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勇接着说道：“节能灯业务的第三个环节就是物流配送环节。现在节能灯业务的存货周转率在下降。进口的节能灯堆放在仓库里发不出去。物流部门不知道该发给谁。一线的推销员拿不到货，他们就是想给客户补充库存也没有办法做到。
“北明节能灯在我们手里的时候，公司的运作可以没有规章制度。那是因为我们三个人对业务熟悉，互相之间能够很好地配合，成本低效率却很高。现在戴维的公司需要建立复杂的规章制度来规范每一个管理人员的管理边界，每一个员工的工作职责。
“这是普通公司和家族公司之间的区别。不能苛求一个普通公司像家族公司那样低成本高效率地运营。戴维要想找三个像我们一样的职业经理人来为他运营公司是不现实的。
“就是我们三个人现在到戴维的公司，我们干的工作可能是一样的，但是我们的心态是不一样的。我们也不可能像以前创业时那么拼命了。”
伊莲娜终于淡淡地说的一句话：“那是戴维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了。”
阿德丽亚娜不无忧虑地说：“节能灯业务是我们卖给戴维的，现在公司业绩出现了大幅度的滑坡，戴维的投资人会怀疑我们和戴维之间有不正当利益往来。会追究我们的法律责任的。”
伊莲娜像是对出差上瘾一样说：“我们跑一圈，帮戴维续命几个月。不行的话，我们过几个月再帮他跑一圈就是了。”
阿德丽亚娜不以为然地说：“还是要找个根本的解决办法。戴维的公司不能总是依赖我们的帮助。何况我们这样做也帮不了他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贾勇顺着阿德丽亚娜的意思说：“我建议戴维的公司考虑分级经营的代理商制度。我们经营节能灯业务的时候，我就建议过，如果北明节能灯的业务进一步扩大的话，我们应该采用分级经营的代理商模式。
“当时一些区域的大推销员已经主动跟我们提出，他们希望能做一级代理商。我跟你商量过。你觉得扁平化的营销模式，能够更好地掌握客户需求。你当时把最先进的信息化技术应用到了营销管理上。公司还可以支撑着运营。
“可现在戴维的公司不是用不用信息化技术的问题。没有合适的管理人员，有没有信息化技术已经不重要了。信息化技术能够让合适的管理人员，如虎添翼，但是信息化技术不能代替合适的管理人员。
“职业经理人只会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按照老板的要求去做事。他们没有激情，没有责任，他们只想着不出事，不犯错。职业经理人在管理上是专业的，但是在营销上就不够专业了。
“获得授权的经销商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从推销员成长起来的，白手起家，了解客户，懂业务。公司授权他们一级经销商的资质，不会增加公司的成本。但却能够充分调动他们干事创业的积极性。他们都渴望当老板，哪怕是只有一个人的公司。
“授权经销商可以很好地弥补戴维和职业经理人不熟悉市场，不接触客户的问题。让授权经销商去拼市场，让职业经理人做好服务保障，让戴维定好规章制度，这样，戴维的公司才能走出困境。
“戴维的公司虽然难，但他还得往前走，不能退回到我们当时经营节能灯时的状态。在更加完善的管理制度和营销模式下，把节能灯业务规模做大，才是戴维的公司走出困境的唯一出路。戴维才能跟他的投资人有所交待。”
伊莲娜撅着嘴，不住地点头表示同意。
阿德丽亚娜也表示同意说：“起码这样做能够让戴维的投资人感觉到，戴维不是束手无策。”
贾勇和伊莲娜出差回来后的一个晚上，阿德丽亚娜早早地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也没有跟朋友打电话聊天，她进了卧室。贾勇像是被阿德丽亚娜用一根无形的绳子牵着，感受到了他年轻的妻子充满活力的身体在召唤他，也跟着她进了卧室。
出差回来，贾勇照常到北明软件上班。他过问的第一件事就是北明软件申请银行贷款的事情。阿德丽亚娜说，贾勇出差的期间，她和熊小姐谈了两次。熊小姐愿意帮忙，尽快落实北明公司的银行贷款。
贾勇笑笑说，还不知道谁在帮谁的忙呢。如果她短时间不给答复的话，北明软件就要马上接触其他银行。欧美日在巴西都有商业银行的分支机构。这一点可比在国内还要方便。
阿德丽亚娜说，既然已经跟熊小姐联系了，人家又答应帮忙，可以稍微等一等。这样也给贾勇再见熊小姐创造些机会。阿德丽亚娜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贾勇觉得她若有所指，没敢再跟阿德丽亚娜开玩笑。
在国内，韩健做了一番市场调查后，心情很激动。进口装饰装修用的北美榉木，进销差价大的让他咋舌。他甚至想，自己要是有本钱开个小公司，就做木材进口生意不也挺好吗？又自由，又实惠，比自己在办公室整天开会写文件强太多了。怪不得贾勇放着财务经理不当，削尖了脑袋往业务部钻呢。这些想法他以前从来没有过。
历来被认为沉稳老练的韩健，这回也难免喜形于色。他感谢田雯雯给了他这样的业务思路，他要和田雯雯分享这份喜悦。
田雯雯听了韩健兴高采烈的讲述后，一点也没有被感染。这个业务思路是她介绍给韩健的，美国木材出口商也是她在美国时接洽的。该不该把这个业务介绍给韩健，她现在有一点吃不准了。
田雯雯觉得韩健的状态过于亢奋了。田雯雯跟贾勇通电话时，总是能够想起来当年她看到贾勇打太极拳的样子，静若处子动如脱兔。不管田雯雯跟贾勇说什么，贾勇都不会表现得特别兴奋，但又总是能抓住他想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