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无情眼中的杀意更盛,但他不敢轻举妄动。
八阵图既然认主,就说明已经与诸葛凤梧心意相通。
在这种情况下强行抢夺,很可能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更让他忌惮的是,能够让八阵图认主的人,其修为恐怕远超他们的想象。
诸葛明轩的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请老祖出关?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诸葛家确实还有几位闭关的长老,但是,目前诸葛凤梧的境界未知,万一更强,那就得不偿失。
诸葛家主示意诸葛无情,而诸葛凤梧则脸上不见丝毫波澜。
她扫过眼前剑拔弩张的诸葛家众人,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我此次过来,不是商议,是通知。”
目光最终落在诸葛家主身上,那双眼眸清冽如冰:“管好你的人,若再敢在背后动手”她顿了顿,指尖轻轻点向脚下的青石,“这诸葛家,便都没必要存在了。”
“好大的口气!”诸葛无情向前踏出一步,玄色长袍下的灵力骤然爆发,他本是诸葛家年轻一代最强之人,一生杀人如麻,周身早已凝聚出化不开的戾气。
此刻被一个年轻人当众挑衅,那股积压了数十年的杀意在瞬间沸腾。
“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话音未落,诸葛无情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残影,原地只留下一道扭曲的空气波纹。
他并未动用兵刃,只是并指如剑,指尖划过的轨迹上,无数肉眼可见的黑色气丝凭空浮现——那是他杀人无数后,从亡魂怨念中提炼出的“无情煞”。
万千煞气在他身前汇聚,竟真的凝成了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剑,剑身流转着幽光,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嘶吼。
剑还未及体,那股森寒刺骨的杀意已让周围的诸葛家族人脸色发白,纷纷踉跄后退,生怕被这无差别扩散的煞气沾染。
连房子四周的结界都泛起了涟漪,那些加持了灵力的符文在煞气冲击下,竟隐隐有溃散之兆。
“好强的杀气!”诸葛无名忍不住握紧剑柄,这诸葛无情的杀意在他见过的人中,仅次于楼外楼那些人。
诸葛家主也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这一剑不仅凝聚了诸葛无情毕生的杀戮,更蕴含着一种“斩灭一切情感”的道韵,一旦被刺中,恐怕连神魂都会被煞气吞噬,没想到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
就在那柄煞剑距诸葛凤梧不足丈许时,她忽然冷哼一声。
那声冷哼不高,却像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下一刻,诸葛凤梧的双眸骤然变色——原本清澈的瞳孔被一片猩红覆盖,那不是普通的血色,而是仿佛浸染了无数尸山血海的殷红。
她周身的空气在刹那间凝固,一股比诸葛无情狂暴十倍、阴冷百倍的杀气,如同沉睡的火山般猛然喷发!
这杀气并非凝聚成形,却无处不在。
它像无形的潮水,以诸葛凤梧为中心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中立坛边缘栽种的灵花瞬间失去光泽,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连坚硬的叶片都卷曲成焦炭;
坛边的青石地面竟渗出细密的裂纹,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碾过;那些方才还在闪烁的符文,在这股杀气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光芒以惊人的速度黯淡下去。
“这是……”诸葛无情脸色剧变,他引以为傲的煞剑在对方这股杀气面前,竟像孩童的玩具般脆弱,剑身上的冤魂嘶吼声瞬间被压制,连漆黑的剑身都开始出现裂痕。
他这才惊觉,眼前这女子身上的杀气,绝非“杀人多”就能解释——那里面混杂着雨夜刺杀的冷冽,尸堆里挣扎的狠厉,绝境中反杀的疯狂,是从无数次生死边缘爬回来的人,才能凝聚出的“修罗场”。
“楼外楼的‘淬魂煞’?!”诸葛无情失声惊呼,他曾在一本古籍中见过记载,楼外楼的杀手会以特殊秘法,将每次杀人后的杀气存入神魂,日积月累,最终形成这种能让草木枯萎、金石碎裂的恐怖杀势。
诸葛凤梧没有回答,只是猩红的双眸微微一凝。
那冲天而起的杀气骤然收缩,竟也化作了一柄剑——一柄无形无质,却能斩灭一切生机的剑。
两柄由杀气凝聚的剑在半空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只有一声细微的“咔嚓”声。
诸葛无情凝聚的煞剑寸寸断裂,那些黑色的煞气在接触到诸葛凤梧的杀气后,如同冰雪消融般溃散。而那道无形的剑势则毫不停留,直刺诸葛无情面门。
诸葛无情瞳孔骤缩,仓促间运转全身灵力护住心口,同时借力暴退。
“噗——”
他虽避开了要害,左肩却仍被无形剑势扫中,玄色长袍瞬间被染透,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出现,伤口边缘竟泛着黑色,那是煞气侵入经脉的征兆。
诸葛无情踉跄后退数步,看着自己肩头不断扩散的黑气,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深深的忌惮:“你……你竟在楼外楼待过?”
诸葛凤梧缓缓收敛气息,双眸中的猩红褪去,恢复了平日的清冽。
她看都没看受伤的诸葛无情,只是淡淡道:“下次,便不是伤了。”
周围的诸葛家族人早已吓得噤若寒蝉,刚才那一瞬间爆发的杀气,让他们真切感受到了死亡的阴影。此刻再看诸葛凤梧,已如同看待一尊行走的修罗。
诸葛无情与诸葛家主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他们早知诸葛凤梧出身不凡,却从未想过,她竟在那样的杀手组织中,淬炼出如此恐怖的杀势。
诸葛凤梧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中立坛上只留下满地枯萎的花草,和诸葛无情肩头那道不断渗着黑气的伤口,无声诉说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杀气碰撞。
“家主,我没有试过她的实力,仅仅是一股杀气,我就败了,她应该出身于楼外楼。”诸葛无情声音颤抖地道,刚才如果对方没有收手,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