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杨再兴、关羽在落马涧大破伏兵,并成功擒获曹魏尚书傅嘏等人。十日后,众人押解俘虏行至京兆尹地界,即将抵达长安。然而长安城内,各方势力正暗流涌动,一场围绕朝堂权力的暗战,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十余日后,蹄声叩响京畿要道。杨再兴勒缰停驻,目及前方界碑上“京兆尹”三字时,罗宪已快马奔至身前。
他的盔甲映着残阳,抱拳行礼道:“禀大司马、大将军!我等已踏入京兆尹地界,距长安不过三日脚程。末将麾下人马还需即刻折返,巡查左冯翊、右扶风等司隶七郡防务。”
杨再兴拨转马头,玄色披风猎猎作响。他伸手重重拍了拍罗宪肩头,目光如炬:“司隶校尉掌三辅要冲,监察百官、屯驻禁军、总领民政,身负拱卫京畿、整肃朝纲之重任。
令则,这担子可不比寻常啊!回去后更要夙兴夜寐,切莫辜负了陛下之重托啊!”
说罢,他摘下腰间青铜令牌掷去:“令则,此乃陛下所赐之令符!遇事可凭此令,调动七郡精锐,切莫拘泥!”
罗宪忙将令符紧紧攥于掌心,双手抱拳应了声“诺”。旋即转身沉喝:“来人!将要犯押解上前!”
话音刚落,两队蜀军精锐如雁阵分开,四名士卒押着缚着铁索的傅嘏与黑衣首领行至跟前。
只见傅嘏发髻散乱,素日里温润如玉的面容此刻扭曲狰狞,囚衣上还残留着斑驳血迹。
“杨再兴!”傅嘏猛然挣开士卒拉扯,脖颈青筋暴起,“莫要得意!若不是关羽那老匹夫半路杀出,你早该命陨当场了!”嘶喊声惊起路旁寒鸦,扑棱棱掠过阴沉的天际。
罗宪暴喝一声,银枪如电,枪杆瞬间横扫在傅嘏膝弯。傅嘏闷哼着重重跪倒,扬起的尘土裹着碎石飞溅。
罗宪策马上前,枪尖直指傅嘏咽喉,嗤笑道:“阶下之囚也敢狺狺狂吠!大将军,此等乱臣贼子留之何用?不如就地斩了,以儆效尤!”蜀军士卒齐声拔刀,寒光映得暮色愈发森冷。
关羽手抚长须,眉头微蹙,青龙偃月刀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振武,令则所言在理。这两人既已落网,何必再留着生事?”话音刚落,赤电不安地刨着蹄子,扬起阵阵烟尘。
杨再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眼底闪过一丝精芒:“二叔且宽心。”
待士卒押着傅嘏等人远去,杨再兴驱马靠近,将声音压得极低:“此二人皆是关键棋子,可留作他用!如今,长安城内暗流涌动,钟会、贾逵、成济犹如三柄悬在陛下与大汉头顶的利剑。这三人一日不除,我这心中便一日难安啊!”
说罢,他抬手遥指长安方向:“傅嘏乃曹丕旧部,与那三人素有往来。待入得长安,二叔可修书一封……”
关羽闻言抚掌大笑,声震四野:“妙!妙!妙极!此计当真是一石二鸟啊!”
言罢,他忽又面色骤变,攥紧缰绳急道:“不好!振武,你三叔他……”苍老的嗓音带着几分颤意,“当日在鹿门山时,便扬言要亲手宰了钟会那三个逆贼!如今,翼德回长安已有旬月,以他那火暴性子……”
杨再兴抬手按住关羽焦躁挥动的手臂,沉声道:“二叔且安。三叔看似鲁莽,实则粗中有细,况且有董尚书坐镇中枢,料他也不敢胡来。”
话虽如此,他眉间亦是染上几分忧色:“不过……我等也确实须加快些行程了,免得真出了什么意外!”
话落,他猛地转身,朝罗宪高声喊道:“令则!司隶诸事便托付于你了!他日若赴长安,定要到我府上把酒言欢啊!”
说罢,他猛地一夹马腹,赤焰雪蹄长嘶一声,踏起漫天黄尘。身后大军如离弦之箭,朝着长安方向疾驰而去,唯有罗宪抱拳而立,望着远去的旌旗,久久未动。
三日后,晨曦初露,杨再兴的玄色大旗已在长安宣平门外猎猎作响。马蹄踏过青石铺就的章台街时,关羽便已翻身下马。
他望着前来迎候的长安令薛永,特意在交接傅嘏与黑衣首领时,重重拍了拍对方肩膀——这位出自河东的后起之秀,自任长安令以来屡破积案,早已被关羽视作可托生死的心腹。
“薛贤侄,此二人乃动摇国本的曹魏逆党。”关羽从袖中抽出密信,火漆印上的青龙图腾在晨光中泛着冷芒,“钟会、贾逵、成济三人藏于朝中,与他们互为表里。
你且按信中计策,先以刑讯挫其锐气,再诱其供出那三人来。河东子弟最是忠义,叔父信得过你!”
说罢,他将铁索重重塞进薛永手中,翻身上马与杨再兴疾驰入宫。
半个时辰后,长安县衙二堂内,门窗紧闭,烛火摇曳。薛永将关羽的密信推给县丞赵理、县尉黄崇二人传阅。
片刻后,他指尖叩击着案几,眉头紧锁:“此事,本官实在拿不定主意。不知二位,有何高见啊?”
赵理闻言,垂眸不语,显然是不愿卷入这场纷争。
黄崇见状,只得起身回道:“此事薛县令拿不定主意,也在情理之中。我听父亲言道,这几日三将军与董尚书在太子寝宫闹得不可开交,为的便是这三人!
以下官之见,此时薛公不宜轻易站队,我等可先暗中备下两份供状,若三将军得势,便呈有罪状;若董尚书占优,就交无罪书。”
薛永猛地拍案而起,震得砚台里的墨汁飞溅:“好!毅之,不愧为黄侍中贤子!此事便这么定了。”
言罢,他转头看向赵理:“赵兄,审讯傅嘏与那黑衣人之事便交与你了。
那傅嘏乃是曹丕旧部,最是嘴硬!审讯时,你带上几员衙门内的‘老人’……赵兄,可千万莫要令我失望啊!”
赵理闻言,顿时心中一紧,忙拱手道:“下官领命!”
见赵理面色发白地领命,薛永又压低声音补上一句:“审完即刻送来,莫要让旁人瞧了去。”
待赵理佝偻着背退出房门,薛永望着廊下摇晃的灯笼,摇头长叹:“毅之贤弟,我等共事也有两三载了吧!经过此事,我也算是看穿了,某些人啊……终究不是可交心之辈!”
黄崇摩挲着腰间家传玉佩,眉间凝结着阴云:“薛兄,莫要苛责。赵兄他……孤身入仕,身后既无河东薛家的人脉,也无巴西黄氏的根基,这般瞻前顾后也是无奈啊……”
说着,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紧闭的门窗:“可即便是你我,此刻不也如履薄冰吗?三将军与董尚书,不是我等招惹得起的存在。更何况,如今竟连大司马与大将军都牵扯进来了。”
话音未落,檐角铜铃突然叮咚作响,惊得两人同时按住了剑柄。
晨光刺破长安的青瓦白墙,章台街的酒肆已卸下门板迎客。
钟会府邸的密室内,晨曦将谋士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墙上晃动如鬼魅;贾逵的书房窗棂半开,竹简翻动声混着晨鸟鸣啭;成济的亲兵纵马掠过城外营地,马蹄声惊起檐下白鸽。
而县衙的地牢深处,傅嘏的咒骂声、黑衣首领的哭喊求饶声,正与刑具碰撞声回荡,一场关乎朝堂的暗战,正裹挟着肃杀之气在长安城的石板下悄然翻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这正是:押解逆臣入长安,朝堂暗战起波澜。各方势力谋算计,风云变幻待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