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呐,就是这么复杂,天天东想西想,心也不够狠,做事犹犹豫豫,最后反被心狠的干掉了。
她反握住刘二妹的手,小声的安慰,“外婆不哭,芝芝会乖的。”
话落,金莲也不再多说,一个小屁孩子,说多错多,偶尔蹦出几句话来就很不错了。
难过的刘二妹看到自己外孙女懂事的一幕,倍感安慰。
几个村民又坐着聊了一会便走了。
大黄前后脚回来的,狗嘴上油亮亮的直反光,看样子就是吃爽了。
它走到金莲身旁趴着,狗头蹭了蹭小主人,爽的直接翻肚皮。
刘二妹在厨房忙活,回来到现在,她和金莲一口没吃,做好的鸡汤也被糟蹋了。
锅里还有剩余的汤跟鸡内脏,就着菜和面条下锅,很快就煮好。
刘二妹端着两碗面条出来,放了一碗在金莲面前,“饿了吧,你快吃,吃完就去睡吧,外婆还要去地里干点活。”
几天没回来,地里的活再少,堆在一起也有很多,她得赶紧下地了。
因为被关了几天,刘二妹觉得孩子受了很大的惊吓,连请好几天假让金莲在家休息,反正幼稚园,去不去的都无所谓。
金莲乖巧点头,没有多话。
等刘二妹一走,金莲就带着狗跟一把小锄头跟出去。
比人都高的玉米地里,老人佝偻着背走进地里。
刘二妹自留了一小块地种自己吃的东西,其他的都让黄华种别的东西了。
她在地里转了一圈,看了看抽穗的玉米棒子,确认没事就扛着锄头走向旁边的地。
黄华也在做这事,他早就到了,毕竟这些地里种出来的东西是他的,赚的钱大部分也归他,一段时间没搭理,农作物出问题,倒霉的还得是他,所以他下地干活,比谁都积极勤快。
“大华?”虽然不久之前两人刚发生矛盾,但看到人时,刘二妹还是下意识喊了一声。
黄华转身回头,看到意料中的人,他黑着脸赶人,“你走,以后这地里的事不用你管,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种的,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多管闲事。”
“外人?多管闲事?”刘二妹不明所以,茫然的看向黄华。
这地可是她的啊,而且她也没少帮忙,什么叫外人?
“大华,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她忍不住开口问,眉头紧紧蹙着。
黄华不耐烦的哼出声,“既然你都来了,那我就直说了,你要把家里的地分给那个小畜生,我是绝对不同意的,要是你坚持要分,那以后这地里的收成你也别想再分,我辛辛苦苦种地,你最后把我的钱给那小畜生,我告诉你,没门!”
“这是我的地!”刘二妹愤怒大吼。
黄华的步步紧逼,让她火气一下子窜上来。
远处的金莲慢慢走来,远远就能听到两人争执的声音。
她停住脚步,没再继续往前走。
埋头不停向前的大黄走了好几步,才意识到自己的小主人没跟上。
它茫然回头,怎么不走了?它好像感觉前面气氛不对,一看到那个猥琐的人类,它就想过去咬。
“回来,先别过去,让他们再吵一下。”
梁芝芝不希望外婆难过,但没说不让她生气。
愤怒和断绝关系最好的催化剂,要让刘二妹早点和李曼文他们断绝关系才行,最好由爱生恨,恨不得他们一家去死才好。
不然以后知道李曼文一家死了,那不得日日哭夜夜嚎,她哪有那闲工夫去安慰人。
看肥狗还愣在原地,金莲又小声催促,“快点的,你那么大一只杵在路中间,待会就要让人发现了。”
金莲怕她听不懂人话,干脆上手,扯着大黄的耳朵,躲到一旁的玉米地里。
大黄不明所以的被拖进玉米地,瘫在地上岔开狗腿露出肚皮,一副你随便怎么样的姿态。
“你什么品种的变态狗啊,死一边去!”大黄还是个公狗,搞这种姿势,看得金莲一股子无名火,有种马上就想把它绝育的冲动。
小肥腿踹了狗一脚,等狗恢复正常姿势了,脸色才好一些。
“什么你的地啊,我只知道这地里种的东西都是我的!我告诉你,你别太偏心眼了,要不是我这几年辛辛苦苦打理,这地早就变成荒地,让村里人开荒开没了,我现在不想跟你争地,但是这地里的东西本来就是我种的,你也别想占我们家便宜,拿我的钱,去倒贴那个小畜生!”
“黄华!”刘二妹生气大喊自己女婿的名字,“你别越说越过分,这块地是我的,活我也有份做,怎么就全成你的了?我是你妈,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
“你算哪门子妈啊!有你这样的妈吗?自己女儿流产伤成那样,你不止不管,还护着那个小畜生,你就没资格做别人妈,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黄华大声嚷嚷,声音一直传的很远,好在附近没人,不然又有引来一群人围观。
“滚滚滚,我懒得跟你扯,你这地我还不稀罕种呢,等我今年的收完了,以后你自己种去吧,看你这老不死的能不能自己种,以后有事别求我,你就抱着你那个小畜生过日子去吧,麻溜给我滚,别踩着我的庄稼!”
黄华说完,气恼的推开碍事的刘二妹,挥着锄头,若无其事的继续锄地。
刘二妹那么大年纪,哪经得起黄华这么推搡,当场就跌在地里了。
黄华看都不带看的继续做事,锋利的锄头就落在刘二妹的脚边。
刘二妹怎么都没想过女儿女婿翻脸过后这么的毒。
她承认自己这几年忽略了他们,但是能给的,她绝对也没少给,甚至给的更多。
庄稼收完,黄华是给她分钱,但根本没有多少,仅仅够她跟外孙女户口,要不是政府政策好,村里的孩子去幼稚园免费,孩子估计连幼稚园都读不起。
那么大一块地,她就算租给别人种,一年也不止那点租地费,还不用累死累活的帮忙。
这些她从未计较和抱怨过,怎么现在全变成了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