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朱云篷连日暗中保护伊人,连晚上到酒吧都乔装易容,坐在吧台边喝闷酒边护花。
主动上前服务的少爷皆因他冷漠态度及充满恶意的眼神而打了退堂鼓。
这几日来看两人相约,牵手逛街,亲热依偎,直看得人怒火勃发,那样的笑颜,那样的幸福,不正是自己希望女孩拥有的吗?爱一个人不就希望对方幸福快乐吗?可为何心还会如此疼痛?
这种心情谁会懂?心里的话向谁去说?
朱云篷想撑起笑容,就算是笑她的愚蠢也好,哈哈两声才出口,车前挡风玻璃已然模糊,但外头一滴雨也没下,只有逐渐下沉的夕阳。
两人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一起看着绚丽夕阳,这时却见泰子说了几句,女孩脸上表情立变,顿显犹疑,泰子好似甚是为难,极力劝说,女孩见他如此,肩头一软,勉强点了点头,泰子登时喜出望外,牵起她的手便往店外走去。
看也知道是为那图谋不轨之事,朱云篷立即下车随後跟上,果然跟到了星野酒吧,却四下不见姜玄藏,忙通讯联系。
心知事态紧急,无可转圜,朱云篷拽开大步向门前走去,拿在手里的伸缩钯微微颤抖,并非担心即将到来的结果,而是兴奋!连日憋在心里的愤懑终将得以纾解……
此时店内包厢,一名服务生拿来一张合约
任欣恬不知为何心里忐忑不安,紧张挂在脸上,泰子见状便安慰道:「别担心,我会陪着你,我们可以一起上班,可以一起生活,这不就是我们想要的吗……」
「可是……我……」
「有我在,我会保护你,你不相信我吗?」
耳听甜言蜜语,眼看诚挚眼神,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戒备的心又再次软化,举起为情坚毅的笔,赴行彷佛一生的赌注。
这时就却听门外数声哀号,一人喝道:「喂!你谁啊!」喝声未歇,便已化成闷声惨哼,撞破厢门,倒飞入内,连门带人压在另一人身上。
来人未到,先闻齿钯咆啸!
疾厉银光直往泰子身上扑去,不想渣男身手兀自不差,向旁一滚,躲了开去,虽有包厢躺椅为护垫,但仍躲得狼狈,且将他口中要保护之人遗忘在原地。
却见来者一身素梯,牛仔裤略带刀痕造型,手中的伸缩钯如同搭配衣裤的配件,虽是兵刃却不惹眼,正是千世元帅擎八风,只手九刃遮天篷。
眼看来者不善,泰子也不多话,甩棍上手,遮拦架格,寻隙进袭。众人抄兵拿棒,从旁围攻。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见这爱情骗子得势不让,朱云篷怒火更炽,招式加剧,八风钯一式「辟谣成风」扫开围势,接着一招「云压苦海」就是一阵猛劈,包厢斗室,难以闪躲,泰子避无可避,只能以手中甩棍遮挡。
一钯接着一钯,所有不平悲愤都随此招宣泄而出,下手之狠,似要将人往死里打,甩棍每受一钯,便如遭雷霆,招架都嫌不及,遑论还手。
猛然钯头一揭,甩棍被他震得脱手飞出,随即致命一钯毫不犹豫的筑下!
框啷!瓶碎酒溅,人身染血!
朱云篷只觉後脑一阵湿凉,随即晕眩攀上,强自清醒的看向身後,那双握着碎酒瓶的颤颤纤手!
竟然是她!怎会是她!也只能是她……
朱云篷痛苦的闭起双眼,表情却在笑!痛到极致会是什麽样的表情?
痛,是因为不想承认
笑,则是因为对此结果并不意外
倒卧地上的泰子已然从死里逃生中回神,拉着任欣恬退出包厢,随即外头便是一阵子弹上膛声!
虽处心伤,灵觉未失,满心悲愤尽付狂舞铁钯,就听咻锵之声在身周响成一片,包厢内登时如飓风过境,劲气子弹过处,躺椅棉絮乱飞,碎片弹孔满布。
弹援尽处,只听齿钯拖过地板伴随一声声咬牙冷笑:「好……很好!再加一条持有军火,你们最好祈祷警察来得快一点……」即使是那随意一站,稳定持钯的手,寂静的起伏气息,散发的是浓浓杀意,使得在场众徒不寒而栗。
话才说完,门口闪入一朵灰云,随後数名黑影纵入,二话不说,猛拳狠掌伺候,各处放对不出三招,所有持枪歹徒便遭压制。
朱云篷见为首那如云灰影飘至身前,冷道:「你来得太早了……」
那灰影人不消说,正是姜玄藏。他看朱云篷身上血痕处处,瞟了一眼倒卧一旁的泰子两人,便知他所言何意,道:「其实现在也不算太早……」
言语间,念珠缠卷右手宛如指虎,右脚跟一翘,便将倒在地上的泰子踢起,左肘痛击其腹,右拳猛掼其颚,单手一探,抓住他胸前大穴,狠狠摔在齿钯前。
「这些人不是警察,是铁律商会的人,他们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来这里埋伏,刚好碰到我,费了番功夫解释,又听到枪响,就跟我一起攻进来……这种情况有人断只手、瘸只脚,甚至丢了一条命都不奇怪……」
这话什麽意思再清楚不过!
「不要!!」就见任欣恬霍身扑来,紧紧抱住泰子,以纤纤细手挡在锐利钯齿前,颤声道:「求求你……」
此情此景实在令人不忍直视,朱云篷看了一眼姜玄藏,问道:「你不阻止她吗?」
姜玄藏冷冷答道:「虽然我可以用『出家人不近女色』这说法搪塞你,但我还是要问一句……」说着念珠一甩,又缠上拳头,狠拳一紧,道:「你希望我阻止她吗?」
朱云篷没有回答,因为答案再清楚不过,只是不明白为什麽,为什麽都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不希望她受到一点伤害……
抬头看着门外透入那逐渐黯淡的昏黄,呓语苍天:「七年……我真心实意的七年,却比不上一个酒店少爷撩她七天?」
阖起的眼帘就像从此关上的心门,再不愿为一丝丝可能的光亮而冒险
捻钯的手一紧,缩钯成短,还挂後腰,将录音笔交给一名铁律会众,缓缓向逐渐黯淡的夜空走去。
任欣恬看着那再不回头的背影,知道自己终於弄丢了那满眼都是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