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极天山的冰雪千年不化,墨渊的剑却比这冰更冷。
他的剑锋穿透少绾心口时,漫天的白冰凤凰羽如雪崩般坠落,其中夹杂着她最后的呢喃:“墨渊,等你看懂这世间...”
几十万年前,魔族少主少绾俯瞰着人间炼狱。
人族在妖兽肆虐下苟延残喘,哀嚎声刺破云霄。
她的金瞳泛起悲悯,不顾魔族长老阻拦,将残存的人族迁入秘境。
而那扇连接两界、藏着巨大隐患的木若之门,在她抬手间燃起业火,轰然倒塌。
“少绾,你背叛魔族!”讨伐声四起,她却只道:“我只为苍生。”转身化作白冰凤凰,飞入仙魔战场。
此时正是多事之秋。
天族,魔族,翼族……
全都乱了。
少绾是魔族,墨渊是天族。
在那里,她遇见了墨渊。
他的剑,他的眸,让她这颗冷了万年的心泛起涟漪。
战场上的并肩作战,学宫月下的把酒言欢,情愫在厮杀与宁静的交织中悄然生长。
然而,天魔立场终究横亘在两人之间。
战争的号角再次吹响,少绾为了守护魔族,不得不与墨渊兵戎相见。
可是,墨渊啊。
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心狠……
那一剑好疼啊……
见川,啊不对,是少绾。
指尖抚过镜中白浅残留的狐耳虚影,掌心突然腾起幽蓝业火。
镜中倒影轰然碎裂,万千镜片映出她眼底翻涌的血色,每一片碎片都在诉说着被篡改的十几万年光阴。
少绾缓缓抚上眉心。
那里有道淡金纹路正在流转,是涅盘重生的印记,也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记忆回溯到那场惨烈的仙魔大战。
少绾被墨渊一剑穿心后,本该魂飞魄散的她,却发现一缕残魂被强行剥离,禁锢在一片雪白的尾羽中。
青丘白止的面容在记忆中浮现,那双眼满是阴险:\"你毁了木若之门,拯救人族的天大功德,我就替你好好享受了。\"
后来白止将她的尾羽融入刚出生的白浅体内,用禁术割裂她的神魂。
从此,白浅顶着她的面容,享用着她积攒的功德,甚至用迷魂术迷惑墨渊。
而少绾的残魂,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切被夺走。
\"白止...\"见川猛地睁开眼,眼中杀意翻涌。
曾经的她太过善良,从未想过同为上古神族,竟有人如此卑鄙。
她撑起身子,望着云海下的青丘方向,冷笑出声:\"你以为偷走我的功德,就能让一大家子安安稳稳的坐上上神之位?”
就在这时,一道温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终于回来了。\"
少绾转身,对上东华含笑的眼眸。
\"当年我感受到你的残魂在世间漂泊,便一直在等,可是你一直没回来。\"东华轻声道,
“是啊,我回来了。
许久不见,义兄。”少绾也是一阵伤感。
……
太晨宫的鎏金香炉飘出龙涎香,东华帝君执起白玉盏,盏中茶水泛起细碎涟漪。
少绾蜷在青玉榻上,银发随意散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焦黑的雷痕——那是渡劫时留下的印记,此刻在暖玉灯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白止将我神魂割裂,囚于白浅体内...”少绾嗓音沙哑,金瞳里翻涌着滔天恨意,
“他让我亲手毁掉自己积攒的功德,让墨渊爱上他的女儿。”
话音未落,榻边屏风突然无风自动,帝君袖中苍何发出清越鸣响。
东华放下茶盏,玄色广袖扫过案几,案上竹简无风自动,浮现金色道纹。
少绾猛地坐起,牵动伤口咳出鲜血,却浑然不觉:“他们害我!”
她周身腾起白金色火焰,焚天业火顺着榻边蔓延,将周遭的鲛绡帐烧成灰烬。
东华抬手结印,道纹化作结界将火焰笼住,眼中难得泛起心疼:“莫急。”
少绾垂下眼眸,滚烫的泪水砸在掌心:“义兄,我要白止血债血偿。”
东华起身走到榻前,玄色衣摆扫过她冰凉的足尖,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泪痕:“好。”他掌心亮起三十六道天罡星纹,光芒笼罩少绾全身,“先疗伤,剩下的事,有我。”
太晨宫的夜愈发深沉,少绾在星辉笼罩中沉沉睡去,而东华立于窗前,望着青丘的方向,袖中帝君剑杀意翻涌。
……
少绾的事情,星冉并不知晓。
然而,就在这时,墨渊的神魂却突然产生了一些异动。
这种异动来得毫无征兆,仿佛是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所触动。
墨渊的神魂开始微微颤抖,似乎在与某种强大的存在进行着某种交流或者对抗。
竟然恢复得更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