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可真是急死我了,而且什么,你赶紧说啊?”穆三有时候真有些烦自己的这位亲哥,说起话来吞吞吐吐,一点都不爽快。
穆大看了一眼凤轻霜和黎曼曼,颇有几分尴尬地说道:“而且,我看出,江前辈的身上仅仅裹着一张红色的床单,身上什么也没穿,…………。”
“什么!什么也没穿?”
穆三当即惊呼出声,一脸的难以置信表情。
不单是他,场中的众人,凤轻霜、黎曼曼、吴空行、穆二,也都是目瞪口呆。
“你的声音能再大一些么?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满脑子里就那点事?”黎曼曼朝着穆三翻了一个白眼。
“这个消息实在太意外、太劲爆,我实在没忍住。”穆三嘿嘿笑着,一边笑,一边给黎曼曼轻轻地敲着肩膀。
“穆大,此事非同小可,你确定没有看错?”凤轻霜低声问道。
穆大点了点头,“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那女子报了自己的身份么?”凤轻霜接着问道。
“她说,她叫申屠小娇,乃是江前辈的道侣,法象境的修为。”穆大快速回应。
“道侣?江前辈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悄无声息地,居然找了一个道侣!”穆三再次惊呼出声。
“黎副院长,你听过申屠小娇的名头么?按理说,法象境的修为,我应该听过这号人物才是,但却是没有半分的印象。”凤轻霜疑惑地看着黎曼曼。
黎曼曼摇了摇头,“我也从未听说过申屠小娇的名字。”
“申屠姓的高手,我所知的就是当年修炼了《大合欢功》、祸乱天下、擅长采阴补阳的女魔头申屠雪鸿。”吴空行缓缓出声。
众人闻言,齐齐色变。对于申屠雪鸿的事情,众人都不陌生。
“你的意思是,这个申屠小娇和申屠雪鸿有关联?”凤轻霜惊疑地看向了吴空行。
吴空行点了点头,道:“江前辈行事虽然无拘无束,但也绝对不会深夜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给抱了回来,…………。”
“不是来历不明,人家已经将身份给报得明明白白,她叫申屠小娇,是江前辈的道侣。”
穆三稍稍提高了音量,“我觉得,大家就不要在这里猜来猜去费脑筋了,这个申屠小娇现在不是正在江前辈的房间么,我们有什么疑问,直接去找她,问一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么?”
“不行。”
凤轻霜直接否定了穆三的提议,“如果这个申屠小娇真的是江前辈的道侣,我们这个时候过去,很不礼貌。”
“万一这个申屠小娇真与当年的申屠雪鸿有关联呢?”穆二轻声开口。
“即便如此,申屠小娇若是真要害江前辈,又何必将他给送回来。所以,我判断,申屠小娇对江前辈没有恶意。而且,我怀疑,江前辈白日里和我们提及的悬天崖的事情,很可能与这个申屠小娇有关。”凤轻霜微皱着眉头。
“宫主的意思,江前辈之所以知晓姬氏和落霞山的阴谋,是通过这个申屠小娇获取的?那现在,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穆三眨着眼睛问道。
凤轻霜环顾众人,轻声道:“等,等江前辈醒来,一切自有分晓。”
…………
路路顺旅店二楼最角落里的一个包房内,江破虏已经睡在了床上,呼吸沉稳有力,同时,枕边还有一人,那自然便是申屠小娇。
此际,申屠小娇也已经入睡,紧靠着江破虏,螓首贴住江破虏的脸庞,满脸的幸福和喜悦。
同时,若是有人在场,一定会惊讶万分。
因为,江破虏整个人的外形正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只见,他脸上的皱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舒展着,不单脸上,身上所有暗黄无光、仿佛失去了生机的皮肤,正在恢复活力,变得水润起来,头上的白发虽然没有转黑的迹象,但却已经不是先前的干枯模样,已经慢慢地有了光泽。
江破虏的身体正在快速地恢复活力,恢复年轻。
申屠小娇那边也有了变化,若是有高手在场,一定能感受到,申屠小娇的体内此际正有一股强大的生机在涌动,不断地在滋养和改造着她的身体。
时间缓缓过去,屋内的两人此际都已经在梦乡当中,一个知道一个不知道,自己正在接受一桩天大的机缘。
翌日,天色微明。
凤轻霜等人仍旧还聚在一起,都没有回房睡觉,一边聊着悬天崖的事情,一边关注着江破虏房间里的动静。
江破虏昨晚喝得不少,已经超过了他身体承受的极限,只不过,他毕竟是神游境的大能,睡上几个时辰的时间,酒力已经悉数被身体吸收消化。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感觉一向沉重的身体突然无比的轻松舒坦起来,仿佛一下子年轻了数十岁,身体机能恢复到年轻的时候。
“酒还没醒么?”
江破虏摇了摇头,他这一动,立马发现不对劲了,他赫然看到,身边居然躺着一个陌生的女子,正和自己紧紧地挨在一起。
而且,两人此际都是坦诚相对,彼此间的身体间,没有任何的阻挡。
更要命的是,小老江在感受到陌生女子的体温和柔软之后,居然练起了早操。
江破虏大惊失色,当即就要起身,但找了一圈,没有见到自己衣服。
顿时,江破虏的额头渗出了汗珠。
他脑海中念头急转,极力回忆昨晚的事情,他隐约记得,昨晚他与萧北梦喝完酒之后,去到了一个房间,里面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满屋子都是好闻的香气,似乎还有一个人一直在他身边,好像是一个女子,…………,但是,这些事情都是隐隐约约的,没有一个清晰完整的印象。
江破虏此际凌乱了,他现在可以确定,现在眼前的这个屋子就是自己在路路顺旅店的房间,自己正睡在自己的床上。
但这个女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我又是如何回的旅店呢?
江破虏的脑海中有了诸多的猜想,额上的汗水也是越出越多。他能肯定,自己和这个陌生女子回到旅店的时候,肯定已经被学宫的人看到了。
大半夜的,将这一个陌生女子带回了旅店,一想想这事,江破虏便觉臊得慌。
现在,他完全记不得昨晚的情形,但女子此际却是明明白白地躺在了自己的怀里,而且,看眼下的形势,两人昨晚肯定有了肌肤之亲。
平生第一次,江破虏慌了。
他修为高、阅历丰富,妥妥当当的老江湖,但是,在昨晚之前,他还是妥妥当的一只老雏。
碰上这样的事情,他是没有半点的主意,一颗心慌得怦怦直跳。
怦怦直跳?咦,这是怎么回事!
江破虏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心跳竟然又变得强劲有力起来,咚咚咚咚,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擂鼓,久违的感觉,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的心跳如此强劲有力的时候,是在多少年前。
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轻轻咬了一下舌尖,却是明显感觉到了疼痛。
于是,他立马催动了元力,要去探查自己身体。
这一探测,江破虏立马目瞪口呆。
他赫然发现,自己身上的沉疴暗疾居然一夜之间被清除了个干干净净,这还不算,他还发现,自己体内的脏器、皮骨肉更是一夜之间散发出了强大的活力。
江破虏凌乱了,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全然是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一动不敢动,生怕弄醒了怀中的女子,轻轻转动头颅,目光落在女子的脸上。
细细一打量,女子长得还真好看,莹润如玉的脸庞,长长的睫毛,挺翘的鼻梁,俏脸红扑扑的,艳如娇花。
看着看着,江破虏感觉自己心脏跳动得更加剧烈起来,咚咚咚咚,简直就要跳出胸腔。
正在这个时候,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双漂亮的眼睛美若星辰,直勾勾地看着江破虏。
其实,在江破虏醒过来之前,申屠小娇便醒了,但她很享受睡在江破虏身边的感觉,便一直静静地看着江破虏的脸庞,没有动弹。
当发现江破虏醒过来的时候,她便立马闭上了眼睛,继续装睡。不过,她的心情也随之忐忑起来,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当然,她最担心,就是江破虏不单提起裤子不认人,还会恼羞成怒,直接对她大打出手。
不过,令申屠小娇欣喜的是,江破虏没有对她出手,而且,还明显有些慌,他咚咚咚如同擂鼓般的心跳便证明了这一点。
故而,当察觉到江破虏正在看自己的时候,申屠小娇果断地睁开了眼睛,抓了江破虏一个正着。
当即,江破虏一张老脸刷地就红了,准确地来说,他的脸已经不能再称之为老脸,应该是一张中年人的脸刷地就红了。
看到江破虏的窘态,申屠小娇嫣然一笑,声音甜糯地说道:“你醒了?”
一边说话之时,申屠小娇伸出一条玉臂,紧紧地抱住了江破虏。
江破虏当即浑身一僵,想要起身,但猛然惊觉自己的衣服不见了,只得僵挺在床上,声音明显颤抖还慌乱地说道:“姑娘,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破虏,你怎么叫我姑娘了,你不会要了人家的清白身子,就打算把人家抛弃吧?”
申屠小娇紧紧地抱住江破虏,生怕他跑了似的,满眼幽怨地盯着江破虏,“我叫申屠小娇,昨天晚上,你要我的时候,口口声声地喊着我小娇、小娇,现在,你居然喊我姑娘,你太伤人家的心了。”
说着说着,申屠小娇便泪眼婆娑起来,一副极尽委屈的模样。
江破虏更加慌乱了,他对昨晚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辨不清事情的真伪。
如果事情真如申屠小娇说的这样,他自己做的事情,他自然要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该负的责任,他一定不会推脱。
但是,江破虏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可不是愣头青,此事有着太多的疑点,他自然不会立马就信了申屠小娇的话。
“申屠姑娘,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江破虏快速平复好心情,轻轻出声。
申屠小娇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你先把眼睛闭上。”
江破虏依言,便将眼睛给闭了起来。
但是,他刚刚一闭上眼睛,便有温热湿润的嘴唇轻轻地在自己的脸上亲了一口。
江破虏连忙睁开了眼睛,却是看到申屠小娇已经坐在了床上,胸前的景致一览无余。
“你耍赖,让你闭上眼睛,你却偷偷地睁眼,偷看人家,你太坏了。”申屠小娇嗖的一下又钻进了被窝当中,紧紧地贴着江破虏,并伸手在江破虏的腰间重重地掐了一把,一脸娇羞地说道:“你太坏了,如此欺负人家。”
申屠小娇明显是故意的,故意引江破虏睁眼,而且一举一动又动用了《大合欢功》上的手段,其目的,自然是想要抓住江破虏的心。
江破虏毕竟是老初哥,此际的心跳又加剧了,一张脸顿时红成一片,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后,又闭上了眼睛,低声道:“申屠姑娘,你现在穿衣服吧,我保证不会再睁眼。”
申屠小娇见到江破虏的窘态,忍不住噗嗤一笑,也不再捉弄江破虏,快速起身,迅速穿好了衣服。
“我穿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申屠小娇站在了床边。
江破虏这才睁开眼睛,只见,申屠小娇身穿一袭红色的长纱裙,将蜂腰猿背的娇俏身形完美呈现,同时,她双颊现着娇羞的红潮,看上去娇艳欲滴。
或许是因为有了肌肤之亲,申屠小娇此际落在江破虏的眼里,有了几分亲近之感。
将申屠小娇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之后,江破虏便准备起床,因为他没有衣服,便只能先裹着被子。
正在这个时候,申屠小娇娇羞地说道:“你就准备裹着被子起床么?”
说完,她快步去到了屋子的一角,回来的时候,手中捧着一套崭新的衣物。
“你那套衣服也太旧了,我给你买了一套新的。”申屠小娇温柔体贴地将衣物放在了床头,而后离着床远了些,并转过身去。
江破虏看着床头崭新的织金锦衣,眼中闪过一抹感动。
他先前的那套衣服,他都不记得穿了多少年了,已经洗得褪色,不少地方也有了破洞。
不过,他并不在意,自从钟晴琳死后,他便没在意过自己的形象,学宫之中人也没人在意,或许,他们认为,这才是不拘小节的高人形象。
但是,似乎很少有人还记得,当年在悬天崖上力挫群雄、一举登顶天下第一的江破虏,也曾经是一位风度翩翩、迷倒万千江湖女侠、仙子的美男子。
很快,江破虏便穿好了衣服,站在了床边。
申屠小娇也随后回过身来,上下打量着江破虏,笑道:“幸好还合身。”
一边说话,她一边走到江破虏的身边,很是自然地伸手替江破虏抚平衣服上的一些褶皱。
江破虏没有避让,只是静静地看着申屠小娇。
申屠小娇似乎没有注意到江破虏的目光,又从头到脚将江破虏打量了一番,皱着眉头说道:“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头发多久没梳了,都乱成这样子。你到铜镜前坐好,我给你梳头发。”
江破虏微微一愣,正要说话,却是被申屠小娇给直接推到了铜镜前,将他按到了椅子上。
原本,江破虏心里边是想过拒绝的,但是,被申屠小娇推到铜镜前的时候,他又鬼使神差地配合了起来。
申屠小娇在屋内找寻了一番,找到一把木梳,将江破虏的头发给理顺之后,去到了江破虏的面前,直勾勾地看着江破虏。
江破虏目不斜视,一直盯着铜镜里的自己,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的变化,实则心里头慌得不行。
足足端详了江破虏五息的时间,申屠小娇突然嫣然一笑,“有了!”
说完,她又去到了江破虏的身后,动作轻柔却熟练地将江破虏的头顶前面的头发半束起来,后面的头发则是自然地飘散在脑后,看起来随性洒脱。
“你站起来,让我看看。”申屠小娇收起了木梳。
江破虏依言站了起来,缓缓转身。
此际,换上了青色的织金锦衣,头上绾起半束发,除开一头白发外、已经没有半分老态的江破虏,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直接从一个邋遢衰朽的老头,变成了一位气质儒雅、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
所以,人靠衣裳马靠鞍,除开衣裳外,男人还是得有个女人在身边。
“这才是真正的江破虏嘛!”
申屠小娇喜笑颜开,又去到了江破虏的身边,伸出手,想要将江破虏垂在肩头的白发给拨弄到身后去。
但这一次,江破虏轻轻往后一退,与申屠小娇拉开了距离,一双已经不再浑浊的眼睛,眼神锋利地盯着申屠小娇,沉声道:“申屠姑娘,说说你的来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