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贯穿虎精的整个魂体!那感觉并非作用于筋骨皮肉,而是直接灼烧、烙印在它最核心的魂魄本源之上!
那看似柔软的红绳,此刻竟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陷入它魂体构成的獠牙虚影之中,发出刺耳的、仿佛滚油泼雪般的“滋滋”声响!
缕缕带着焦臭味的青烟,猛地从红绳与獠牙魂体接触的地方冒了出来!
“嗷呜——!!!”
虎精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完全变了调的惨嚎,庞大如山的身躯疯狂地抽搐起来,魂光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般狂乱地明灭闪烁!
它巨大的兽瞳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在极度的痛苦中,混乱的魂识深处竟不受控制地炸开无数破碎而恐怖的画面碎片:它看到自己被无形的锁链拖拽着,在血雨腥风中扑向昔日的同族,利爪撕裂它们惊恐的魂体。
它看到自己被拴在一根刻满扭曲符咒的冰冷石柱上,渺风那苍白的手指掐着古怪的法诀,每一次催动都带来灵魂被生生撕裂般的痛苦。
它看到自己如同一只被拔光了利齿的看门犬,只能匍匐在某个人的座椅之下,发出卑微的呜咽……
未来!这是被那诡异红绳强行烙印在它魂魄深处的、奴役的未来!
就在这红绳灼魂、未来幻象如毒蛇噬咬心神的剧痛顶点,就在虎精那巨大头颅因痛苦和绝望而彻底低垂下去、魂光黯淡到近乎熄灭的刹那——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温暖——我的伙伴。”渺风飞到高处,俯瞰着地面上一脸愤怒的温暖。
“我不是你伙伴,你把苏贝克交出来。”温暖在地面朝着渺风的方向,点指道:“我们这叫合作么?你卑鄙!”
“卑鄙是我的座右铭,不择手段是我常态啊”渺风仰天大笑,一旁的炽烈微微歪了嘴角,看了温暖又歪在一旁。
对于温暖的反应,似乎炽烈连理都不想理,
炽烈的指尖突然迸溅出一串火星,在空中划出诡异的符文轨迹。
那些暗红色光点落在温暖脚边,竟将沥青路面灼烧出焦黑的八卦阵图。
温暖猛地后撤半步,发现鞋底已粘着几缕正在蠕动的血丝——那是从虎精溃散的魂光里偷来的本命精血。
“你猜苏贝克的左眼现在泡在几号培养皿里?”渺风忽然倒吊着从半空垂下,蝙蝠翅膀在月光下透出血管的纹路。
他变魔术般甩出个玻璃罐,里面漂浮的琥珀色液体中,赫然沉着一枚瞳孔扩散的灰蓝色眼球。
温暖的法器红绳突然自行绞紧手腕,勒出的血珠在绳结处凝成诡异的人脸形状。
温暖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不是来自外界那持续不断的、令人牙酸的刮擦声——那声音依旧机械地、精准地卡在他心跳的间隙,如同在给他濒临疯狂的脉搏打着拍子——而是来自自己的身体内部。
他下意识地碰触了一下腕间那圈一直佩戴的、暗沉近乎焦红的绳圈。
那是奶奶在弥留之际用自己最后一口心头血搓成的法器,冰凉而沉寂了多年。
此刻,那圈红绳却像突然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激活、点燃,变得滚烫!
“唔!”他闷哼一声,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几乎踉跄。
红绳骤然收紧!像一条被激怒的、充满恶意的毒蛇,疯狂地绞入他的皮肉,深深地嵌进腕骨之间!冰冷而炽烈的痛楚沿着手臂闪电般窜向心脏。
痛!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伴随这收紧的动作,一股粘腻的、带着他自身体温的液体正快速地从皮肤下渗出。不是大量,而是……聚集。
鲜红刺目的血珠迅速在绳结最纠结、勒得最深的地方凝聚、鼓胀,表面泛着一层诡异的油亮水光。一滴,两滴……然后,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刻刀雕琢着,这些血珠并没有滚落,反而在凸起的绳结处缓缓地塑型、拉长、勾勒出清晰而微小的面部轮廓——眉骨、凹陷的眼窝、紧抿的薄唇……
一张由他自身鲜血构成的、扭曲而清晰的微型人脸!冰冷地贴附在他被勒得发白的皮肤上,那张血脸的嘴角,似乎正对着他露出凝固的恶意。
几乎就在血脸成形的瞬间,他感觉后颈猛地一僵!
那不是普通的肌肉僵硬。
“嚓……嚓嚓……”
细微的、极其不祥的啃噬声,像锋锐的小锯齿在切割潮湿的朽木,毫无征兆地在他体内深处响起。清晰,冰冷,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粘稠感。
声音的来源……直接刺向他的核心!
脊椎!就在那根支撑着他生命的中轴深处!那声音不像来自外面,更像是……来自骨髓!
“嚓……咔啦……嚓……”
每一次细微的声响,都伴随着一种实质性的、冰凉的、坚硬的东西正在椎管内缓慢移动的蠕动感!它贴着脊髓滑行,不紧不慢,带着一种刻意的、残忍的悠闲,沿着脊椎的弧度,一节,一节,一节!
坚定不移地、向着他大脑所在的方向攀爬!所经之处,留下被刮擦般的冰凉和深入骨髓的战栗。
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正顺着他的骨髓,向上爬!目标是他的脑子!
恐惧如同冰水灌顶,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腕上的血脸似乎更烫了,那张凝固的表情在灼痛中仿佛活了过来。
就在他全部心神被体内的恐怖异变死死攥住的时刻,那无休无止的刮擦头骨的噪音诡异地出现了一个极短暂的停顿。
“合作愉快。”
渺风那熟悉的、带着冰晶撞击般质感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温暖僵硬地抬起头。
渺风就站在几步之外,几乎与他体内那爬行者的感觉同时出现。他脸上挂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胆寒的微笑。话音未落,他右手随意地一抛,那个污迹斑斑的铁皮罐子旋转着飞向惨淡的月光。
罐口翻转。
“咣!”
在罐中那颗浑浊不清的球形物体接触到惨白月光的刹那——仿佛某种无法言喻的禁忌开关被按下——整条街道发出一种骨骼被强行掰直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