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文给沈近真打电话是因为颜思衡要见沈近真。
魏若来正往楼下走,沈近真已经挂断了电话。
沈近真仰头冲魏若来喊了一句,“我去趟医院!你在家照顾孩子!”
魏若来的“我陪你一起去”还未说出口,沈近真就一溜烟的开车走了。
沈图南叫住了魏若来,永宁的哭闹声从卧室传了出来。易萧很快就抱着永宁出现在卧室门口,“爸爸,妹妹要找妈妈!”
“妈妈刚才出去了,爸爸抱。”魏若来抱起永宁,永宁将自己的小脸蛋贴在魏若来的脸上,眼睫上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嘟着小嘴,“爸爸,妈妈呢?!”
魏若来看到永宁惹人疼爱的模样,瞬间就展开了新的想象。
当年的近真会不会听到自己不会追求她就躲在酒吧的角落眼泪涟涟,委屈巴巴偷偷哭泣呢?!
可转念又一想,魏若来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自信了!那会儿说不定近真压根就看不上自己,自己不追求她反而遂了她的愿呢!
不管哪个想法都让魏若来有了烦闷的情绪。
刚才听近真的语气,近真应该是生气了,那就是说她当时就喜欢自己了?!是不是也看到自己拼酒的帅气英姿了呢?!
她要是现身扶住他,那他是不是可以借着醉意告诉近真,他其实是爱她的。可又一想,那时的自己太过自卑,根本不敢承认对她的爱恋,她是那样纯洁美好宛如月亮的女子,不是那时的自己可以肖想的。
那他是不是可以假装酩酊大醉然后亲近……呃……不行……因为他当时确实已经醉糊涂了,况且先生还在身边,他敢有什么非分之举,先生一定不会饶他!
魏若来边想边自嘲的摇摇头,低声自言自语,“你都想什么呢?!”
沈图南看到魏若来又在遐想了,就想从他怀里抱走永宁,可是永宁正在揪魏若来耳朵玩儿,根本不理沈图南。
沈图南笑了笑拉着易萧下了楼。
魏若来呢!就像没有感觉一样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那时的他即便西装革履,看上去人五人六,可是与他的近真也是差之千里。但如果他当时勇敢一次呢?!
兄长只看到他的拒绝却不曾看到他因为汉斯提起近真而微微泛红的脸和慌乱飘忽的眼神,以及几声掩饰内心的尴尬微笑。他只能在心里重重的叹气,然后笑着说:“她那样的女子不该被凡尘俗世所困扰!”
家世悬殊,立场不同,云泥之别让那时的魏若来备受煎熬。他很想靠近近真,但又怕靠得太近,自己再也控制不住满腔的爱恋。更何况那时的两人各为其主……
魏若来陷入回忆一直在愣神,以致于永宁因为父亲的三心二意爆发了极大的不满。
魏若来脑子里还在想他的近真当时坐在哪儿?!完全不顾女儿对自己的拳打脚踢。
沈近真到了医院之后,颜思衡抱怨着陈昊文对自己的马虎照顾。
“……他也太敷衍了……什么人呀!我可是付钱的……”
“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就是为了听你的抱怨?!”沈近真没有耐心听下去。
“我找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颜思衡压低了声音,招招手让沈近真靠近。
“我得到可靠消息,共党会在表哥这样的理事身边安排卧底,军统会对此进行彻底的调查,你要告诉表哥让他小心。”
沈近真望着眼眸淡然的颜思衡,她担心颜思衡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颜思衡难道因此起了疑心。
“最近调来我哥身边的只有霍伊岑,你的意思是她是共党?!”沈近真理所当然的说着。
“央行理事身边的每个人都会遭到排查,包括程长风和黄从匀!”颜思衡虽然说的不经意,可是沈近真明显能感觉到颜思衡的目光始终是看向自己的。
“长风?!从匀?!荒唐至极!他们跟了我哥多少年了,如今也变成怀疑的对象了?!”沈近真压下心里翻腾的情绪气愤的说。
“只是调查,不过你都有可能……他们为什么就没可能?!你还是亲妹妹呢!”颜思衡声音极轻的说着。
沈近真瞪了颜思衡一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查就查吧!这些年被你们冤枉的人还少吗?!”
“其实我从来没怀疑过长风和从匀,我也只是提前给你通个气,让你告诉他们,让他们小心些……”
“你怎么这么好心?!再说了他们要小心什么?!上面想查就查好了!清者自清!”沈近真在颜思衡耳边镇定的说完就直起了身子。
颜思衡抓住了沈近真的手,“阿真,我已经如此了,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幸福……”
“那你就少一些莫须有的猜测……”
颜思衡用力将沈近真拉至眼前,用更低的声音说:“内战不可避免,国共两党早晚兵戎相见!到时又会是怎样的光景!我们谁也不能……”
“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护家人平安!就不劳颜处长操心了!”沈近真甩开了颜思衡的手。
“我没在开玩笑,也不会信口胡言!我只是想告诉你,一旦决裂,国民党不会手下留情,你……你还是回你们的根据地吧!那里安全!
表哥和程长风这里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出事!可是如果你的身份暴露,一定会牵连他们的!真到了万不得已,我可以帮你假死脱身……”颜思衡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急切。
沈近真直视颜思衡的双眼说:“我再说一遍,我不是!”
颜思衡笑了一声,“我是在救你……”
沈近真没有再说话而是看上去无语至极,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沈近真离开医院后,陈昊文这才走了进来,“你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离开?!你到底有什么样的证据……”
“那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她不离开,我也有的是办法,我就不信她可以不顾程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