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头!”见人不对劲,王圆圆赶紧跑回头。
陆牧一直抱着脑袋痛苦的抽气。
电视上亲生父母凄惨的模样给他的冲击力实在太大,失忆之前的一幕幕一股脑冲进他的脑海中。
还有跟千然的一切,包括之后金莲找上门伤了他,又没带他走的那一天。
“啊啊啊!”
头疼的想要炸开,陆牧扯着快要遮住眼睛的头发,痛苦的仰天长啸。
“大木头,大木头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大木头!”
王圆圆抱住陆牧,满脸无措。
小卖部里的老板听到叫声,急匆匆想要上前帮忙。
刚一触碰到陆牧的胳膊,就被他狠狠甩开。
“滚开!”陆牧猩红着眸子抬头,转身去看挂在墙上的电视机。
里头的新闻还在继续,他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
“为什么?为什么没带我回去,假装不认识我,明知道我没有死,把我丢在这里,还趁机吞并我们陆家!”
之前金莲做过的事他一遍遍在脑子里回忆,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青梅竹马的爱人,竟然说翻脸就翻脸,直接整垮了他家。
“为什么!!!!”陆牧冲着电视机的方向大声咆哮。
小卖部老板一脸见鬼的模样,无语的看着他,步步后退,试图远离。
“大木头?你……”
陆牧现在这副模样,王圆圆清楚他大概是想起了之前的事。
她有些不敢直视陆牧,害怕自己心底阴暗的想法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看到陆牧那么痛苦的样子,她更是不敢说。
如果她之前没有起私心,也许陆家不会搞到今天这个地步。
千家的人纵使有错,但她无疑是给别人制造机会犯错的罪魁祸首。
王圆圆心虚的看向陆牧,犹豫一会,伸出手去想要拉他。
陆牧像是有什么狂躁症,又是一声巨吼,甩开人就冲向小岛码头的方向。
“大木头!”王圆圆快速追上去,远远的跟着,一直跑到码头边。
码头边没有船,男人暴躁的走来走去。
“船呢?船呢!我要回去,我要船!”
他要回去问清楚,千然为什么要那么对他,明明都找到他了,为什么最后又装作认错人一走了之,为什么还要背刺吞并他们陆家。
为什么辜负他的真心,害他父母如此凄苦潦倒。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大木头,你冷静点,不要在靠近那里了,下面是海!”
陆牧站的平台下就是深海,落差很大,掉下去很容易出事。
王圆圆冲过来把人拖回去,抱着他的后背无声的哭泣。
“别叫我大木头,我不是!我是陆牧,陆氏集团总裁,陆牧!”
陆牧一把甩开身后的女人,他现在怒火中烧,只想马上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找到千家的人问个明白。
却不想,这话伤透了王圆圆的心。
“大木头?”她没想到男人刚一想起来以前的事,就毫不犹豫的想要跟她撇清关系。
不过也是,她只是一个乡下的野丫头,哪能和千家的大小姐比。
高贵优雅,还是青梅竹马。
可再青梅竹马,还不是趁着陆家有事,把陆氏整个吞并了吗。
一年多的相处不是假的,陆牧对王圆圆有爱,听到身后女人哽咽声,他这才恢复一些理智,转过身来,拉起女人的手。
“圆圆,刚刚我不是故意说那些话伤你的,我只是着急,我告诉你,我是陆氏集团的陆牧,刚刚的新闻你也看到了,我要马上回去找千家问个明白!”
是应该回去的,陆牧的理由合情合理,而自己也没理由没资格继续把人留在这个小岛上。
王圆圆做了一会心理斗争,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也明白,那你等着,我马上去找人借船带你回去!”
说罢,她快步往村里跑。
陆牧现在心里全想着千家和自己家的事,一点都没察觉到不对劲。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陆氏集团的陆牧,王圆圆竟然一点惊讶都没有,甚至也没多嘴问一句原因。
这种反常的举动,他现在一点都察觉不到。
出去的船很快就借到,王圆圆不放心,硬要跟着陆牧一块回去,陆牧无心思考其他,没有拒绝,沉默着默认了王圆圆的提议。
下船的第一时间他就联系上了陆平威两人。
可怜的老霸总,一把年纪了被人从豪宅里赶出来,住进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爸,妈!”
陆平威躺着,起不来身,扭过头,哭哭啼啼的喊出声,“儿……儿砸!”
是儿子啊!
是儿子!
不久之前陆牧打了电话过来,他们还不敢相信。
“阿牧!你去哪里了?这一年多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呜呜呜。”
岳敏静不知道从何说起,抱着陆牧嚎啕大哭。
任谁都无法接受,做了几十年富太太,临到老了被人赶出门,跑到这种蟑螂都不愿意待的地下室里来住。
全都是因为姓千的。
如果儿子能早点回来就好了!
“呜呜呜,你这一年多到底跑去哪里了啊,千然那个贱人就是抓着你死了的事大做文章,在背后对我们公司动手脚,搞得我们家破产,你要是早点回来,她就不会得手了!”
“爸,妈,对不起!”陆牧看到自己老父老母嚎啕大哭的模样,心中愧疚难当,膝盖一软就跪到父母面前磕头认错。
王圆圆站在地下室门口,走也不是进也不是。
难道里,里面那两个是她的公婆,可真论起来,她和陆牧根本没有扯证,只是在村里摆了几桌酒席。
而且也是因为她的自私,才导致外界一直传陆牧死亡的消息。
她根本不敢吱声,怕自己做过的事被发现。
到时陆牧一定会恨死她的!
陆家一家三口在阴暗的地下室里说了很久的话,哭到最后已经没有眼泪了。
王圆圆就站在外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等三人叙旧完毕,岳敏静情绪稍微平复一些,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门外的人。
“阿牧,那是……”她指了指外头的人,迷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