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丁点头,说:“认识。”
“不仅认识,我还和他见过几面呢。”
马万楼很是错愕,没想到自己儿子会认识左开宇。
他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马一丁笑着说:“左开宇在西海省搞了一条旅游环线,我朋友去投资,然后与他认识了。”
“见过几面,没想到他从西海省调来了西秦省。”
听到这话,马万楼点了点头。
随后,他说:“那也不算很熟悉嘛,只能说认识。”
马一丁也就点头:“对。”
随后,马一丁说:“不过,我可以断定,左开宇是一位好干部,好同志。”
马万楼愣了一下,说:“哦,你为何这么说?”
马一丁笑了笑:“我刚刚说了,我朋友在西海省投资,经营了几家旅行社。”
“我这朋友的旅行社应该是违反了西海省旅游市场的规则。”
“所以,他的几家旅行社被左开宇全部强制关停了。”
“我朋友找到我,让我帮忙从中说情,能网开一面,可左开宇严词拒绝,表示对破坏西海省文旅市场规则的旅行社不会留任何情面。”
马万楼沉默了一下,说:“我知道了。”
马一丁继续说:“爸,还有。”
“西海省文旅市场能发展起来,都是左开宇的功劳。”
“左开宇是一个极有能力的人,我觉得,他从西海省到西秦省来任职。”
“必须得重用他,他这样的好干部,不用多可惜啊。”
马万楼盯着马一丁,最终摇头,说:“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马一丁很当然的点头,笑着说:“爸,我知道。”
“我就是说出我对左开宇的看法而已。”
“他做什么,与我无关。”
马万楼点头。
马一丁随后离开客厅,回到他的房间。
他在马万楼面前毫不吝啬的赞赏左开宇,并未安好心,而是想捧杀左开宇。
上朔市,别人不了解,但他马一丁了解。
上朔市盛产煤矿,市委市政府与煤矿老板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些关系,维持着上朔市的经济发展。
同样,这些关系也阻碍着上朔市的经济发展。
如今左开宇要到上朔市任职,他知道,大概率是出任市政府的副市长,或者是市委常委。
不管是什么,他觉得让左开宇卷入到上朔市的煤矿领域便是最好的。
而想让左开宇卷入煤矿领域,上朔市委市政府必须重用左开宇。
因此,他今晚才刻意在马万楼面前称赞左开宇。
他虽然不知道他的称赞到底有没有用,但他觉得,夸奖一番总比什么也不说好。
到时候,左开宇被重用,必然过不了煤矿领域这一关。
左开宇越是过不了这一关,以左开宇的行事风格,他会越想要过这一关。
到时候,左开宇不是在市委市政府的复杂局面中沉沦,就是在煤矿领域金钱的诱惑下腐蚀。
这才是马一丁想看到的左开宇的结局。
他自语道:“左开宇啊左开宇……”
“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到上朔市去趟浑水。”
“我还想着怎么收拾你呢,如今看来,不用我动手,你自己就会沦陷了啊。”
“上朔市可是我都不敢轻易涉足的地方,你去了……我还真是期待啊。”
马一丁很想赚钱,这些年来,他尝试过很多领域,也在许多领域赚了钱。
唯独上朔市的煤矿,他不敢碰。
不仅是他不敢碰,他父亲马万楼也警告他,但凡他敢到上朔市去搞煤矿,直接打断他的腿。
这是马万楼的底线!
因此,马一丁很想看到左开宇到上朔市后会有一个什么结局。
他认为,左开宇如果还是在西海省那套行事风格,左开宇必然在上朔市折戟。
……
楚孟中决定了。
他思考了一整夜,最终决定,任命左开宇为上朔市委常委,同时,在市政府中出任市政府党组成员。
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中组部把左开宇从西海省调任到西秦省,如果只是任命为副市长,那就是不给中组部面子。
他想,若是侯立亭对这个任命不满意,他再亲自到京城去面见侯立亭,解释他任命左开宇为上朔市委常委,到上朔市进行煤矿资源管理的考量与用意。
他没有再犹豫,他一旦决定的事情,是不会再轻易改变的。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要见一见省委组织部长俞商以及省委秘书长马万楼。
马万楼见到楚孟中后,说:“楚书记,我的建议仅供参考。”
“我认为,可以任命左开宇为上朔市委常委。”
“原因很简单,他在西海省是干出了政绩的,如今到上朔市去,却只是市政府的副市长,于情于理都欠妥。”
“我们西秦省向来是重视人才的,不能在这件事上出现遗漏。”
“至于其他的,我认为,楚书记,我们都可以随机应变。”
听完马万楼的话,楚孟中心中暗暗窃喜。
他觉得马万楼的建议很不错,还补足了一条任命左开宇为上朔市委常委的理由。
随后,他看着俞商,问:“俞商同志,你觉得呢?”
俞商点头,他也同意马万楼的说法。
他说:“楚书记,毕竟是中组部发文,将左开宇同志从西海省调过来的。”
“西海省那边其实是不想放人的,可没办法,中组部也给他们发了文,他们只得答应下来。”
“所以,楚书记,任命左开宇为上朔市委常委,是非常有必要的。”
“让他去管理上朔市的煤矿资源,也未尝不是一种新尝试。”
“我们尝试了太多方法,为何就不能试一试左开宇呢?”
“楚书记,我只是一家之言。”
“最终决定,还是在你。”
楚孟中点点头,他笑了笑:“两位,我们深思几天后,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
“的确,左开宇只能任上朔市委常委,市政府副市长,去分管煤矿领域。”
“中组部的文书已然说明一切。”
“我是有所担忧,但我的担忧完全是在揣摩与无端的猜疑。”
“是我太优柔寡断了。”
“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这一点。”
“我做事向来很直接,错了就要认,认了还得改。”
“所以,就这么决定了。”
“左开宇同志,明天到上朔市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