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方沉甯，她赢了。但我要见方思睿最后一面。”
“可以。”
三天后，周金妍的手指死死攥住会见室的电话听筒。
玻璃对面，她的儿子方思睿面无表情地坐着，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她。
“小睿…”她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讨好，“妈妈这次是被人陷害的…”
方思睿终于抬起眼，那双和方家人如出一辙的冷冽眼睛让她心头一颤：“陷害？”
他轻笑一声，“又是陷害？就像你陷害大伯母流产那样？还是像你设计大伯车祸那样？”
周金妍猛地站起身，又被身后的警员按回座位：“谁跟你说的这些？！是不是方沉甯那个*人——”
“够了！”方思睿突然拍案而起，声音里是压抑多年的愤怒，“我十六岁那年就亲眼看见你往外公的药里动手脚！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恶心自己身上流着你的血！”
周金妍如遭雷击，精心维持的面具寸寸龟裂：“你…你当时在门外？”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做律师吗？因为十二岁那年，我看见你让人修改了陆氏的投标文件，害得对方公司破产，那个老板跳楼自杀。他女儿和我同岁，后来在福利院长大。”
周金妍脸色煞白，嘴唇颤抖：“那…那是商业竞争…”
“十八岁那年，我偷偷翻过你的保险柜。”方思睿冷笑，“里面全是伪造的合同、买通的证据、甚至…你收买护士对外公下药的记录。”
周金妍猛地站起身，却被手铐扯得一个踉跄：“思睿！妈妈那是为了——”
“为了什么？为了钱？为了权？”方思睿打断她，眼底终于浮现出压抑多年的厌恶，“不，你只是为了自己的贪婪、为了自己的私欲！”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推到她面前：“这是我这几年收集的所有证据。今天来，是替方家跟你做个了断。从今往后，我姓方，不姓周。”
会见室的门被重重关上，周金妍发疯似的捶打着玻璃：“思睿！妈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回来！”
走廊上，方沉甯正倚在窗边等他。
见他出来，她递过一杯咖啡：“说完了？”
方思睿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小姑，你说…人为什么会变得这么丑陋？”
方沉甯望着窗外暮色，轻声道：“因为贪婪会吃掉良心。”
她按灭烟头，“走吧，方家该吃团圆饭了。”
晚饭过后，电话铃响了三声，方沉甯才悠悠接起。
“方总，是我。”鲁明慧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沉稳而平静，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松快，“官司赢了。”
方沉甯唇角微扬，指尖轻轻敲了敲红酒杯壁：“恭喜。”
“他名下所有房产、公司股份的百分之七十，以及孩子的抚养权，全部归我。”鲁明慧顿了顿，语气依旧冷静，却透着一丝锋利，“他当庭失控的样子，真是难看。”
方沉甯低笑一声：“鲁女士出手，自然不会有意外。”
“多亏你提供的那些资料，他转移资产的证据，很关键。”
“举手之劳。”方沉甯漫不经心地晃了晃酒杯，“接下来呢？”
“接下来？”鲁明慧轻笑，语气终于透出几分锐意，“他要一无所有才好。”
方沉甯挑眉：“赶尽杀绝。”
“这叫——合法合规。”
电话两端，两个女人同时低笑出声。
方沉甯举杯，对着空气轻轻一碰：“敬鲁女士。”
“敬方总。”鲁明慧从容回应，“下次见面，我请你喝更好的茶。”
“好。”
*
一个星期后，财经头条炸开两则重磅新闻。
——重磅！陈氏集团、周氏资本涉嫌多项违法，实控人双双落网！
——深度调查：陈周两家多年利益输送，黑幕触目惊心。
陈氏集团的崩塌来得又快又狠，先是海外项目被爆出严重违规，国际银行集体撤资；
紧接着，董事长陈邺被拍到在私人会所向官员递送名画的视频全网疯传；最后，是税务局一纸公告，直指陈氏多年来的跨境逃税行为。
陈邺在机场贵宾厅被带走时，西装革履的方沉甯正巧从另一侧通道经过。
两人视线交汇的刹那，她红唇微启，无声地说了三个字：“替我向周金妍问候。”
周家倒得更惨，周金妍入狱后，周氏资本接连遭遇狙击，接连爆出财务造假、非法集资等丑闻。
税务稽查，再是债权人集体诉讼，最后是合作多年的银行突然抽贷。
方沉甯没有亲自出手，只是轻轻推倒了第一块骨牌——周家早年侵吞国有资产的证据，被她匿名送到了该送的地方。
周老爷子气得中风住院，周家几个叔伯为了撇清关系，连夜召开记者会宣布与周金妍划清界限，却没想到自己受贿的把柄早已被人寄到了纪委。
经侦部门披露调查结果，周氏资本长期通过影子公司为陈氏集团输送利益，两家联手操纵市场、侵吞国有资产，甚至涉嫌境外洗钱。
更劲爆的是，调查人员在周家私人保险柜中，发现了大量与陈氏往来的秘密账本，其中甚至记录了多年前方氏集团前董事长车祸事件的资金流向，一笔巨额汇款，赫然标注着“意外处理费”。
消息一出，舆论哗然。
“需要加把火吗？”身后的容允岺递过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周家最后一块优质资产——南洋海运的股权转让协议。
方沉甯用指尖轻轻划过买方签名栏：“不用，让蟑螂在阴沟里自生自灭吧。”
金融峰会上，方沉甯一袭墨绿色丝绒长裙，指尖轻托香槟杯，正与几位商界大佬谈笑风生。
“方总，这次陈氏和周家接连出事，倒是让市场重新洗牌了。”赵总意味深长地举杯。
方沉甯唇角微扬，酒杯与他轻轻相碰：“优胜劣汰，本就是商业法则。”
“听说方氏最近收购了海外的几个优质资产？”徐总试探道，“动作真快。”
“不过是正常的商业布局。”她抿了口香槟，笑意不达眼底，“徐总要是感兴趣，我们改天可以详谈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