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猛地扯开胸口的衣服,露出胸膛上神秘的符文。
刹那间,一道强大的引力凭空出现,光柱内魂体的灵光被迅速吸入冯道长体内。
就在他眼底流露出得逞的神情时,却惊愕发现,光柱里的年轻男子不过是个与绍临深眉宇间有几分相似的人。
“完了!”
冯道长和沈博言脑中同时闪过这个绝望的念头。
随即,两人便再次被雷电击中,而后重重跌落在地。
就在冯道长口吐鲜血,意识昏沉时,恍惚间,他忽然感觉房门被人从外面暴力破开,几个穿着蓝色制服的男人从外头纷涌进来。
*
怎么回事?
这些人是哪儿来的?
还没等冯道长捋清思路,从地上挣扎爬起,外头赶来的警察们直接就把他压倒在地。
其中一名警察出示证件,神情严肃道:
“你因涉嫌非法囚禁、虐待他人,私自搞封建迷信活动,盗掘他人祖坟,侮辱尸体,以及虐待动物等多项罪行。
现依法对你实施抓捕。请你配合执法,不要反抗!”
话落,几名警察就将身受重伤的冯道长拷上手铐,强行带离现场。
就在这时,另一名警察在屋子中央那片被大火烧焦的区域,进行仔细勘查时,突然发现了一团几乎碳化的物体。
他凑近一看,却见物体表面混杂着不少骸骨碎块,还有一些缠绕着的纤维状碳化物。
那名警察原本正在拍照记录现场原始状态,收集物证,没想到突然被那团“焦炭”中那颗不断眨动的眼珠给吓了一跳。
对方脑中空白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这坨东西底下,是个活生生的人,于是他立马扭头冲周围同事高喊:
“小陈,快,赶紧拨打急救电话,这里有人全身严重烧伤,需要医护人员紧急救援。”
“这位同志,请你一定要坚持住,医护人员马上就到了。”
……
耳边是不断传入脑中的嗡鸣声。
冯千夏神情呆滞的看着身旁一个蓝色服饰的身影,在她身边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可她压根听不清任何声音,就连此时自己的四肢、耳朵究竟还在不在,都无法确定。
此时的她早已痛的麻木,连简单的呼吸都像是有刀片在内脏里回来刨刮血肉。
心中无数念头去潮水般不断冲击着她的理智:
为什么她还没死?
为什么不让她死!
为什么这些人来的这么迟?
冯千夏心底恨意滔天。
她恨这些人不早点出现,恨她爸人冷酷无情,更恨绍临深那罪魁祸首,偏要闹出这么多名堂。
要是那家伙能老老实实认命,她、她爸甚至是绍家其他人,根本不会落到如今这副凄惨的下场。
都是他的错!
……
“是你,是你把这些警察引过来的,也是你在法事上动了手脚,害我遭到秘术反噬变成现在这样,对不对?!!”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冯家大门外,刚被警察从屋内押解出来的冯道长,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警戒线外安然无恙的绍临深,心中的疑惑瞬间有了答案。
他顿时咬牙切齿的朝着绍临深扑去,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珠死死盯着对方,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
可还不等他继续挣扎,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猛的抽搐起来。
随后,他的面部表情变得诡异扭曲,就像一台接触不良的机器,半边脸还维持着凶狠狰狞的模样,另外半边脸却瞳孔急剧收缩,肌肉紧绷,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与此同时,冯道长口中发出的嘶吼声也变得怪异起来,像是老旧的留声机卡顿走调,带着含糊不清的重音。
“啪——”
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瞬间出现在冯道长脸上。
还不等旁边的警察阻止,绍临深眼疾手快,在警察还没来得及阻拦时,便接连朝着冯道长甩了好几个耳光。
本就只剩一口气勉强支撑着的冯道长,脑袋一仰,当场昏死过去。
“抱歉,是我情绪太过激动,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给你们添麻烦了。”
绍临深脸上立刻换上一副悲戚的神情,诚恳地向面前的警察道歉。他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把脸,接着说道:
“但一想到这老畜生偷偷挖了我绍氏一族的祖坟,还把我家老祖宗们的头骨偷去搞那些邪门的封建迷信,我就实在忍不了。
更过分的是,他竟然丧心病狂到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警官,像他这样的人渣败类,你们可千万不要放过他。”
绍临深越说越激动,双手猛地捂住脸,半靠在墙上,肩膀微微颤抖,发出啜泣声。
然而,没人看到,在他双手的遮掩下,嘴角正抑制不住地上扬,险些笑出声来。
*
站在警戒线内,一名年纪稍大的警察看着靠在墙边,哭的不能自已的年轻男子,原本冷峻的眉眼也柔和了些。
但多年职业经验,还是让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绍先生,据我们了解,本次嫌疑人最近都没出过家门,且今天事发时,门窗都是紧闭着。
请问,你是从哪里知道嫌疑人要犯事的消息?”
说到最后,方警官那双锐利的眼眸一错不错的紧盯着绍临深,等了许久没听到回复,右手更是缓缓摸向腰间。
一时间,周围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就连躲在附近看热闹的居民们都渐渐收声,慢慢躲了回去。
就在这时,却见原本还靠在墙上痛哭流涕的男人闻言,站直身体,手指在鼻尖一拧,鼻涕甩到地上,好巧不巧落在方警官皮鞋上。
一旁的年轻警员嘶了一声,下意识往边上退开些许,倒是让方警官本就冷峻的脸庞,瞧着更黑了几分。
“实在抱歉,警官,我真不是有意的,要不……要不您拿我的衣服擦一擦?”
绍临深满脸都是愧疚和尴尬,一边说着,一边还在身上的口袋里摸索,像是在找纸巾。
许是没找到纸巾,他干脆利落地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递向方警官。
“……不用了。”
方警官黑着脸,没好气地拒绝了。
被绍临深这么一折腾,他原本冷静的情绪差点失控,只感觉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只能粗着嗓子道:
“对于我刚才的问题,还请绍先生如实回答。”
绍临深轻“哦”一声,满脸诚挚道:
“刚刚挨打的那人渣,他女儿是我前女友,前段时间,因为我们性格实在合不来,就和平分手了。
可没想到,她事后又对我纠缠不休,甚至还把家搬到了我们楼下。
尤其是这两天,只要我一不在家,她就往我家里跑,还想说服我妈帮她当说客。”
方警官听后,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
“你既然不在家,又怎么知道她去了你家,还和你妈沟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