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老胡!与苏贝克一体同源、互为依凭的守护灵!他感应到了渺风那毫不掩饰的恶意,本能地激发了全部力量保护宿主!
“哼,区区妖仙,也敢阻我?!”
渺风眼中寒光爆射,杀意如实质般弥漫开来,冰冷的声音带着绝对的轻蔑。他等的就是这个!不仅要夺人,更要斩断其守护!反手一探,掌心已凭空浮现一物——那只玲珑剔透、内蕴幽火的翡翠小鼎。鼎壁符文瞬间亮起,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组合,散发出冻结灵魂、禁锢万物的恐怖威压!这鼎,本就是为这类“障碍”准备的!
“封!”
一声冰冷的敕令,如同九天雷霆,宣判守护的终结!渺风手腕一抖,翡翠鼎化作一道凝练的、撕裂空间的碧绿死光,无视那层银白光罩的防御,精准无比地、如同天降囚笼,“哐啷”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将那个爆发出守护银光与怨毒黑气的钥匙扣——连同老胡那守护的意志与寄宿的鬼气本源——整个笼罩、镇压!
“呜——!”一声混合着痛苦、愤怒与无尽悲鸣的狐啸从鼎内炸开,那银白色的守护之光如同被投入硫酸般剧烈沸腾、挣扎,与碧绿的符文光芒疯狂对抗!
隐约可见九尾虚影在其中痛苦翻滚、撕咬!而属于老胡鬼气的黑气更是如同沸油般尖叫冲撞!但在翡翠鼎那源自上古的绝对禁锢之力面前,一切反抗都是徒劳。
银光迅速黯淡、破碎,黑气被强行压缩,狐啸与鬼嚎交织成绝望的悲鸣,最终彻底沉寂。
翡翠鼎稳稳落在地面,绿芒吞吐,鼎壁符文流转不息,将内里的一切守护与邪念,连同那钥匙扣本身,死死封印!保护者,成了第一个牺牲品。
碾碎守护,封印一体之灵,干净利落,冷酷无情。
炽烈目睹了全程,尤其是渺风那轻描淡写间碾碎狐仙守护、封印一体之灵的恐怖手段,眼底深处涌动着强烈的忌惮与恐惧。他强撑着精神,声音带着刻意的虚弱和谄媚:
“主…主人…神威莫测!这么…这么快就把苏贝克‘请’回来了?连…连那碍事的狐仙也…” 他眼神瞟向沙发上毫无生气、失去守护的少年,声音有些发颤。
渺风如同掌控生死的阴影,矗立在沙发旁。他俯视着昏迷的苏贝克,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残酷、充满掌控欲的弧度。他伸出手指,如同拨弄一件易碎的战利品,轻轻点了点苏贝克苍白冰冷的额头。
“是啊。”他的声音低沉而毫无波澜,每个字都像冰锥凿进现实,“他不来,温暖那个蠢货,怎会低下他那颗自以为是的头颅,爬着来求我合作?”
渺风的目光扫过镜中持续崩塌的梦域,最终落回苏贝克身上,那笑容带着残忍的笃定,“苏贝克,是他唯一的‘心头肉’。
弄来了他,就等于捏碎了温暖的心脏!而那只碍事的狐狸……”他瞥了一眼角落绿芒吞吐的翡翠鼎,轻蔑一笑,“不过是清除掉一个多余的噪音。”
渺风甚至没有分给那鼎一丝余光。他一步上前,动作带着理所当然的掌控力,俯身,手臂穿过苏贝克的腋下和膝弯,将他打横抱起。
少年的身体冰冷、轻飘,像一件失去了所有保护、任人宰割的珍宝。
失去了老胡的守护,他显得更加脆弱,而这,正是渺风想要的——一个彻底孤立无援、能最大限度刺激温暖的人质!
空间再次扭曲。
光影一闪,渺风抱着苏贝克,已回到炽烈所在的客厅。他将俊俏的帅哥如同待价而沽的祭品般,放在另一张冰冷的沙发上,动作没有丝毫温度。
他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冰冷:
“温暖那家伙,在‘方舟’身上吸收的,是足以扭曲现实、折叠空间的恐怖伟力!那才是我们颠覆那森严腐朽、高高在上‘地府’的唯一钥匙!”渺风直起身,眼中燃烧着冰冷的野心火焰,“现在…第一步,这枚最重要的‘肉票’已经到手,他唯一的守护也被斩断。跟温暖的合作,将不再是请求,而是他跪着奉上力量、求我施舍的…水到渠成!”
他环视着这充斥着诡异与阴谋的结界空间,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温暖感知到苏贝克被掳、老胡被封印时那撕心裂肺的绝望与暴怒。渺风的声音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和一丝嗜血的兴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那“东风”是什么?是温暖在极致的绝望与愤怒中,那不顾一切的联系?是他被逼到绝境时,不得不亲手启动“方舟”之力时产生的巨大能量波动?是某个必须由绝望的温暖在特定地点、特定时间才能打开的、通往地府核心的裂缝?还是…需要这崩塌梦域中逸散的灵魂碎片,作为献祭给“方舟”之力启动的“祭品”?
客厅内只剩下镜中无声的崩塌,角落里封印着守护与邪念的翡翠鼎幽幽吞吐着不祥绿芒,以及炽烈压抑的、带着恐惧的呼吸。
渺风抱着苏贝克消失时的冷酷身影,和他留下的冰冷宣言,如同最沉重的枷锁和最锋利的刀刃,预示着一场以挚爱为质、斩断守护、以颠覆阴阳为赌注的恐怖交易,即将拉开血腥的帷幕。
苏贝克,曾经那位被狐仙渺风寸步不离守护着的人,此刻像一片被暴风雨撕碎的花瓣,无声无息地躺在铺着旧天鹅绒的沙发上。
沙发冰冷坚硬,硌着他失去知觉的身体,更衬得他苍白的面容毫无生气,像一尊失落在时光尘埃中的蜡像。
窗外诡谲的红光透过结界渗入,在他紧闭的眼睑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每一次微弱的、几不可闻的呼吸,都似乎是他与这个世界仅存的、随时可能断裂的联系。
渺风残留的气息——那缕曾经带来安心感的、带着草木清甜和暖意的微风——已彻底消散干净,如同从未存在过。
取而代之的,是被隔绝在结界内部、越来越浓重、越来越粘稠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