上——
那些坐在那里的,不仅仅是帝国的官僚,而是帝国骨架意志的化身。
内务部部长——老柯立芝。
他是一位苍老得几乎透明的人类,满手静脉暴露,手背上还连着透明的输液管。他的身体早已腐朽,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中,仍燃着行政机器的光。他曾管理上千星区的税收与法令,如今每一次呼吸都像在与死亡交易。
国教教宗。头戴白色教宗帽,胸前的天鹰徽章在灯火下闪耀。他的脸已几乎失去了血色,只剩狂热后年迈带来的疲惫与虔信。每当他说话,空气中都会弥漫出圣油的味道。
锻造将军——贝利撒留·考尔(分身)。
半人半机的庞大身影盘坐在席位上,红色传感器闪烁,机械脊椎喷吐着蒸汽。他的声音宛如金属摩擦:
“还是得要和本体一样,升级成为人形……”
法务部部长。手边堆满厚达半米的档案卷宗。她的目光锐利,但是眼睛脸和啤酒瓶盖一样厚。
领航员大使。面纱之下,第三只眼闭合,闪烁着亚空间的微光。她周围的空气微微扭曲,仿佛现实在躲避她的注视。
星炬院主持。他的身影几乎融入了光本身,灵能波动从她体内散发,整个帝国的通讯网络都依赖她的存在。就是浑身散发着烤肉和烧焦的味道……天天烧灵能者,能不有味吗?
刺客庭大导师。
空座一张,没人知道他是否真的在场。只有那淡淡的寒意,像锋刃在空气中划过。
星语庭住持。秃顶……看着就像是一个程序员
审判庭代表——杰克逊·兰姆。
异形审判庭大导师,衣衫皱巴巴,头发乱如鸟巢,神情像个刚睡醒的醉鬼。但无人敢轻视他——他曾是艾森霍恩和安柏莉的导师,那双半睁的眼睛,曾在几颗星球之上签下灭绝令,然后就再也不问世事了。
在九大常务席之外,还有三名非常任高位:
修女会修女长——莫文。她披着白金圣甲,腰间佩剑,面容如雕塑般冰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圣歌的节奏。她昨天才和姐妹塞勒斯汀交流完心得,并且询问菲迪斯是不是还没怀上李峰都是孩子。
宪章船长代表——赛文斯塔·冯·瓦伦修斯。年轻的美少女行商浪人,披着一件蓝色的礼袍西服,微笑间满是纯真的微笑。她的家族掌控着跨星域的贸易路线。也是皇室御用商人。
帝国海军提督——高尔察克。他坐得笔直,制服上的勋章如星辰般闪耀,每一枚都象征着一次星系级战役的胜利。听说和自己部下的老婆有染,而且他的陆军指挥能力比海军指挥能力强。
这十三人共同组成了帝国的权力山脉,而在他们之下,是翻滚的海潮——四百六十二名星球统治者。
他们来自帝国综合排名前五百名的星球,有的身披典礼铠甲,有的披红挂金,头戴冠冕;有人来自边陲星区,手上依然沾着工业尘埃,也有人从古老的贵族血脉中走出,带着数千年的傲慢与权力的味道。
他们是帝国财富与军力的根本。
他们的呼吸、目光,甚至是微微的冷笑,足以左右一个星区的未来。
此刻,大厅内的空气几乎凝固。
只有低声的交谈像细小的涟漪在空间中扩散——
有人在谈婚礼的政治象征,有人在暗算摄政王的权力,也有人冷笑,等着有人出丑。
——这不是一次会议,而是一场战争。
一场没有硝烟,却足以改写人类未来下一个万年的权力之战。
当基里曼踏上主位台的最后一级台阶时,钟声轰然响起。
那是帝国至高的钟鸣,只在极少数场合被敲响——它象征着帝皇意志的见证。
光辉从穹顶倾泻而下,映在他肩头的同时,也照亮了那尚未入座的空椅。
帝国亲王李峰的位置——仍旧空着。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唯有权杖的金属撞击声,在庄严与压抑之间,发出令人心悸的回响。
而在众人心底,某种更深层的预感正在滋生:今日之后,帝国的格局,将不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