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甲城的清晨,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吹过总督府的窗棂。太子王锦繁站在露台上,眺望着港口内停泊的明军舰队。自从接管满剌加经略使司的筹建工作后,他每日都要审阅大量文书,接见各族首领,处理政务到深夜。
\"殿下,该用早膳了。\"贴身太监轻声提醒。
太子微微颔首,转身回到书房。桌上摊开的是他刚刚绘制的《西洋水师筹建方略》。他呷了一口茶,对随行的兵部侍郎道:\"马六甲乃四海咽喉,仅靠郑宏一支舰队难以长久镇守。本宫欲奏请父皇组建西洋水师,你意如何?\"
兵部侍郎恭敬道:\"殿下高瞻远瞩!若以郑宏水师为骨干,再增两舰队,必可震慑红夷,永固南洋!\"
太子提笔蘸墨,在奏章上写下建议:以朱和伟、郑宏现有舰队为基础,新增两支舰队,组建\"西洋水师\",专责印度洋防务。
一个月后,太子的奏章送达北京紫禁城。永昌帝在武英殿召集内阁议事。
\"太子所奏甚合朕意。\"永昌帝将奏章递给首辅朱慈烺,\"郑和年事已高,朕欲加封其为大明海军大都督,总领北洋、南洋、西洋三支水师。\"
朱慈烺接过奏章,心中暗喜——其长子朱和伟将因此获得更大兵权。他躬身道:\"陛下圣明!郑公德高望重,确是不二人选。\"
永昌帝继续道:\"西洋水师大都督由太子兼任,郑宏为副都督。待其攻下科伦坡,再论功行赏。\"顿了顿,又道:\"郑成功劳苦功高,着率两舰队回防登州,入京任职。\"
这道圣旨迅速通过六百里加急送往马六甲。与此同时,另一道密折也悄然送至太子手中——有人弹劾朱和伟\"娶异族女,以权谋私\"。
占城国都潘陀浪,朱和伟正与阮清霜在御花园赏花。忽然亲兵来报:\"将军,太子密信!\"
朱和伟展开信笺,脸色骤变。阮清霜关切地问:\"夫君,何事惊慌?\"
朱和伟苦笑:\"朝中有人弹劾我娶你为妻是'勾结异族',还说我助占城打压真腊是'公报私仇'。\"
阮清霜俏脸煞白:\"这...这可如何是好?\"
\"无妨。\"朱和伟镇定下来,\"太子是我发小,首辅是我父亲,陛下是我舅舅。不过...\"他眉头紧锁,\"藩属国联名上奏,此事可大可小。\"
当夜,朱和伟立即启程前往马六甲面见太子。两人在总督府密室长谈至天明。
\"和伟,此事棘手。\"太子叹息,\"真腊、暹罗、甚至柔佛都上表称你偏袒占城。父皇虽宠信你,但也不能不顾藩属国情绪。\"
朱和伟单膝跪地:\"殿下明鉴!臣娶阮氏是为稳固占城,助其收复失地亦是奉旨行事!\"
太子扶起他:\"我自然信你,你先回占城吧,近期我会去占城、真腊调查,另外,我也想见一下涂满蛇纹的阮清霜和那个真腊国王。\"
科伦坡,荷兰东印度公司总部。
总督范·德·霍根面色铁青地听着马六甲失守的详细报告。议会内吵作一团。
\"我们必须夺回马六甲!\"海军司令德·维特拍案而起,\"否则香料群岛的航线将完全被明国人控制!\"
\"拿什么夺?\"老谋深算的商务总监范·斯滕伯格冷笑,\"我们在爪哇海战已经损失了主力舰队。现在明国人拥有至少六十艘战舰!\"
德·维特不甘心:\"可以向本土求援!\"
\"等援军到来至少要一年!\"范·斯滕伯格转向总督,\"阁下,不如暂时与明国人议和,集中力量守住锡兰和香料群岛。\"
范·德·霍根陷入沉思。这时,一名秘书匆匆进来,递上一份最新情报。总督看完后脸色更加难看:\"明国太子正在马六甲组建'西洋水师'...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必定是科伦坡!\"
议会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知道,科伦坡是荷兰在东印度的最后堡垒。
北京,乾清宫。
永昌帝正在审阅朱和伟的自辩奏章。慧宁公主——朱和伟的母亲——侍立一旁,眼中含泪。
\"皇兄...\"她轻声哀求,\"和伟这孩子忠心为国,绝无二心啊!\"
永昌帝叹了口气:\"朕自然知道。但...\"他指了指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真腊、暹罗、琉球甚至朝鲜都上表质疑,朕不能不查。\"
这时,首辅朱慈烺求见。永昌帝示意妹妹退下,召朱慈烺入内。
\"陛下,\"朱慈烺跪奏,\"老臣请避嫌,不参与和伟案审议。\"
永昌帝摆手:\"爱卿平身。朕已命太子全权处理此事。\"他意味深长地说,\"太子与和伟情同手足,必会秉公办理。\"
朱慈烺心中稍安,可怜天下父母心,有谁能不疼自己的孩子?
马六甲港,旌旗招展。太子王锦繁正在检阅新组建的西洋水师。
郑宏指着海图汇报:\"殿下,据探马来报,荷兰人正在科伦坡集结残部。若我军立即出击,必可一举歼灭!\"
太子摇头:\"不急。等和伟舰队到来,再...\"话音未落,了望塔传来欢呼:\"朱将军舰队到港了!\"
朱和伟乘小艇登上码头,向太子行跪拜礼。太子亲手扶起他,低声道:\"放心,风波已过。父皇命你加入西洋水师,攻打科伦坡。\"
当夜,三位年轻将领——太子、郑宏、朱和伟——在总督府制定作战计划。
\"科伦坡不比马六甲,\"郑宏分析,\"荷兰人经营多年,城防坚固。强攻伤亡必大。\"
朱和伟提议:\"不如围而不打,断其粮道。荷兰人远来,补给困难...\"
太子拍板:\"好!就以此计行事。另外...\"他露出狡黠的笑容,\"我已派人联络锡兰本地僧伽罗王朝。他们对荷兰人恨之入骨,必会相助。\"
就在明军积极备战之际,荷兰议会终于做出决定——派遣特使与明国谈判。
范·斯滕伯格带着厚礼乘快船前往马六甲。与此同时,德·维特率领仅存的十二艘战舰悄悄驶向锡兰,准备与科伦坡守军汇合。
马六甲城内,各族商贾却是一片欢欣。随着西洋水师的建立,海路畅通无阻,贸易量激增。峇峇娘惹们穿起最华丽的服饰,在新建的郑和庙前载歌载舞。
\"看啊,\"一位马来酋长对华人甲必丹感叹,\"大明的日月旗,终于重新飘扬在马六甲上空了!\"
甲必丹抚须微笑:\"是啊,这一次,再也不会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