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彩衣二人还在路上的时候，石杰人他们就已经和莫一兮撞上了。
“这不是莫道长嘛？许久不见，道长别来无恙啊！”石杰人端起一抹浅浅的笑。
虽然看上去儒雅随和，但是眼底却一丝笑意都无。
看着莫一兮头发花白，胡子拉碴的样子，石杰人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当初他受殷若拙的邀请去过蜀山一趟，那时候的莫一兮还是一个俊朗非常，自信潇洒的少年郎模样。
虽说这些年也听说过不少关于他的消息，但真正见到了，石杰人才知道他的变化有多大。
简直可以用判若两人来形容。
当然，这可能也是因为莫一兮已经有百岁高龄的原因吧？
姜婉儿好奇地探出自己的头，在看清楚莫一兮的长相后皱了皱鼻子，脸上带出些嫌弃的表情。
莫一兮却跟没听到石杰人的话一样，反而目光灼灼地盯着姜婉儿看个不停，眼里的探究都快要溢出来了。
石杰人伸手把姜婉儿的头按了回去，眉目间染上一抹不愉。
“莫道长，你如今瞧着年迈了不少，这样看着一个小姑娘不太合适吧？”
莫一兮指着姜婉儿，对石杰人的话置若罔闻，“这丫头，该不会是我姜师兄的孩子吧？”
“你们舍得把她从无忧谷里放出来了？”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莫一兮脸上的表情分明十分笃定。
李逍遥站在莫一兮身后虽然一直没什么多余的动作，但眼珠子却转个不停，一看就不是一个安分的。
听了自家师傅的话，李逍遥的视线也往石杰人身后看了看。
不过他没看到姜婉儿，却对上了石杰人冰冷的眼神。
李逍遥一愣，不但没有被石杰人的眼神吓到，反而瞪了回去。
此刻的李逍遥虽然外表瞧着和石杰人差不多，都是三四十岁中年人的样子，但他放在平常百姓中也是当老祖宗的年纪了。
然而他的性子却与年轻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就算此刻他没有说话，也能让人感受到他性子中的跳脱一样。
姜婉儿戳了戳石杰人的后腰，小声询问：“石杰人，什么姜师兄的孩子？是在说我吗？”
“回去再与你说。”
莫一兮的身影一闪，就出现在姜婉儿的身边，却被石杰人挡在一臂之外。
石杰人警告地看着莫一兮，身体里的法力已经隐隐活跃起来。
莫一兮对石杰人防备的样子毫不在意，爽朗一笑道：“别担心！老夫也没想做什么，就是好奇而已。”
“再说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经历过当年之事的蜀山弟子也都死得差不多了。”
莫一兮还真就是好奇而已，毕竟他是后来加入蜀山的，连姜明这个人他都没见过。
姜婉儿对于自己身世自然是好奇的，她也曾经问过二师傅和大师傅，不过她们一直都没有和她明说。
后来姜婉儿也就没问了。
现在听面前这个老道士的话，感觉其中并不简单啊。
毕竟她一只狐妖，却是蜀山道士的孩子，这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吧？
不过，既然石杰人都说了回去再告诉她，她也就没有追问。
两方人打了个照面后，各自选了位置坐下，招呼店小二上来点菜。
李逍遥殷切地给莫一兮倒了杯酒，好奇地问：“师傅，我们这次来南诏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莫一兮端着酒杯的手一顿，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来见一个故人。”
林青儿因为没了女娲之力，早就已经故去了。
而莫一兮对青儿的感情，也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发生了改变。
这些年他之所以勘不破自己的道，究竟是因为什么或许他自己早就已经有所察觉。
当年林青儿大婚之夜时他醉酒犯下的错，那个被他辜负了的女子，才是他问道路上一直以来的阻碍。
这么些年来一直在逃避，而如今，那个被他辜负了的女子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如果他再不来，或许就没有机会了。
......
姜婉儿跟着石杰人回到住所，就迫不及待拉着他询问起她的身世。
石杰人正要好好思索一番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身边突然出现一抹黑金色的身影。
“二师傅，你怎么在这里？”
姜婉儿惊喜不已，上前两步抱着玄锦的胳膊就不松手了。
玄锦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一直都在。”
姜婉儿懵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石杰人。
石杰人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啊~二师傅你怎么这样啊，要是不放心我，干脆和我们一起嘛，干嘛偷偷摸摸跟着？”
话虽然这样说，姜婉儿的脸上分明满是笑意，显然对玄锦的做法不是很在意。
相反，姜婉儿心里还很是欣喜。
“要是我在，你确定你还能玩得这么畅快？”玄锦也没给姜婉儿留面子，不客气地说。
石杰人看着师徒两人的互动，十分识趣地离开了。
反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婉儿说她的身世，还是交给玄锦前辈来吧。
他还是避一避比较好。
石杰人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在房顶上抬头望着夜空中的星星，眼神却有些涣散，注意力明显没有在这上面。
良久之后，石杰人的眼睛动了动，他身上死寂一般的气息瞬间一扫而空。
他这次来南诏国，其实是回来祭拜石公虎的。
可能是这些年年纪大了，石杰人想起小时候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小时候石公虎其实对他也挺好的，现在人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他也该回来看看了。
不过在他去看望石公虎的时候，倒是遇到了另一个人。
他叫唐钰，是石公虎后来收养的义子，这些年来一直陪在石公虎的身边。
唐钰在知道石杰人的身份后，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他说：“我觉得你这人挺不识好歹的。”
石杰人在唐钰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能是因为出了石杰人这样一个例子，所以后来石公虎收养唐钰之后，对他的要求就更加严厉了。
稍有不慎，就是一顿打骂。
相比较起唐钰的经历，石杰人好像确实是有点儿不识好歹的样子。
石杰人却只是说道：“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是啊，都是自己的选择！
石杰人当初选择反抗，而唐钰则是一直在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