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犯案过程轻飘飘落在地上，受害者家属的咒骂和围观群众的声讨环绕在侧，从来势汹汹到归于沉寂。
“报道记者怀特，跟这座大楼同名，应该不是巧合。”
“华鸢，你怀疑这个记者自导自演犯下了这一系列的案件并借此出名？”
“很难不去怀疑。”
老簿说话的同时紧盯着电梯门，一开一合总是在即将关闭时留出一道脚掌宽的缝隙，仿佛是有人站在那里等待同伴一起上电梯。
这次碰上的业像很聪明，始终没有现出真身也没有派出任何怪物，留下一片黑暗和无法关闭的电梯消耗我的耐心。
“老簿，来到繁华之都的咨询师一般是什么下场。”
“大多能寿终正寝，有资格来到这的绝非等闲之辈，待三年即可返乡。”
“举个你能听懂的例子，那边会把有潜力的送到这里镀金，类似于出国留学的海归博士，回来后会委以重任派往高价值地区活动。”
听完后我目瞪口呆，甚至面前的电梯门也忘了等人彻底关闭，一分钟后又再次开启恢复成一开一合的状态。
“老簿，你们那边也流行搞这套，太腐朽了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所谓的高价值地区回报高风险也高，没有真本事是待不下去的，接一次委托就会原形毕露直接被业像干掉。”
“你去过？”
“没去过。”
“那你说个屁呀。”
“华鸢，不瞒你说，现在咨询师变少了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高价值地区的委托变难了，派去那的咨询师稍有不慎就会消失在剥灵狱里，现在就是想派人也很难了。”
“老簿，如果我回去了会被派到那种地方吗？”
“那边对我们的看法是暂不干涉，毕竟你已经选择加入季姐的机构，再想派我们去固守某个地区已经不可能了。”
用聊天掩盖真实意图，卡住电梯门的家伙明显对咨询师很感兴趣，只要老簿说出那种我都感觉离奇的事情那家伙也会有反应。
刚才电梯门关上的一分钟里明显能感受到靠近按钮面板的那一小块区域温度升高，如果我手上有个热成像估计能在那看见一个人形轮廓。
正常情况下应对无处不在的借贷人是要携带全套装备的，但为了不暴露身份我此次进城没有带任何武器装备。
老簿将电梯里的信息全部记下，用眼神示意我可以准备跑了。
开启笼影直奔楼梯间，跑到一半余光瞥见电梯里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在我发愣的瞬间跟着跑了出来，动作与我完全一致。
跑出来之前我提前规划了路线，跑出来之后楼梯间距离我越来越远。
随着距离的拉远第二个人也从电梯里跑出来，姿势也与我相同。
老簿替我盯着后面，电梯里始终有两个人。
我不断的往前跑，楼梯间始终在距离我三十米的地方。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一个急刹停在原地回头看去第一个跟着我跑出来的东西急停甩出一地内脏。
我转身它也跟着转身，散落在地上肠子缠住了它的腿，动作同步变慢了。
模仿我的东西身体转回去头还在看着我，那张脸模仿出的五官不够完整，鼻子被割掉了。
“华鸢，第一起案件的被害人就是鼻子被割掉了。”
“一共多少个被害人？”
“报纸上有记录的总共十二名。”
“现在已经跑出来6个了，它们之间相隔五十米，或许再跑三百米就能到达楼梯间。”
“华鸢，根据围观群众提供的信息，凶手活跃期间至少失踪了两百人。”
“又是两百人，米金町的治安系统到底有没有活人，都是饭桶吗？”
模仿我的东西嘴角上扬做出一个极为夸张的笑容，弧度弯曲到眼角。
我心生一计继续骂米金町治安，寂静的大厅变得熙熙攘攘能听见他们在跟着我声讨它们。
我边骂边后退，走出五十多米看见电梯没人出来脚步不由得变快了。
“你要去哪！”
大厅里所有的声音合成一句质问叫停了我。
“想让我帮忙抓凶手至少要提供些有用的信息，在这拦着我有什么用！”
“这个时间我也赶不回旅馆了，我能在这里听你们说一晚上，把你们的遭遇全部告诉我。”
从电梯里陆陆续续走出十九个模仿怪，身体各缺一块，它们站成一排压缩成一个完整的人。
“你是怀特先生？”
“没错，我就是怀特大厦的建立者，如果你不帮我很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你在威胁我？”
“远道而来的驱魔师，我并无此意，近期我曾遇到过三名驱魔师，他们全部消失了。”
“在哪失踪的？”
“旁边的柯尔斯特网络。”
“巧了，我也要去柯尔斯特网络，其他驱魔师消失前说过什么吗？”
“他们调查到那些失踪人员都曾使用过柯尔斯特网络的产品，大概是款新闻软件，我只看报纸不清楚那款软件具体叫什么名字。”
“你身后那些怨灵也不知道？”
“它们是十二年前的受害者，那时候报纸还有人看。”
上一批受害者因为怀特记者聚集在大厦内，由此推断近期的受害者或许也被某人聚拢在某处。
柯尔斯特网络的机房就是个不错的迷宫，剥灵狱内操控两百亡魂干掉三个咨询师轻而易举。
怀特说了很多他当年看到的细节。
凶手按照从头到脚分十九段的顺序循环行凶，死者缺失的部分在一个月后集中出现在米金公园水池旁的沙箱里。
当年的米金公园拆迁后变成几栋大厦，柯尔斯特网络与这几栋大厦处在同一条中轴线上。
“怀特先生，我会更小心的，不做好完全准备不会进入柯尔斯特网络。”
“那么我能走了吗？”
“当然，铁栅栏的钥匙在——”
“怀特先生？”
我突感大事不妙，怀特先生身体拼接处开始崩线，半举的手掉在地上摔成三段蠕动着想要重新拼合，手掌碰到其他部分立刻自燃起火。
一条全新的胳膊从怀特先生肩膀上长出来，紧接着是上半张脸，双眼被一对戏谑的目光取代。
“借贷人附身了，快去楼梯间！”
先前消失的模仿怪再次出现挡在楼梯口，它们身体缺失的部分生出无数电线纠缠在一起逐渐拧成一股。
电火花照亮大厅，之前没看到的细节尽数展现在我面前。
整座大厅也是报纸风格，黑白文字浮雕流动起来配合跳动的电弧将我逼入死角。
借贷人完成对怀特的替换，身高暴涨一倍以类似科学怪人的姿态重现站在我面前。
电线插在它背上提供电能，轻轻抬手便可发出闪电状攻击，范围极大难以躲避，墙上作为装饰的石墨印刷板成了唯一的救星。
石墨印刷板和橡胶座椅组合成绝缘掩体将电流导至地面。
借贷人附身时间有限，绝缘掩体能为我争取的不少时间思考围栏钥匙在哪。
怀特被附身前指向的地方有发财树，怀特半身像以及一个水晶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