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他的目的不是那个位置，是要所有人都死，包括贺兰破晓！”
沈攸宁只觉得浑身发冷，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瞳孔微缩，低头看向顾竹衣，“这才是贺兰月牙愿意跟他结盟的原因，她想要所有人都死，这才是她的目的！”
而贺兰月牙之所以会给容赋下蛊，或许是因为在她身陷囹圄之时容赋出现救了她，这应该也是她还存留着的唯一善意。
顾竹衣抿唇，在她说出容昀恨所有人的时候，她也想到了这一点。
贺兰月牙并非纯善之人，她会和推动拐卖案间接造成她受害的人结盟，本身就存在问题，只是她们一直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
沈攸宁从前经历和面对的每次争斗，是为了权财地位，为了自身利益，为了各自阵营，她没有见识过人性真正的恶，极恶。
更多的，是因为她们两人对贺兰月牙和容昀这两个人都没有足够的了解，才让事情走到了这一步。
沈攸宁转身，她沉着脸朝着后面的寝殿走去。
顾竹衣跟在她身后。
寝殿，落玉和巫奚已经到了解蛊的关键时刻，雌蛊已经从贺兰月牙的伤口中钻出，只要雄蛊出来，就可以同时处理掉两只蛊虫。
沈攸宁和顾竹衣见此，便没有开口，静静地等在一旁。
直到雄蛊从容赋受伤的伤口钻出，巫奚将两只蛊虫收到了自己的手中。
沈攸宁上前一步，“落玉，让贺兰月牙醒过来，我有话要问。”
“好。”
落玉捏住贺兰月牙的下巴，往她嘴巴里塞了颗药。
不多时，贺兰月牙就睁开了双眼，她眨了眨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事情。
于是猛的坐了起来，目光与冷冷看着她的顾竹衣和沈攸宁对上，她微微挑眉。
手上丝丝缕缕的疼意使得她垂眸看去，见手上多了一道伤口，她也察觉到自己与容赋之间的联系消失了。
贺兰月牙摇摇头，脸上挂上了大大的笑容，“情蛊解了？解了又如何，难道你没发现……”
她转头看向巫奚，目光落在巫奚的脸上，看着巫奚光洁的额头，她愣了一瞬，眼底划过一道狠意。
巫奚竟然融合了蛊王！
她气笑了，当年若非蓝姑心软，要用这么迂回的法子来对付贺兰一脉，又怎会将蛊王暂时转移到巫奚的身上，又怎会有今日的巫奚！
白白的送了一只蛊王出去，还站在了她的对立面，坏了她的好事。
顾竹衣抓住了她没说完的话，质问道：“发现什么？”
刷——
几乎不用再让她解释，一阵冷风吹过，原本昏迷的容赋便突然出现在了众人身边，将贺兰月牙护在了身后。
贺兰月牙这才站了起来，她扭了扭脖子，理了理衣衫的褶子，笑眯眯地从容赋身后冒出个头。
“你们给贺兰云昭又下毒又下蛊的，难道我就不会留有后手吗？”
贺兰月牙看向巫奚，眉目傲然，“如何，我养的新蛊，我为它取名‘牵丝’。”
巫奚脸色一变，同命蛊和情蛊都有控制的能力，但依然保留着宿主的自我意识。
而眼前的这个……
巫奚看了看容赋的状态，他虽然睁着眼睛，但瞳孔空洞，像傀儡一样，呈保护姿态将贺兰月牙护在身后。
“就算容赋为你所用，今日你也走不出这个大殿。”沈攸宁清冷的声音响起。
顾竹衣和落竹应和她的说话，手搭在了剑把上，随时准备动手。
巫奚也直直盯着她，心里在盘算着她身体里的蛊王能否压制容赋身体里那只傀儡蛊。
“啧……”贺兰月牙从容赋身后挪了两步，与他并排站在一起，“也不知道容昀为什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虚伪极了，总是自以为是的认为一切尽在你的掌握，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喽。”
此时的贺兰月牙还不知道贺兰破晓和容昀已经落败的事情，但瞧见顾竹衣等人都在这里，她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想。
“你以为他们败了吗？没有……”
沈攸宁打断她，“你和容昀，在暗中做了什么事？”
贺兰月牙挑眉，“哦？你猜到啦！可惜，没有奖赏。”
难得的，沈攸宁被她激怒，眼底划过一道冷光。
下一瞬，贺兰月牙的头发被风扬起，很快又落下。
她纤细的脖颈就已经被沈攸宁捏在手中，她微微用力，贺兰月牙便涨红了脸，她伸手抓着沈攸宁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一旁的容赋突然出手，朝着沈攸宁袭去。
顾竹衣出手，将容赋拦了下来。
就算是清醒着的容赋也根本不是顾竹衣的对手，何况眼下他只是一个傀儡，意识到主人遭遇危险，下意识的动手，根本就赢不了顾竹衣。
贺兰月牙拍打着沈攸宁的手，尖锐的指甲划破了她的皮肤，一只只细小的蛊虫不知从何处出现，朝着她的伤口涌去。
沈攸宁不躲不避，冷声道：“只要有一只蛊虫进入我的身体，我就立刻捏死你。你大可以试试，是你的蛊虫抵达我的心脉快，还是我折断你的脖颈更快。”
贺兰月牙一顿，原本朝着沈攸宁涌去的蛊虫都停下了，退了回去。
她有些阴郁地看着沈攸宁，艰难开口，“有本事，你，你就杀了我……我，我等着你来，来给我陪葬！”
沈攸宁收紧了力道。
贺兰月牙的呼吸困难，下意识地挣扎着，瞳孔开始有些涣散，脖颈间的指痕泛红。
却在她快要昏厥过去之时，沈攸宁松了手，她跌落在地，下意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猛地吸入一口凉气，咳嗽个不停，她的喉咙和胸腔都不舒服，下意识抬手捏着喉咙。
沈攸宁在她身边蹲下，面色冰冷，“死太容易了，我可以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贺兰月牙咳嗽得眼泪都跑了出来，她试图想用‘牵丝’控制容赋，转头却发现他被打晕了绑在了一旁的梁柱上，即使因为她的控制睁开了双眼，也动不了。
她只能放弃，转眸看向沈攸宁。
“生不如死？咳咳……哈哈。”贺兰月牙笑了，无畏道，“我一直都是如此，你威胁不了我。”
“是吗？”沈攸宁贴近她耳边，“我能做到的一定会让你觉得比在青玉山还要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