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常耀祖的死因查清楚后,常耀宗便从大牢里放了出来。
两位夫人在京兆府衙门外等着他,看见他出来后,红着眼眶上前一左一右抱住了他。
常耀宗含着热泪,轻轻拍着她们的背。
“怎么瘦了这么多?”邓氏按着眼角,忍着泪,“回家后得好好补一补。”
梁氏道:“我新学了一道补汤,等会儿就差丫鬟去买食材。”
“对了,你可得好好谢谢唐大人和龙将军,是他们抓到的张会福。”邓氏说,“这事本来不该他们管的,定是顾念着同僚情谊,才来帮忙的。”
常耀宗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笑看着这边唐文风,心中不免有些惭愧。
他正要开口道谢,就听梁氏小声和邓氏说:“这么近看着唐大人,竟是更好看了。”
邓氏抿着嘴点点头:“可不是,连眼角的细纹都比旁人生的好。”
“龙将军也好俊啊,像话本里的风流公子。”梁氏捂着嘴。
邓氏笑弯了眼睛:“潇洒多情。”
常耀宗:“......”这个谢他看是没必要道了!!!
唐文风和龙腾就见常耀宗那张脸刷的一下变了,跟六月的天似的。
两人简直莫名其妙,这刚从大牢里出来,怎么还不高兴了?难不成还留恋起牢里的生活了?
虽然很生气,但常耀宗还是请唐文风他们到家吃了一顿饭,包括刑部负责这次案件的那些官员。
梁氏炖的汤很好喝,唐文风夸了两句,多喝了一碗,就见常耀宗眼刀子是一个接一个的飞过来。
唐文风只觉得这人蹲了一次大牢后,脑子更有问题了。为了气他,他又喝了一碗。
龙腾在这方面比他敏锐些,倒是看出来一二。
不过他坏心眼的没告诉唐文风,一边悠哉悠哉地吃着菜,一边看两人暗中较劲,乐得嘴角上扬。
*****
朱家大嫂的娘家在城外一个小村子,等到她照顾好生病的老母亲回来,只觉得天都塌了,哭晕了好几次。
一家老小都死了,她也不敢住,别人也不敢买,最后在左邻右舍的帮忙下办了丧事,便将房子低价卖给牙行,将家里所剩无几的钱财收拾好,其余东西也没敢要,便回了娘家。
唐文风和龙腾后来找了个休假日溜达过去看了眼,发现那房子已经租了出去。听路过的行人说,这家人是外地来投奔亲戚的,但是亲戚一家都被流放了。没办法,他们只能暂时留在京城。这房子的租金低,位置也不偏,就被他们看上了。
“他们知道这儿出了命案吗?”
“知道。”路人说,“牙人带他们过来看房的时候,我们都见到了。两口子说穷都不怕,还怕什么死人。”
唐文风道:“是这个理。”
龙腾点点头:“这是能成事的。”
就像龙腾说的那样,这家的男主人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只用了半年就当上了一家酒楼的掌柜。他媳妇儿更是凭着一手女红搭上了好几位官太太。后来两口子手里攒了些钱,自己开了一间饭馆请人帮厨,慢慢的盘下来了一家酒楼,羡煞了好些人。
*****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要过年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驱散先前死了太多人的阴霾,今年过年特别热闹。
到处挂着灯笼不说,甚至还做了各式各样的冰雕。
街道边的河面上两只冰雕的大天鹅身后带着一群小崽,单脚独立的丹顶鹤,开屏的孔雀,破水而出的鱼......就连栏杆上都有胖墩墩的小麻雀。
最为壮观的当属护城河前空地上的一条冰龙,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一飞冲天,遨游天际。
冰龙前,往日里瞧着一脸严肃的禁卫军笑开了花,身边的桌子上放着好几个大盒子,里头是各种口味的糖球,城中百姓都能上前领一份,小孩儿能领两份。
一开始还没人敢上去,直到一个小姑娘趁着不注意,挣开自家娘亲的手,迈着不稳当的步子跑上前,眼巴巴地看着一名禁卫军。
那名禁卫军笑着拿了两个糖球给她,还摸了摸她戴着帽子的小脑袋。
小姑娘费劲巴拉地剥开糖纸,将糖球放里嘴里,然后一下就笑了。
随后扭身跑回去,举着手里的另一个糖球给自家娘亲,让她吃。
有了这个带头的,其余小孩儿也纷纷跑了上去,还特别自觉的排着队。
等唐文风他们转到这里来的时候,只看见这里排着一溜长长的队伍。
“干嘛呢这是?”关起伸长脖子。
“咱皇上特意开的私库,让下头做了好些糖球在这儿发呢,说是与民同乐。”唐文风溜达上前,“走,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队伍排的挺快,很快就轮到他们了。
发糖的禁卫军刚将糖球放来人伸出来的手心上,就听对方问:“都有哪些味道的,我可以选吗?”
“不......”发糖的禁卫军想也不想地就要开口拒绝,刚开了个头忽然发现不对,抬头一看,竟是熟人,顿时惊喜,“唐大人!”
王柯走过来揽住他的肩膀:“嘿,兄弟,好久不见了。”
这名发糖的禁卫军叫童郢,当年唐文风被派往宁州时,乾文帝曾派了八名禁卫军随行,童郢就是其中一人。后面王柯和严肃又被派去了唐文风那儿,童郢几人则留在了宫中。
童郢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好久不见。”他有些感慨,“当年咱们一块儿去宁州的,如今宫中就剩下我和章述了。”
王柯脸上的笑一顿:“怎么会?”
童郢让出位置给来接替他的禁卫军:“都死在戚家人手里了。”
唐文风嘴里咬着糖球,道:“我问皇上把你们要过来,愿意吗?”
童郢怔了会儿,然后恨不得把头点掉:“愿意愿意!”他可太愿意了!
王柯乐了:“又能一块儿干活了。”
一行人留在这儿说了会儿话,离开前唐文风又顺了几颗糖球。油纸裹着,也不知道都是啥味儿的,他就多顺了几个。
结果才吃了俩,就被关起这几个土匪抢走瓜分了。
来到河边,正好碰见放烟火的。
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关起忍不住咧咧嘴:“我都快对这声音有心理阴影了,总觉得是震天雷在炸。”
卫冲道:“震天雷的声音可不止这点。”
“唔?”唐文风突然睁大眼睛看着河对面。
“怎么了?”龙腾跟着看过去。
唐文风三两下咔擦咔擦将糖球嚼碎了,说:“我刚看见长公主和宁叔了。”
龙腾不解:“这有什么?既然没死,自然是要出来走上一走的,总不能一直憋在家中不出门吧。”
唐文风一拍脑门儿:“乔榛啊!我们忘了去接乔榛他们了!”
其余人:“......”
*****
此时此刻,鳄鱼岛上,凄凄惨惨戚戚地围着火堆烤鱼的乔榛一行吸了吸鼻涕,忧伤道:“咱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没有船,他们又没有长翅膀,不会飞,根本离不开。
更遭罪的是,水中全是鳄鱼,他们每次去抓鱼的时候都得小心再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对方咬住,然后来个死亡翻滚拖入水中。
“我这辈子都不想吃鱼了!”一人哭丧着脸,呸地从嘴里吐出一块鳞片,“今天的鱼谁处理的啊?”
“我。”一名暗卫叹气,“将就着吃吧。这天儿冻死个人,水刺骨头,哪还能处理的这么仔细。”
“我好怀念跟在大人身边的日子啊,就是吃得再差,也没差到这种地步。”
“这会儿该过年了吧。每年过年都那么多好吃的,今年都吃不上了。”
“别说了,再说我连这鱼都咽不下去了。”
“明个儿咱们换个口味吧,我盯上了那窝野鸡。”
“要去你自己去,那儿经常有鳄鱼过去溜达。”
“哎哟,去嘛去嘛,乔哥~”
“滚呐!大男人你恶心不恶心!”
“我真不想吃鱼了!乔哥乔哥乔哥乔哥!”
“去去去!去!”
黑夜中回荡着乔榛崩溃的咆哮和其余暗卫开怀的大笑。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唐文风他们就杀去了工部,问当值的借了两艘加固过的小型船。
运到水师驻地的港口后,一行人上了船,朝着砚台画出的地图行驶而去。
当年在帕尔丝坦岛上时,唐文风觉得那座岛景色不错,就是离他们大乾太远了,想偶尔去度个假都不行。
砚台他们当时就说离京城不远的地方也有一座岛,他们当年训练用过的,上头有奇花异果,珍奇异兽,景色很不错,就是被鳄鱼霸占了。
唐文风当时被他说的动心,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上去瞧瞧。
哪知道这个机会突然就来了。
“也不知道那群家伙怎么样了。”康子嘟囔着,“应该还没进鳄鱼肚子吧?”
潘垚道:“那倒是不至于,就是不知道他们吃的什么。”冬天岛上能吃的东西很少,如果那群鳄鱼没来,倒是能随意下水抓鱼。
在他们全力驶向鳄鱼岛时,岛上的乔榛等人已经朝着野鸡窝出发了。
野鸡窝在一块伸出来的石头下方,周围全是一尺来高的草,位置挺隐蔽。
要不是有一天一名暗卫被鳄鱼追的没看清路,绊倒摔了一跤,还真发现不了。
“你们谁去?”
“小二你去,你是咱们这里头跑得最快的,你去引开那两条谈情说爱的鳄鱼。”
“哥,一条也就算了,两条你是想让我死啊!”
“我相信你!”
小二转头看着乔榛:“乔哥,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去吗?我可是咱们这儿最小的一个,是你们的弟弟哇。”
乔榛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完美完成组织交给你的任务。”
小二拉着脸,对他们比了个非常友好的手势。
乔榛敲他脑袋:“大人说这个手势骂人的。”
小二道:“但现在特别能够表达我的心情。”
“乖孩子,去吧。”乔榛鼓励他。
小二看透了这群损货,决定等会儿要把四个鸡腿全吃了。
他从高处跳下,蹑手蹑脚靠近,然后使劲儿吹响了口哨。
远处的草晃了晃,他心顿时高高提起,立马做出起跑姿势。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到那熟悉的覆着硬甲的大脑袋。
怎么回事,那两条经常跑这儿来幽会的鳄鱼今天居然没来?
就在这时,他余光扫到乔榛他们正手舞足蹈,在高处又蹦又跳,跟猴子似的。
小二正纳闷儿他们这是刚干嘛,忽然听见身后有草叶被挤开的簌簌声,危机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心道不好,没有回头看一眼,脚下一个弹射便窜了出去,然后撒丫子一路狂奔。
身后的鳄鱼体型巨大,但奔跑速度却格外快,死死咬在他身后不远。
但到底腿长有优势,小二飞奔到一棵大树下方,嗖嗖嗖几下就窜了上去。
抱着树干,暂时脱离危险的他这才喘着粗气低头去看追击自己的鳄鱼。
卧槽!
这条鳄鱼竟然不是经常谈情说爱的那两条中的任意一条,而是新来的,个头比那两条鳄鱼大了不止一圈。
小二默默地又往上爬了爬,脚下踩到一根粗壮的枝桠后,才觉得自己高高提起的心落回了原处。
那条鳄鱼在树下转了几圈,没法上树,竟然也不离开,就这么安静地趴着,眼神儿不好的,还以为是啥造型奇特的石头呢。
乔榛他们跳下来,又喊又叫的蹦来跳去,企图吸引鳄鱼的目光,将它引走。
哪知道这条鳄鱼像是看准了小二,就是不走。
“我真服了!”一名暗卫拔出刀,“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那个......你确定吗?”
这名暗卫正想说有什么不确定的,后脖颈的汗毛却忽然根根竖起,这是遇到危险后身体的本能反应,不受他自己控制。
他往旁边一看,周围那些高高的草丛竟是都晃动了起来,且越来越剧烈。
这代表着有什么东西在飞快向他们靠近。
“小二你撑住,等我们来救你!”
乔榛吼了一嗓子后,拔腿就跑。
未免被一锅端,几人分开朝着四个方向逃窜。
小二看着他们逃的屁滚尿流,紧了紧抱着树干的胳膊,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惨了。
*****
“奇怪,这些鳄鱼呢?怎么没看见几条?”
康子举着千里眼到处看,却只看见二十来条鳄鱼,一些在水里泡着,一些在岸上眯着。
“走了?”唐文风道。
“不应该啊,这附近根本没有天敌,又不缺吃的,多好的地盘。”康子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被乔榛他们宰了?”
如果乔榛他们知道康子的想法,一定会哭出来的。这也太看得起他们了。
找了个没有鳄鱼待着的地儿停泊靠岸,唐文风他们踩着踏板下了船。
远处的鳄鱼早就发现了他们,纷纷爬入了水中,只露出一点头看着他们。
船上留守了一部分人,剩下的则准备往小岛深处出发。
出发前,康子在砚台的示意下点燃了一个信号放出去,众人在原地等了一刻钟,却没等到回应,也没看见人。
“不会出事了吧?”康子呐呐道。
庄舟道:“这能出事,那他们未免也太不争气了。”
“先找人。”砚台当先往前走。
“诶,砚兄弟,我跟你一块儿,你伤不是还没好透吗?”关起快步跟上。
严肃带着几人落在后面。
卫冲和龙腾则走在唐文风左右。
剩下的人殿后。
*****
小岛离京城不是很远,但比京城可暖和些,还能看见许多绿色。
忽然,一只野鸡扑棱棱飞出来,吓了众人一大跳。
“这什么野鸡?怎么和平时见到的不一样?”唐文风目送着野鸡窜进草丛。
他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野鸡,颜色和红腹锦鸡相似,就是那尾巴也太长了,一条一条垂着,跟白鹇那尾巴特别像。
康子道:“我们也不知道这什么野鸡,只知道比平时那些野鸡好吃。就是个头太小了,肉少,不怎么够吃。”
以前他们在这岛上训练的时候,就时不时去抓两只野鸡来吃。吃了它们的伙伴,康子他们也会帮忙赶走一些抓捕它们的野兽。这些小家伙因此繁衍得特别快,有段时间走到哪儿都能看见它们那彩色的羽毛。
“等会儿,有声音。”砚台皱眉转了个方向,“这边。”
一行人跟着找过去,随着越走越近,那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大人!砚哥!各位兄弟们救命啊!!!”
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
等到众人从林间钻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了跟树袋熊一样抱在树上,扯着嗓门儿嗷嗷叫唤的小二。
“是小二!”康子他们惊喜。
不止他们惊喜,树上待得四肢都快麻了的小二更是差点喜极而泣:“兄弟们啦,你们可算是来了!”
“你别告诉我们,你上去了下不来了啊?”康子道。
“那肯定不能啊。”大部队来了,小二也无所畏惧了,甩了甩手脚,麻利地下了树。
他跑过来和大家伙抱了抱,这才道:“我们被那群鳄鱼围了,乔哥他们分开跑了。我本来被一条鳄鱼堵在树上下不来,你们放信号的时候,它突然扭头离开了。”
“你们干什么了?”
“什么也没干啊!”小二那叫一个委屈,“就因为它们霸占了一大片地方,我们逮个鱼都心惊胆战的。今天不过是准备来抓只野鸡换换口味,哪知道它们一窝蜂全来了。乌泱泱的一大群,草都快被它们碾死了。”
砚台想到什么,四下找了找。
在拨开一处地方的草丛后,发现了两条小鳄鱼的尸体。而那两条小鳄鱼死去的地方挨着野鸡窝没多远。
小二跟着过来看见了,当即爆了一声粗口:“这可不是我们干的!”
“没说是你们干的,激动什么。”砚台翻看了一下小鳄鱼的尸体,道:“猛禽。”
小二想起什么,连忙啊啊啊的叫起来:“是有两口子金雕在这儿安了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搬来的。”他抬手指了个方向,“就那棵不是最高但是特别粗的树,它们在上头搭了个窝,老大一个。”
“那算你们倒霉了,八成是被迁怒的。”唐文风笑道。
小二幽怨:“大人......”
“咳,可怜的孩子。”唐文风拍了拍他的脑瓜子,以作安慰。
小二无语望天。他总觉得他们家大人拍他脑袋这两下特别像买西瓜的时候,拍声听听熟没熟。
“走吧,先把人找到再说。”砚台在旁边的枯草上擦了擦手。
一行人在小二的指路下,朝着乔榛逃跑的方向找去。
*****
乔榛和一名叫孟冬至的暗卫抱得紧紧的,站在一块五尺来高的石头上。
这石头整体形状呈柱状,粗细不均,最上方不过一尺宽,他们两个大男人几乎是腿贴腿,脸贴脸,这才没掉下去。
而在他们下方,围了一圈虎视眈眈的鳄鱼。
他们只要一掉下去,一准儿被撕吧撕吧。
“乔哥,大人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找过来?”孟冬至欲哭无泪。
乔榛安慰他:“应该快了,再撑一会儿。”说完他沉默了会儿,语气很是平静,且很有礼貌的说道:“你能别动了吗?我他娘地都快被你蹭出反应了。”
孟冬至深深地囧了,默默往后撅了撅屁股,艰难地拉开一点距离:“我腿麻了。”然后他十分诚恳地开口,“乔哥,做人不能饥不择食,我们是兄弟。”
乔榛磨着牙冷笑:“放心,鳄鱼在我眼里也比你眉清目秀。”
孟冬至大大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二人瞎扯了几句,又陷入了沉默。
真是造了大孽,他们到底哪儿招惹到了这群鳄鱼,非要追着他们不放。
就在这时,头顶上空响起一声唳叫。
二人抬头一看,发现是一只金雕在盘旋。
“这家伙干嘛呢?”
“不知道啊。”
话音刚落,就见那只金雕一个俯冲,那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在二人眨了下眼睛的功夫,它就已经又窜回了天上。
“它爪子上抓的什么?”孟冬至眯着眼睛看远去的金雕。
乔榛不是太确定:“好像......可能......大概......是条鳄鱼?”他语气有些怀疑人生。
他刚说完,忽然听见一阵奇奇怪怪的声音传来,像是在低吼,听起来很是愤怒。
而在这声音传来后,围在下方的鳄鱼竟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看它们那速度,还挺着急。
“真是鳄鱼啊?”孟冬至傻眼,“金雕还吃鳄鱼?”
“吃的吧。”乔榛道:“听说食谱很广。”
“那个......请问你们二位这是在耍什么杂技吗?”
乔榛和孟冬至一愣,然后低头看去,就见康子正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两人激动万分,等发现还抱一起,立马嫌弃地松开手,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就是腿麻了,差点整个倒栽葱。
“你们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们都快变成野人了。”乔榛不停甩着酸麻的手脚。
众人都没敢说把他们给忘了,只是将带在身上的吃食拿了出来。
看见谢谢肉干,饼子,乔榛和孟冬至差点哭出来。可算是能吃到点正经东西了。
找到乔榛和孟冬至后,一行人又在另外几个方向找到了在树上当猴儿的其他几人。
至此,人终于是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