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赵管事的声音在庭院里撞得生疼,他双手背在身后,青石板被踱出细碎的声响:
“你那炼器手法绝不能露半分,我得赶紧去寻个好点儿的炼器炉……可转念一想,你那太阳神火更棘手!”
他猛地顿住脚步,眉头拧成死结,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有些老怪物的心思毒得很——就算抢不走,也得毁了才甘心,这火一旦现世,怕是要引来杀身之祸!还有……”
“赵叔,”我抬手打断他的焦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中的枪杆:
“我心里有数,你放宽心。”目光扫过院角含苞的魔植,语气渐缓:
“欧冶家族的试炼没剩几日,我正好趁这几天歇一歇,总不能一直绷着弦,劳逸结合才好。”
赵管事闻言,紧绷的肩线松了些,却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这杆枪,还没取名吧?”
“名字……”我握着枪身沉吟,枪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总该配个够劲的名头才是。心念电转间,一个念头跳出来:
“就叫破枪!”见赵管事愣住,我指尖敲了敲枪杆,声音里带了几分意气,“破军星的破,破地、破山河、破苍穹,连日月都能破开的破!”
“呃……你高兴就好。”赵管事嘴角抽了抽,眼神里满是“果然是年轻人恶趣味”的诧异,只匆匆丢下一句:
“我进去钻研炼神诀了”,便转身进了屋。
我揣着刚得名的破枪,往小太阳他们的住处走。推开门时,酒气混着暖意扑面而来——床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人,衣袍散乱,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肌肤,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慵懒的醉意。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几个家伙,总爱挤在一个房间寻乐,就不怕彼此难为情?也难怪近一个月没见他们来找我,原来天天过着这般醉生梦死的日子。
没去打扰他们的酣眠,我转身走出房门,进了修炼室,身影瞬间坠入天地壶中。灵泉边的木屋还留着暖意,轩辕青衣正坐在窗边梳理长发,见我进来,眼底立刻漾起柔波。
不等我开口,她便起身迎上来,指尖划过我的衣襟,两人像是干柴遇上烈火,缠绵间,连窗外的灵泉都似泛起了滚烫的涟漪。
“小轩,”她埋在我颈间,声音带着刚褪去的慵懒:
“这次魔域的百年大比,会不会有危险?”
我收紧手臂,指尖抚过她的发丝,语气笃定:
“放心,有红伯在。就算真出了岔子,大不了继续逃——你忘了?当初我元婴期时,被一群化神期修士追得上天入地,不还是活下来了?现在我都渡劫二重了,实力早不是当年能比的。”
“可这里是魔域……”
她抬起头,眉梢凝着担忧,眼底的柔波瞬间被愁云取代,倒真应了那句“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还在温情脉脉,此刻却满是焦灼。
“别想可是了。”我捏了捏她的脸颊,将她眉间的愁绪揉开:
“百年大比还远,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蒙混过欧冶家的试炼。”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轩辕青衣白了我一眼,却没推开我的手,转身往床上一躺,青丝散在锦被上,眼神飘向窗外,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我笑了笑,起身走出木屋,纵身跃入灵泉。冰凉的泉水裹住身体,却压不住体内翻腾的灵力,我取出忘川神酒,酒液入喉的瞬间,灵力便顺着经脉疯长。
只是饮到尽兴时,才发觉灵泉的水位比上次低了不少,露出了水下青灰色的岩石。
“老大,你还好意思说?”器灵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它飘在水面上,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这段时间,你们多少人在这儿耗灵力?尤其是你,每次修炼都跟无底洞似的,再这么造下去,灵泉迟早要干!得想办法弄几条灵脉进来——仙品神品最好,实在没有,极品灵脉多弄几条也行啊!”
“你倒说得轻巧,灵脉是菜市场的大白菜吗?”我白了它一眼,将空酒壶丢到岸边: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小子,有几个人出城了,要不要跟去看看热闹?”红伯的声音突然传来,他不知何时出现在泉边的古树上,嘴角勾着一抹贼兮兮的笑,眼神里满是兴奋——我还是头一次见他这副模样,难不成也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
“黑曜城这么大,每天进出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好看的?”我靠在泉边的岩石上,指尖拨弄着水花,没太当回事。
“嘿嘿,你觉得我这身份,会平白无故说这话?”
红伯从树上跳下来,落在我身边,压低声音:“我既然开口,就有十足把握——那几个人,不简单。”
“走!”
我立刻从泉里跳出来,灵力一催,湿衣瞬间变干。天大地大,哪有比“看热闹”更大的事?
出黑曜城时,夜幕早已铺开,一轮血月悬在天际,暗红色的月光洒在魔域的土地上,连路边的魔植都泛着诡异的红光,添了几分阴森恐怖。
我跟着红伯,循着他指的方向飞了足足几百里,眼前除了荒芜的戈壁,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红伯,你该不会是跟丢了吧?”我忍不住开口,心里犯起了嘀咕。
“我要是能跟丢,那对方得是什么实力?”红伯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语气里满是笃定:
“真要是那样,咱们早就被他们发现了。”说着,他加快了速度,又往前飞了两百里,才在一座小城前停了下来。
那小城隐在戈壁深处,城墙是深黑色的,城头上挂着暗紫色的灯笼,看着格外冷清。
说是“跟踪”,可我压根不用躲躲藏藏——对那些的化神期高手来说,我一个渡劫二重的修士,根本入不了他们的法眼,谁会想到,我是来盯梢的?我整了整衣袍,大摇大摆地跟着红伯,往城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