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贺兰月牙双眼通红，娇俏的脸上满是愤恨与不甘，她瞪着沈攸宁，心里很清楚沈攸宁可以做到，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杀不了你，但我可以自杀，你们……阻止不了我！而我……”
她突然笑了，“等着你们来给我陪葬。”
沈攸宁心越来越沉，贺兰月牙的肆无忌惮和疯狂都在告诉她，容昀和贺兰月牙在谋划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即便他们都死了，也阻止不了事态的发展。
沈攸宁靠近她。
贺兰月牙下意识往后退，瞳孔闪过一道暗光，一只拇指大的飞虫便从她腰间的香囊之中飞出，速度奇快！
巫奚惊道：“小心！”
沈攸宁见识过巫奚的蛊术，深知贺兰月牙的蛊术在巫奚之上，一直都防备着她。
早在她腰间香囊有异动的时候，沈攸宁就极快闪身，本想朝着贺兰月牙的方向去，先打晕贺兰月牙，却不料，她一动，那蛊虫也跟着她的方向而动，不得不后退，拉开和蛊虫之间的距离。
“沈攸宁，到我身边来！”巫奚喝道。
沈攸宁闻言，朝着巫奚的身边奔去。
在离巫奚还有一臂的距离时，巫奚伸手拽住沈攸宁，将她拉至身后，她自己则上前一步，那飞虫来不及闪躲，直接撞进了巫奚的手掌心。
贺兰月牙瞧见她们的视线没有放在自己身后，眼中闪过一道狠厉，她把手背在背后，袖袍动了动。
沈攸宁从巫奚身后出来，她朝着贺兰月牙走去，巫奚拦住了她。
“我去。”
沈攸宁顿了顿，“好，打晕她。”
巫奚点头。
贺兰月牙看着她朝自己走过来，眉眼之中都带着轻蔑和不屑，她嗤笑一声，“就算你融合了蛊王，你不是巫族人的事实无法更改，你与巫族再无干系，蓝姑亦知晓。”
“从我知道身世的那一刻，你和蓝姑如何我都不在意。”巫奚语气淡漠，“我放不下的从来都不是你们，是巫族那些还在受苦的族人。既然你不配当他们的少主，那么我来。”
“哈哈哈哈……！”贺兰月牙仰天大笑，眼中满是讥讽，“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莫不是做巫族大祭司的时间长了，真把自己当做巫族的救世主了？”
“巫族族人的身体早就已经被蛊虫给拖垮了，如果是鼎盛时期，能养出一代又一代的蛊王，他们就还有救。可如今不足百人，已经养不出蛊王了，他们也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了。你想救他们？白日做梦！”
巫奚脸色冰冷，“你明明可以救他们！”
“那你放了我啊！”贺兰月牙歪了歪头，眉眼讥讽，“你放了我，我就去救他们。”
话落，她扫了一圈在场的顾竹衣和沈攸宁等人，“只可惜，你偏向了她们，她们也不会为了你那可笑的请求放了我的。”
巫奚回头看了一眼沈攸宁，低头看向她，“不要用你那狭隘的心思去揣测别人。”
说罢，在贺兰月牙惊讶的眼神之中，巫奚毫不犹豫地抬手劈晕了她。
“落玉，给贺兰月牙喂一颗迷药。”沈攸宁看向巫奚，“她说的没有错，我不会放了她。”
刚刚贺兰月牙说过的话巫奚记得，虽然不明白贺兰月牙做了什么，但她知道，贺兰月牙或许是留了什么后手，会威胁到皇宫甚至是整个燕朔。
此时的她们，尚还认为贺兰月牙和容昀想要覆灭的只是贺兰破晓和整个燕朔。
“比起她，我更相信你。”巫奚的目光转移到落玉身上，“贺兰月牙救不了族人，但我想我或许找到了能救他们的人。”
自从上次卢院判找过巫奚之后，她除了告知卢院判蛊虫的特点之外，落玉也问了她许多跟蛊虫蛊术相关的东西。
从前她以为蛊虫是普通人无法匹敌和战胜的异术，它会从人的身体内部吞噬一个人的生命，这是无法被察觉和被制止的。
但是落玉在医术上的造诣和天赋非常高，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有了新的认知。
以她自身对蛊虫的了解，她认为，只要给落玉时间了解蛊虫，她一定可以用她的手段来解决蛊虫！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落玉，更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就算贺兰月牙活着回到巫族，她也救不了巫族的族人。
沈攸宁点头，没有过多纠结此事，看向巫奚，“贺兰月牙和容昀一定做了什么，你有没有办法让他们说真话？”
巫奚想了想，“倒是有，不过，贺兰月牙身体里有蛊王在，我的蛊虫很难对她起效，可以试试其他人。”
“教我怎么用，我去问。你留在这里，先解决容赋身体里的蛊虫。”沈攸宁转身面对顾竹衣，“竹衣，容时带着我两位舅舅去支援四方城门，劳你去一趟。”
顾竹衣的目光从贺兰月牙身上挪开，点了点头。
她觉得贺兰月牙和容昀的行动或许有些蛛丝马迹，但她一时间却想不起自己忘记了什么。
学会了如何控制蛊虫之后，沈攸宁带着蛊虫直奔刑部大牢。
这么快就再次见到沈攸宁，容昀并不意外，他起身走向她，看着她那张端庄美丽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他靠近她，喃喃道：“你为什么就是不选我呢？明明你选我的话，就都可以活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攸宁沉声问道。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容昀垂眸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自幼年起，你就是我的目标。我一步一步朝着你靠近，想要超越你，但你总是比我快一步……”
他的目光在她宽大的衣袖上一扫而过，转身靠在牢门上，“你不过是想要借助那个位置达成一些目标，我原本想，他们都没了，我就是你最好的选择。沈攸宁，你现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选我，所有人就都不用死了。”
沈攸宁站在牢门外，她看着容昀，眉头拧在一起。
她从来不相信别人给的机会，更何况，她不明白容昀为什么要这么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她不明白容昀言语中对她莫名其妙的执着，也不明白自己在他眼里为什么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