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涨了工资，也不是因为被表扬，就是觉得——这事儿，干得值。
楼上，彭经理靠在窗边，手里捏着杯凉茶，眼神却盯着楼下的热闹劲儿。
嘴角忍不住往上扯，怎么压都压不住。
“让老百姓真满意，这才是正路。”他轻声说，“佘总以前说的，现在才彻底懂了。
人，永远是第一位的。
你对得住他们，他们才肯把你当自己人。
这比什么广告都强。
品牌不是吹出来的，是攒出来的。
等口碑一爆，利润？那都是顺手的事儿。”
***
升华小区的事儿，眨眼就炸了。
有人拿手机拍了验房现场，发了朋友圈，一传十，十传百，微博热搜前十直接被它占了三个位置。
底下评论区，早跟菜市场似的吵翻了天。
【卧槽？真没公摊？房子有多大就是多大？我那100平的房子，到手就70来平，墙里还藏了30平的电梯井！我当初是不是买了个玄幻小说？】
【别提了，我家还在烂尾呢，工地上长草了！开发商跑得比兔子还快，钱都没影了！】
【我家没跑，但爆雷了！两万多亿的窟窿，连水泥都买不起，现在工地就剩个钢筋架子在那吹风。】
……
【等等，你们光顾着喊爽，就没看说明吗？房子归你们，但楼梯、电梯、大堂、绿化全归升华！物业费还翻倍！】
【谁给这开发商洗地？老子宁可多交一倍物业费，也不愿意被公摊吃掉半个厕所！100平变成60平，厕所都要横着走！】
【真香警告！人家物业2.5块一平一个月，100平就250，一年3000不到。
我现在的小区1.45一平，看着便宜，可公摊26平啊！等于我交的物业费里，有一半是给公共区域交的！算下来，相当于我每年白扔两万块给开发商！】
【我买房时9000一平，公摊20平，等于我白买了18万的空气！我现在一听公摊俩字，血压直接飙到180！】
【我还没买！但我要冲！听说升华还有400套现房在！燕京打工人急需落脚地，这不是天赐良机？】
【我也冲！】
【我加一！】
【全家搬过去！】
热搜底下，刷屏的不是骂，全是“我也要”“怎么抢”“求内推”。
楼下售楼处，门还没开，门口已经乌泱泱站了两百多号人。
有人举着手机直播，有人举着银行卡，眼神亮得像见了初恋。
售楼经理一推门，差点被人群当场按在地上签合同。
“不好意思，真没了！全卖光了，一根毛都没剩下！”他嗓音都哑了。
没人信。
“那你啥时候开新盘？期房我们也买！”
“对！期房！押钱也行！我们不差钱！”
“求你们快开工吧，再不建我们都快疯了！”
叫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快要把天花板掀翻。
售楼经理抹了把汗，强撑着稳住：“兄弟们，听我说——新盘开不开，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我们升华地产，从不卖期房。”
人群安静了两秒。
“啥？不卖期房？”有人懵了，“那……炒房客不是能蹲着扫货？房价不就起飞了？”
“怕啥？”售楼经理苦笑，“国家早有政策，一人一套，全家两套封顶。
想囤？门儿都没有。”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低了些，却清晰得像锤子砸进每个人耳朵：“再说，我们也不怕炒。
我们卖的是房子，不是韭菜。
涨跌咱管不了，但哄抬？我们自己先拉闸。
房是给人住的，不是当彩票炒的。”
人群里，突然有人轻声说：“那……你们能保证，以后的小区，也这么干？”
售楼经理看着眼前这张张脸，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那一刻，没人再吵了。
半小时后，人群渐渐散了。
有人叹息，有人掏手机联系亲友：“赶紧的，我认识人！趁还有房，下手！”
售楼经理瘫在椅子上，手里那杯凉茶早就喝完了。
他抬头看了眼窗外。
阳光正照在“升华地产”四个大字上，亮得刺眼。
但他知道，这光，不是靠套路撑起来的。
是老百姓，用脚，投票投出来的。
“经理，喝口水吧。”
售楼员端着一杯水走过来，刚送上门，经理二话不说接过来一仰脖干了，嘴里还嘀咕：“都说今年房子卖不动，咋我们这破楼两天就抢光了？业主验完房还没过四十八小时呢！”
“那能怪谁？咱们房子真不是吹，实打实的砖瓦，一点公摊没有，绿化比公园还敞亮。
别人家坑人坑多了，买家才不敢下手。
咱这，是真材实料，谁买谁占便宜。”
售楼员边说边点头，经理听完，也觉得有道理，没吭声，就嗯了一声。
日子一天天过，售楼处慢慢转了型——不卖房了，开始管物业。
房子全卖光了，他们再杵这儿装样子也没劲。
再说，地产公司早有安排：楼盘一交工，售楼部自动升级成物业办，连公章都刻好了，啥工具都备齐。
“真闲得慌啊。”
“可不是嘛！全小区忙着铺地暖、砸墙改格局，咱们这连根毛都没得卖了。
物业又没正式接手，干坐着发霉。”
几个值班的小哥瘫在椅子上，眼皮都懒得抬，连手机都懒得刷——没事干，魂儿都快飞了。
“我买车位！”
突然一声炸雷，吓了所有人一跳。
抬头一看，门口站着个穿貂皮的，大冬天裹得跟个黑熊似的，满脸横肉，活像刚从黑社会片场杀出来。
员工立马笑脸迎上，职业本能：“先生，麻烦出示购房合同，或者房产证哈。
我们小区只有地下车位可买，地面的只租不卖。”
“合同？在这！”那人掏得那叫一个干脆。
员工核对无误，递回去，顺手领他走到车位图前：“您挑，想买哪个？不过规矩得先说清楚——没车的，只能买一个；有一辆车的，凭行车证+小区通行证，最多能买两个；车超过两辆的，能再加一个，顶天三个。”
“三个？你逗我呢？”那人一拍桌子，脸上肌肉抖得像在跳广场舞，“我要二十个！直接签合同，钱立马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