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凤华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坤宁宫的寝殿里了。
她温声道:“皇上,臣妾怎么了?”
谢觞握着她的手,“你突然晕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我记起来了,当时你和林枫在聊事情,我感觉眼中天旋地转的,突然就晕倒了。”江凤华尽量没有用“臣妾”两个字,因为失忆的她和谢觞相处就很平常,仿佛没有规矩的样子。
她又道:“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谢觞眉头皱起,眼中满是担忧,他突然拿出一个白瓷瓶,“这里面是归宁丸的解药,阮阮把解药吃下去吧!”
江凤华接过,只见远处的无心朝她微笑,投过来一个安心的眼神。
此时,江凤华明白了,谢觞把无心放进去的假药也换了。
谢觞倒了水递到她面前,江凤华接过,没有犹豫就将药吃了。
片刻后,谢觞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记起来什么?”
江凤华嘟着红唇,眼眸闪现出一抹调皮,点了点头,“臣妾记起来了一些。”
谢觞突然变得很紧张,他想说怎么可能记起来,他给她吃的不过是补身体的药丸。
他道:“记起什么了?”
江凤华故意道:“在恒王府时,皇上和苏侧妃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还有叶良妾和皇上的事情。”
她眼眸清明透彻,似在回忆,又似在吃醋。
谢觞总算看出问题了,他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没有失忆的江凤华眼中满是冰冷,她对他没有半丝情愫。
如果她真的记起来了,她不该是这种眼神。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啊,阮阮也是学坏了,竟敢戏弄起朕来了。”
江凤华微笑道:“皇上给我吃的是什么药,怎么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啊!公孙先生的医术到底好不好啊,研制一个失忆药让臣妾感觉这里那里都不好受,解药也没有作用。”
谢觞放下心来,道:“阮阮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闷也不难受,头也不晕了。”江凤华道。
“这就好。”谢觞一把抱住她,“只要阮阮身体健健康康的,朕就放心了。”
“可是我好想恢复记忆,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心里也空落落的。”江凤华温声道。
谢觞有一瞬间感觉此时的江凤华又回到了在恒王府时温柔如水的样子,她没有吃解药,就不可能真的恢复记忆。
他道:“阮阮放心吧,公孙先生已经派人去找他妹妹了,他们家世代行医,是神医的后代,朕也一定不会让阮阮出事的。”
江凤华没说话,谢觞的声音很温柔舒服,那段时间,他眼睛里只有狠厉,此时他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都可爱很多。
“朕还有公务要处理,晚些时候朕再来陪你。”
江凤华道:“皇上快去忙吧,林枫回来了,你们一定有很多事要做,臣妾就留在宫里陪陪孩子们。”
只等谢觞走后,江凤华的脸色突然冷沉下去,她的眸光冰冷,射出嗜血的寒光,她心中突然闪现出一抹让谢觞去死的念头。
江凤华其实并不想谢觞死,她还要继续扶摇直上,坐稳皇后之位,此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会有这样的念头闪过。
“娘娘,快把药膳吃了。”
莲叶端了膳食到床边,“奴婢喂您,娘娘身体不好,吃了药膳再睡一觉。”
江凤华沉声道:“在床上吃?”
莲叶愣怔,想要点头说是啊,可是以前的娘娘从来都是懂规矩的,更不会在床上吃东西,端庄娴雅,绝不会出一丝错。
江凤华又道:“本宫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在床上吃东西会长胖。”
说完,她就下床穿鞋子了,她腰肢纤细,步态优雅端庄,一颦一笑都尽显贵气,“莲叶,端过来吧!”
莲叶眼眶突然红了,“娘娘。”她怎么感觉看到以前的娘娘了。
江凤华解释道:“宫中发生这么多事,外面对本宫已经有诸多不满了,本宫再这么没有规矩,该被言官记一笔了,好在本宫虽然失忆了,这些基本的礼仪还是知道的。”
她不是不想让莲叶们知道她恢复记忆了,她不想被谢觞看出来,莲叶和林枫又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夫妻感情要好,两个人是不能有秘密的,所以这些秘密她也不准备让红袖和莲叶知道了。
莲叶端了膳食放在桌子前,布好碗筷,“娘娘快吃吧!”
江凤华微微一笑,“食不言寝不语,本宫会慢慢习惯宫中的生活。”
说完,她才拿了汤勺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她动作优雅,不疾不徐,甚至她连吃饭的顺序都和以前一模一样。
她要保持身材,保证体态像没生过孩子时一样,这些都是她前面二十年培养起来的习惯。
她吃完了还漱了口擦了嘴才开口,“汪嬷嬷不在了,以后就由你来监督本宫,本宫哪里做得不好,你要提点,否则很容易在贵妇面前闹笑话,本宫不想让皇后娘娘不成体统的话再传出去。”
莲叶愣怔:“是。”
江凤华又道:“本宫现在要去看看孩子们,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午休好了吧!”
“大公主去了练武场,大皇子在书房看书呢,奶娘把三皇子也带出去散步去了,小公主这个时辰应该还在睡吧!”
“先去书房。”
到了书房,她屏退了下人,只见谢弘宥正坐在书案前认真写字。
她悄无声息走近,她观看了一会儿,只觉得他的字缺少点阳刚之气。
她突然俯身握住了谢弘宥的手,谢弘宥惊声道:“母后。”
江凤华声音低沉,“别分心。”
她话不多说,握着谢弘宥的手重新写了一个漂亮的字,她的笔锋犀利遒劲,每一笔都很有力量。
她道:“腰背挺直,坐不正,字也不会正,握笔姿势不能偏差分毫,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谢弘宥稍稍调整了坐姿,他感觉今天的母后好严厉啊!
江凤华的手并没有停下来,继续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一撇一捺,她都会力求完美精准。
她翻看了谢弘宥的功课,突然皱起了眉头,三岁的时候,她对他们可以要求不高,但是五岁了和以前就不能比了。
“宥儿,母后考考你。”江凤华道。
谢弘宥正襟危坐,“母后要考儿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