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急匆匆跑下楼从枕头底下取出报纸然后又急匆匆跑回书房,期间没有看过壁橱一眼。
无法确定蓝色光圈引我到这是为了源码还是为了见这个男人,怀特先生提供的案情细节侧写出的凶手也是一个技术力强大的年轻男性。
如果蓝色光圈也像金太惠一样看上了我的战斗能力,想借我的手除掉男人,然后以服务器里的源码作为报酬,倒也能说得过去。
源码体量过大,我只拷贝了近期的十个版本,数据传输期间老簿在门口望风,我把枕头床垫翻了个遍,仅找到两张压在床垫下的便利店小票。
本打算拷贝完资料直接走,目光却不自觉的落在跑步机上,老簿见我在看着跑步机发呆立刻挥舞手臂叫醒了我。
“华鸢,不放心的话搜完跑步机再走也不迟。”
“跑步机能有什么问题?”
这句话说的格外没有底气,老簿听后决定跟着我一起搜。
跑步机本身没有借贷人改造过的痕迹,甚至没有电子元件,单纯依靠人力转动。
我在跑步机上走了两步感觉没什么问题,准备下来时却被老簿拦住了。
“华鸢,你再多跑两步。”
“跑起来的声音太大楼上会听见的。”
“华鸢,刚才你走动时我能明显感觉到跑步机正前方有道口子,泄露出的气息与那个村子很像。”
“你闻见肉燕的味道了?”
“那股气息很熟悉但不是李卢斯卖的肉燕。”
我小跑了一会尽可能维持住裂缝为老簿争取时间确认里面的情况。
老簿让我站在跑步机前换他来跑,没有实体的老簿居然真的让跑步机转起来了,而且速度飞快。
随着跑步机的飞速运转,身后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强大的吸力迫使我不得不抓住跑步机横栏避免被吸进去。
“华鸢,可以放手了。”
老簿飞身跳入裂缝里,我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跳了进去。
睁开眼自己已经来到了城市上空,身体不受控制的在空中旋转。
老簿飞到我面前教我如何控制身体,还没来得及学会就落地了。
面前是城市,我仰面躺在一块倒悬于空中的荒地上。
起身后头朝向的状态让我很不适应。
“老簿,这是什么地方?感觉站久了会脑充血。”
“这里是繁华之都最初的样子,一块未被开发过的荒地,也是它镇压效果最强的时候。”
老簿边说边笑,仿佛整个人都被泡在兴奋剂里。
除了第一句话其他话根本听不清,我能看出他在极力压制自己但收效甚微,我只好独自探索这片荒地。
土质松软,不少地方有秸秆焚烧过的痕迹,看起来就是一片寻常田地。
我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挖了下去,挖到一半石头自然分解变成一把白灰。
“华鸢,不好意思我刚适应过来,刚才没吓到你吧。”
“我没事,下一步干什么?刚才随便找了个地方挖了几下,手里的石头突然就碎了,这地方不能乱挖吧。”
“挖掘的地方不对,在镇压石碑附近可以挖掘,祭台一般都设在地下,不让挖怎么建祭台。”
想象中的镇压石碑应该是一块宏伟无比的大石碑,结果实物像用来警示下方有煤气管道的标记牌一样小巧,地下祭台入口更是下水道井盖模样。
“华鸢,不要觉得简陋,如果这里建的像明堂大殿一样宏伟早被洗劫一空了,能藏到城市建立靠的就是这套伪装。”
“它该不会在城市建成后还是个井盖吧?”
“很可能是个会移动的井盖,城市里有上万个井盖,它只要伪装成最常见的那种,任凭谁也找不到。”
“那我们怎么找?”
“记好这对组合的样子,特别是井盖上花纹的走向,有缘自会相见。”
“我们不能现在就进去吗?”
“进不去,你可以认为我们在一片海市蜃楼里。”
很难想象眼前这片荒地在不久后会变成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头顶这座城市何尝不是拓荒者们修建的纪念碑。
城市建设者们用脊梁撑起高楼大厦,其精神比钢筋水泥还要坚固。
“老簿,我们怎么回去?总不能一直充当漂浮在城市上空的幽灵吧。”
“向下挖,不然我带你来这干嘛?”
我在老簿选择的地方挖出一条裂缝,另一头正对着卧室中央的床垫。
这是一次不可多得的软着落,飘飘然的感觉让我忘了这间公寓里还有其他人。
“你怎么进来的!从我床上起来!”
“床垫不错,从哪买的?”
“从——”
“少装傻转移话题,我问你是从哪进来的!”
“我从柯尔斯特机房管道里进来的,我是个维修工,一不小心就从管道里掉下来了。”
“管道入口在哪?带我过去,我要出去!”
“什么?这不是你的家?”
“我被困在这三年了,当时我刚参加完父亲的葬礼,坐上车发现司机被掉包了,再醒来就到这了。”
“你父亲是谁?”
“老怀特,怀特报业就是我父亲开的。”
“难怪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子。”
“你认识我父亲?”
“早年帮怀特先生修过通风管道,无意间在管道里发现了窃听器,怀特先生付给我一笔不小封口费,那笔钱帮我家解了燃眉之急。”
“怀特先生对我有恩,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出去的。”
小怀特涉世未深竟相信了这番说辞。
“里昂先生,它们将我抓到这协助一群不明真相的程序员开发可以害人的系统,我手里有它们的罪证,出去后借助家族企业一定可以搞垮柯尔斯特。”
“我们怀特集团有最专业的律师团队,只要你肯出庭作证,我保证它们不会有机会威胁你。”
“怀特先生,在那之前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这里有门有窗,你还有电脑,为何不早点求救?”
“窗外是全息影像,门外有重兵把守,给我的电脑也是离线状态。”
“我曾想在购物小票上留下信息随着垃圾送出去,结果遭到守卫们一顿毒打,从那之后它们甚至故意留下小票引我留下求救信息,好借此名正言顺的殴打我。”
“怀特先生,你能再来一次吗?用这两张在你床下发现的小票。”
“你什么意思?你跟那帮守卫是一伙的?”
“我需要你把守卫引进来,相信我,我可以打倒它们带你出去。”
“那些守卫都是怪物,拳头比我脑袋还大,一巴掌就可以把我打晕过去,你和我的身材差不多,不可能打赢的。”
“怀特先生,说句不好听的,你养尊处优惯了,打不过它们很正常,但我是靠力气吃饭的,从小在乡下打架,有些手段可以使。”
“我们还是走管道吧,我不敢冒这个险。”
“来时的管道已经塌陷了,想出去走正门。”
在我软磨硬泡之下小怀特做了再挨一顿打的准备,将写下求救信息的小票塞进垃圾袋通过垃圾管道送出去。
半个小时后四个将近两米高的看守开门进来,我躲在厨房偷偷观察。
领头的守卫这次想玩点不一样的,说了很多粗鄙之词,小怀特捂住衣服下意识看向我这边。
守卫察觉不对看向厨房,等待它们的是无情的松肉锤,迸发的脑浆喷到天花板上染红了水晶吊灯,四颗脑袋在短短几秒内变得比肉排更松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