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曾悟尚未踏入天庭之际,那位大队长便已在此地身居高位,可谓是德高望重。即便是督查司的司长,在与他交谈时,也都必须客客气气、恭恭敬敬。
就在这时,曾悟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他急忙转身,定睛一看,原来是大队长驾到。曾悟的脸上瞬间浮现出谄媚的笑容,赶忙解释道:“哎呀,大队长您来啦!刚才我一着急,差点就把这规矩给忘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然而,谢虎并未对此多言,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冷冷瞥了曾悟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其他众人见状,心知肚明,纷纷识趣地让出最中间的座位。谢虎不紧不慢地走到座位前,优雅地坐了下来。紧接着,身旁立刻有人殷勤地为他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谢虎端起茶杯,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然后小啜一口,细细品味着。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待众人都安静下来后,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这次的情况呢,和以往并无二致,咱们还是按照老规矩,通过抓阄来决定由谁接手这个案子。”
话音未落,谢虎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是老三先抓的阄吧。那么这次,就由你最后一个来抓吧。”
谢虎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曾悟,其中不少人还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曾悟的心里顿时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难受至极,但他嘴上却半句也不敢吭。
再看一旁的副队长,他的脸色简直比纸还要苍白,毫无血色可言,就好像他已经对这次抓阄彻底绝望了一样,完全不抱任何希望。
就在这时,第一个勇敢地跑上去抓阄的人出现了,他竟然是五大队的队长!要知道,上次抓阄的时候,他可是最后一个才去抽的呢,而这次却轮到他们大队最先开始抓阄了。
只见他走到箱子前,深吸一口气,然后伸出手,准备去抓阄。然而,就在他动手之前,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猛地停下了动作。接着,他面朝正北方,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做完这些之后,他才终于下定决心,颤抖着从箱子里抽出了一张竹签。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紧紧地集中在他的手上,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到底抽到了什么签。
终于,他哆哆嗦嗦地打开了手心,当他看清竹签上的字后,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简直比杀猪时的叫声还要难听。
“哎呀!卧槽!又是坏签!”他一边叫着,一边把竹签狠狠地扔到了地上,仿佛那竹签是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样。
其他人听到他的叫声,顿时都松了一口气。毕竟他没有抽中,那就意味着其他人还有机会。
接下来,按照顺序,应该轮到大队长去抓阄了。可是,让人意外的是,大队长却稳稳地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这次我就不抓了,把机会让给你们吧。”大队长淡淡地说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句,这次的差事可没那么好干,有油水是不假,但同时也伴随着很大的风险。”
他的话让在场的人一下安静下来,脸上写满了兴奋。
“想赚钱的,可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啊。”大队长最后又补充了一句,然后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其他人。
显然,大队长谢虎对于关千山和温文远内斗的事情早已心知肚明。这种案子往往错综复杂,一旦深入调查,就会牵扯出一系列的问题。如果没有强大的后台支持,想要彻底查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关于温文远的后台,谢虎更是了如指掌。毕竟,像温文远这样的神帝后裔,其背景和势力绝非一般人所能比拟,也绝非小小的监察司能够轻易撼动的。
然而,此时此刻,其他队长们似乎并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事情。当他们听到大队长谢虎决定放弃抓阄时,众人不约而同地开始对谢虎阿谀奉承起来。有的人称赞他高风亮节,有的人则夸赞他体恤下属。各种溢美之词如潮水般涌向谢虎,让人应接不暇。
就在大家有说有笑、气氛热烈的时候,只有曾悟一个人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因为他是最后一个抓阄的人,眼看着好签都被前面的人抓走了,他心里自然不是滋味。毕竟,谁都希望能够抓到一个好签,而不是被分配到那些棘手的任务。
不过,与曾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三大队的副队长张莽。他不仅没有丝毫的沮丧,反而表现得胸有成竹,似乎对抓阄的结果早已心中有数。
曾悟看着张莽那兴奋的样子,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忍不住开口说道:“你高兴个啥啊?我们可是最后一个抽,哪还有什么机会啊!”
张莽却不以为然,他自信地摇了摇手指,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不!我觉得这一把我们稳赢了。”他的语气十分肯定,似乎对自己的判断有着十足的把握。
曾悟被他的话弄得更加糊涂了,他瞪大眼睛,追问道:“啥意思啊?你把话说明白点!”
张莽见曾悟还是不明白,便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你想想看啊,以前每次抽奖的时候,不都是因为你这双臭手,咱们大队才一次都没抽到过吗?这次可不一样了,你不用抽了,那我们的机会不就更大了吗?”
曾悟听完张莽的话,只觉得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他的额头瞬间冒出了几道黑线,要不是看在两人关系还不错的份上,他真想立刻动手给张莽来一拳。
“滚犊子吧你!你以为你是谁啊?预言家啊?还说什么稳赢,我看你就是在瞎扯!”曾悟没好气地骂道。
曾悟刚刚骂骂咧咧地发泄完,就看到第四个上去抓阄的人同样一脸愤恨地走了下来。不用问,肯定又是一个坏签。这已经是连续第四个坏签了,如果接下来那个人还是抽到坏签,那么唯一的那根好签就会毫无悬念地留给曾悟。
此时此刻,曾悟的内心无比纠结。一方面,他暗自祈祷下一个人也能抽到坏签,这样一来,这个案子自然就会落到他的手中,他就可以借此机会大显身手,证明自己的能力。然而,另一方面,他又不禁担忧起来,如果真的如他所愿,那岂不是从侧面印证了张莽之前所说的话?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就在曾悟左右为难、犹豫不决的时候,最后一个大队长终于迈步走上前去。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四大队的大队长惠新忠,也是所有队长中与曾悟最为不和的那一个。说来也巧,他俩几乎是前后脚进入监察司的,而且彼此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
曾悟之所以能够比惠新忠早一年升任大队长,主要是因为他在监察司里有一些关系。这一点让惠新忠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他总是事事都要和曾悟一较高下,甚至还不择手段地到处抹黑曾悟。比如说,曾悟在外面欠下赌债的事情,就是被惠新忠给传得人尽皆知的。
所以,曾悟在监察司最讨厌的人就是惠新忠。此刻,只见惠新忠大摇大摆地走到箱子旁边,脸上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笑容,还得意洋洋地望了曾悟一眼,然后说道:“这好签看来是专门为我留的啊,那我就不客气啦!”
说罢,惠新忠毫不迟疑地把手伸进箱子里,仿佛那里面藏着的不是竹签,而是无尽的宝藏一般。他在箱子里摸索了好一会儿,似乎在挑选最心仪的那一根。终于,他像是抓到了什么宝贝似的,紧紧握住,然后慢慢地将手抽了出来。
曾悟站在一旁,紧张得几乎屏住了呼吸,他的眼睛像被磁石吸引一样,死死地盯着惠新忠手中的竹签,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然而,就在下一秒,只听见惠新忠突然发出一声咒骂,紧接着,他气急败坏地将手中的竹签狠狠地丢在了地上,仿佛那根竹签是他的仇人一般。
曾悟见状,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但仅仅是一瞬间,他便回过神来,紧接着,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声从他的口中爆发出来。
“哈哈哈!二分之一的概率啊,竟然让你摸到了坏签,我看,你这小子才是真正的臭手呢!”曾悟一边笑,一边走到大队长谢虎面前,满脸得意地说道:“老大,小弟我这次可真是胜之不武啊,所有人都抽完了,可偏偏没人抽中这好签。所以呢,这次的任务肯定是非我们三大队莫属啦!”
然而,还没等谢虎开口说话,惠新忠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跳了出来,高声喊道:“等等!”
曾悟猛地回过头来,目光如炬地盯着说话之人,待看清是惠新忠后,他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满脸怒容地呵斥道:“怎么回事?你这小子自己抽不到好签,难道还想在这儿耍赖不成?”
不仅是曾悟,其他大队长们,甚至连谢虎在内,都不约而同地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惠新忠。
然而,面对众人的质疑,惠新忠却显得异常镇定,他不仅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还理直气壮地指着那个箱子,振振有词地反驳道:
“耍赖?我可不像你这么不要脸。咱们监察司可是有明确规定的,谁能抽到好签,谁就去接这个任务。你要是想接这个任务,那没问题啊,只要你能抽到好签,这任务自然就是你的了。”
曾悟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他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坏签都被你们这些人给抽光了,我还抽个什么劲儿啊?”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副队长张莽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心头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不出他所料,下一秒惠新忠便发出了一阵冷笑,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谁告诉你坏签都被抽完了?这箱子里明明有六支坏签和一支好签。大队长你自己弃权不抽,那我们其他人可就抽了五支坏签哦。所以,你倒是给我说说看,这箱子里现在还剩下几支签呢?”
惠新忠的话音刚落,其他几位队长的眼睛就像被点亮了一般,纷纷随声附和起来:“老四说得太对啦!要想接这个任务,就得抽签,这可是老规矩啦!”“就是就是,两根签子,一根好签,一根坏签。老三啊,你要是抽到坏签,那剩下的好签可就归别人喽!”“哈哈,这才公平嘛!”
曾悟的肺都要气炸了,这些人简直就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他愤怒地瞪着那几个队长,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坐在首位的老大谢虎,希望他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然而,谢虎却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显然并不想因为曾悟一个人而得罪其他五个队长。
曾悟见状,心中顿时凉了半截。他知道,自己就算再怎么据理力争,恐怕也无济于事了。毕竟,规则是大家一起定下来的,如果大家都众口一词,那么就算他再有道理,也会被说成是错的。
眼看着那个抓阄箱就近在眼前,曾悟的手心不禁冒出了一层细汗。箱子里有两根签子,一根代表着好签,一根代表着坏签。按照概率来说,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抽到好签。可是,一想到副队长之前说过的那番话,曾悟的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抽到坏签的情景,这让他的心跳愈发地快了起来。
“狗日的,坏我道心。”
整整纠结了好几秒钟之后,曾悟的内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一边是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另一边则是对好结果的期待。然而,最终心魔还是占据了上风,他决定放弃这个抽签的机会,将其转交给副队长张莽。
“张莽,你来替老子抽吧。”曾悟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对这个决定并不是那么坚定。
原本等着看曾悟出丑的众队长们,听到这句话后,立刻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他们原本就对曾悟心存芥蒂,此刻更是毫不掩饰地嘲笑起他来。
惠新忠更是直接看向大队长,阴阳怪气地说道:“大队长,他让别人抽,这可不合规矩啊。”他的话语中明显带着挑衅的意味,似乎想要借机打压曾悟。
然而,大队长谢虎却只是冷冷地看了惠新忠一眼,淡淡地说道:“别做的太过分,要知道,过犹不及。”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让人不敢忽视。
显然,惠新忠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行为,已经引起了大队长的不满。惠新忠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过分了,于是赶紧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张莽临危受命,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他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到抽签箱前,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伸出手,随意地抓起一根竹签,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它扔给了曾悟。
曾悟急忙接过竹签,定睛一看,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欣喜若狂。“中了!是好签!”他兴奋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喜悦。
其他队长们看到这一幕,除了羡慕还是羡慕。他们原本还想看曾悟的笑话,没想到最后却是他抽到了好签,这让他们的心情都有些复杂。
惠新忠满脸不甘心地对着曾悟冷嘲热讽道:“哼,明明就是你自己手气臭得要命,却还死不承认!看看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了吧,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然而,曾悟对惠新忠的嘲讽完全置之不理,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晃了晃手中的竹签,仿佛在向惠新忠炫耀着什么。
惠新忠见状,气得七窍生烟,他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曾悟,恨不得立刻冲上去跟他理论一番。但最终,他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那背影显得有些狼狈和无奈。
就这样,三大队顺利地接过了统仓衙门的调查申请。曾悟心中暗自高兴,他亲自带领着上百名兄弟,浩浩荡荡地朝着五署衙门的驻地进发。一路上,他们的队伍气势如虹,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当他们抵达目的地时,关千山早已带人在门口恭候多时。双方一见面,关千山和曾悟相互寒暄了几句,便直接切入主题,说明了邀请他们前来的原因。
曾悟这个人,别看他平时沉迷于赌博,但在业务方面却是个行家里手。听完关千山的介绍,他立刻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端倪。很显然,这是一场因领导更替而引发的权力争斗。关千山作为新上任的领导,显然还没有完全掌控自己部门的权力,被下面的人给架空了。
所以,他才会想到借助督查司的力量来打压那些不听话的人。对于这种情况,曾悟在官场上可谓是见多识广。他深知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完成关千山交代的任务即可。
就在这时,曾悟凭借着他多年来处理案件的经验,当机立断地决定先带领手下前往统计司,并迅速将账房封锁起来。而此时此刻,刚刚被关千山放了长假的王明海等人还没有离开。
王明海把他最为信任的几个属下召集到一起,正在详细地指导他们该如何应对关千山可能展开的调查。然而,就在他刚刚结束这个小型会议的时候,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王明海心头一紧,急忙带着人赶到院子外面。当他看到那上百名身着整齐制服的监察司司警时,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毫无疑问,这些人肯定是关千山叫来的。
尽管内心有些慌乱,但王明海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面色阴沉地对着监察司的人高声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如此莽撞地闯入我统计司?你们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粮署的重要场所,严禁外人随意进入吗!”
就在王明海话音未落之际,一个身影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来人正是曾悟,只见他面沉似水,手中高举着自己的身份腰牌以及督查司的调查令,毫不掩饰地展示给王明海看。
紧接着,曾悟面无表情,语气冷淡地对王明海说道:“我们乃是监察司的人,此次前来是受上级指派,专门负责调查粮仓账目一事。”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监察司办案,还望诸位能够积极配合。”曾悟继续说道,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人,“从现在起,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账房。若有人胆敢私自擅入,我们将依法予以逮捕。”
话音未落,他也不顾王明海是否看清楚,迅速地将腰牌和调查令收了起来。这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紧接着,无需曾悟再多言,他手下的人便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自动散开,开始逐个账房贴上封条。这些封条鲜艳夺目,仿佛在宣告着这里已经被监察司封锁,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闯入。
王明海眼见这一幕,心急如焚,他高声喊道:“你们不能这样!这些账目可是天庭的机密,没有五署衙门大都督的许可,外人绝对不得随意翻阅!”然而,他的呼喊并没有引起曾悟等人的丝毫停顿,他们依旧我行我素,继续执行着封账的任务。
王明海见势不妙,连忙冲上前去,试图阻止这一切。但就在他即将触及封条的瞬间,曾悟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寒光一闪,那锋利的刀刃直接横在了王明海的脖子上。
“王主簿,我劝你最好掂量一下,胆敢阻拦督查司办案会有怎样的后果。”曾悟的声音低沉而冷酷,透露出一股强大的威压,让人不寒而栗。
说着,曾悟的目光如鹰隼一般,凌厉地扫视了一圈王明海身后的人,那警告的意味,就如同冬日里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说实话,王明海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太清楚关千山的性格了,那家伙绝对不会轻易罢休。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的行动竟然如此迅速。他前脚才刚刚从关千山那里离开,后脚监察司的人就如饿虎扑食般地杀到了。这完全就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啊!
王明海心里很清楚,以自己的官职,是绝对不可能拦住监察司的人办案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去请温大人出面,只有这样,或许才能把这些人给拦下来。
想到这里,王明海强压下内心的慌乱,定了定神,然后伸出手,将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用力地推开。他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冷声道:“你办你的案,我自然不会阻拦你。但是有些话,我必须要跟你讲清楚。这些账目,可不是普通的东西,它们可是瑶池仙域历年征缴上供的重要凭据。若是有一本被毁坏了,那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绝对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曾悟听到王明海的话,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冷笑。他根本就不把王明海的恐吓放在眼里,只见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然后对着王明海做了个“请”的手势,嘲讽道:“哼!~不劳您费心了。请吧。”
王明海眼见自己的恐吓对对方毫无作用,心中不禁有些懊恼,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暂时放下狠话,转身离去。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他特意与自己的那些属下交换了一个眼色。
这个眼色看似随意,实则蕴含深意。王明海并没有开口说话,但他的眼神却传递出了明确的信息:让他们不要惊慌失措。他相信,凭借他与属下之间的默契,他们一定能够理解他的意图。
这一幕恰好被曾悟尽收眼底。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王明海与属下之间的这一细微互动,心中立刻警觉起来。他暗自思忖,这些与王明海暗通款曲的人,必定与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于是,曾悟不动声色地将那些与王明海有过眼神交流的人一一牢记在心。他深知,在接下来的查案过程中,这些人将会成为关键的突破口。只要从他们身上入手,顺藤摸瓜,或许就能揭开这起案件背后隐藏的真相。
王明海离开统计司后,第一时间就跑到了五署衙门的大都督府。
等他到的时候,就看见一袭青衣的白皓早就等在书房门外了。
白皓他自然不陌生,温文远的首席幕僚,五署衙门的人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他深得温文远信任,很多温文远不方便出面的事情,都是由白皓出面代办。
因此,五署衙门的人在背地里都偷偷地给白皓取了个外号,叫做“大总管”。这个外号虽然有些戏谑的成分,但也从侧面反映出了白皓在五署衙门中的地位和影响力。
然而,今天却出现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这位一向备受尊崇的“大总管”竟然被晾在了外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王明海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和担忧。
他来不及深思熟虑,连忙快步上前,向白皓行了一个礼,然后恭恭敬敬地问道:“白先生,请问温大人是否在书房里呢?”白皓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飘忽,似乎并没有完全将注意力放在王明海身上。他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随口应道:“嗯,在里面呢。”
王明海见白皓如此反应,心中略感诧异,但眼下他更关心的是能否见到温文远,于是继续问道:“白先生为何等在门外?难道里面有什么重要的客人?”
白皓听到这话,这才回过神来,他盯着王明海,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反而是随口问道:
“王主簿一大早就急匆匆地赶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王明海见白皓询问,并没有多想,便将关千山被请来监察司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白皓在一旁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等王明海讲完,他突然像触电一般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王明海的袖子,满脸惊愕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请监察司的人过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王明海完全没有预料到白皓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搞得有些措手不及。心里不禁暗自嘀咕:这种事情怎么会问我呢?你可是大总管啊,按常理来说,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情况才对呀!然而,尽管心里有些疑惑,但一想到白皓的身份和地位,王明海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当白皓听到温文远竟然暗中指使统仓衙门的人给关千山下绊子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寒意。自从那天与关千山会面之后,白皓其实已经大致猜到了关千山的想法。无论是查账还是清点粮仓,这些举动无非都是关千山为了自保而故意做给温文远看的。
可是现在温文远这么一插手,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关千山在自己的衙门里被人架空,这不仅会让他的工作难以开展,更重要的是,这会严重影响到白皓对整个局势的掌控。这几天来,白皓已经多次向温文远进言,希望他能够对关千山采取一些怀柔的策略,以避免局势进一步恶化。
然而,温文远这个人一向刚愎自用,对于别人的意见和建议根本听不进去。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对提出建议的人产生了怀疑,认为他与关千山有所勾结。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屋里的人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突然,屋内传来了一道声音,其中似乎还透露出一些不满的情绪:“大清早的,是谁在外面如此喧闹?”王明海一听这声音,立刻恭敬地俯首行礼,说道:“下官是统仓衙门的王明海,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大都督禀报。”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声音传出来:“进来吧。”王明海闻言,连忙起身,然后向白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一同进屋。可是,白皓却毫无反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王明海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也无可奈何,只得独自一人朝着屋内走去。
走进书房,王明海看到正有三个身着粮仓制服的官员起身,向温文远道别。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桌上,只见那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盒,心中自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温文远对这一系列的事情竟然显得毫不在意。他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示意王明海在一旁坐下,然后自顾自地将桌上那精致的礼盒毫不客气地收进了自己的戒指里。
待一切收拾妥当后,温文远这才将目光转向王明海,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问道:“王主簿,这么一大清早的,你匆匆忙忙地赶来,究竟所为何事啊?”
王明海见状,赶忙将之前所说的事情又原原本本地重复了一遍。当听到监察司的人已经到来时,温文远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恢复了之前的从容不迫,紧接着追问王明海:“那么,这次带队前来的人究竟是谁呢?你可有打听清楚?”
王明海略作思索,努力回忆起曾悟的模样,然后尽可能详细地向温文远描述了一番。然而,温文远听完之后,显然对王明海的办事能力极为不满。他眉头一皱,毫不留情地斥责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吃的!人家都已经带队来抄你的家了,你居然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搞不清楚!你说说看,你这样的人,不是废物又是什么!”
面对温文远的严厉训斥,王明海的脸色涨得通红,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几句,但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开口,只能默默地低着头,承受着温文远的责骂。
温文远烦躁的冲他摆手说道:
“行了,你赶紧回去盯着吧。监察司的人,我会想办法搞定。”
眼看温文远下了逐客令,王明海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被人放长假的事情说出来。
说出来吧,他怕温文远骂他。可是不说吧,他又怕耽误了大事。
温文远眼见王明海赖着不肯走,顿时皱眉道:
“你还有什么事?”
王明海哭丧着个脸说道:
“启禀大都督,那关佥都强行给我放了长假,若是没有他的口令,只怕我暂时回不去了。”
说完,王明海还赶忙补充道:
“不过请大都督放心,临走之前,我已经和下面的人打好了招呼。他们绝不敢乱说话的。”
还没等王明海说完,温文远就炸毛了,他劈头盖脸的冲王明海骂道:
“你是不是头蠢猪啊!你都被人撵走了,下面的人凭什么替你扛?”
“你以为你是谁啊?金蝉子转世啊!”
温文远骂完还不解气,站起来狠狠踹了王明海一脚。
王明海被一脚踹到在地,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他当了一辈子的官,还是第一次被人像狗一样对待。
可是他知道说什么都晚了,既然选择站到温文远这边,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王明海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碰的地板呯呯作响。
他一连嗑了几十个响头,温文远这才解气。
“行了,你给老子滚回家待着。什么时候我叫你回来,你要第一时间赶回来。听明白没有?”
王明海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如释重负般逃了出去。
王明海一走,温文远越想越不放心。
他知道若是自己不出面,监察司的人还不知道翻出多少旧账。
等事情闹大了,只怕自己祖母也未必能保下他。
想到这,温文远急匆匆换了套行头,出门朝监察司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