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珂言血液中治愈因子的作用下,努拉奇迹般地苏醒,这让奥玛尔夫妇顿时泣不成声。
努拉还需要在医院内隔离治疗一段时间,但店里面的生意还得有人照看,江珂言便自告奋勇去帮奥玛尔看管咖啡店。
说罢便匆匆打了一辆出租车,奥玛尔上前付清了车费后,江珂言很快回到了咖啡店帮忙照看生意。
“董事长,没有这个女人啊……”
制药公司警卫队的人员赶到医院时,对比照片却怎么也找不到江珂言的踪影,就算一帧一帧查看了监控视频,也没有发现。
“怎么可能,混账!”李泽希的心情瞬间跌落至谷底,他语气十分不耐烦:“定位就在那个医院,找不到我让你们都变成药品原料!”
“是,是!”警卫队队长战战兢兢回应,这位隐名董事几乎不怎么发火,看来这下真是碰到他的逆鳞了。
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加快了搜索的进度。
此时已临近傍晚,江珂言将咖啡馆打扫地一尘不染。在治愈因子的作用下,尽管抽了很多血,但她的体力逐渐恢复正常,维持基本的生活已经不成问题。
“呼,呼……终于打扫干净了。”
江珂言十分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打扫成果,不忘给努拉的白色小猫准备了一些猫粮。
看着小家伙狼吞虎咽的样子,江珂言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它柔软的耳朵。
夜色像一张无边的网,把迪拜的灯海拢在掌心。风很轻,却吹散了韩慕初内心的所有念想。
他寻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任何江珂言存在过的痕迹,这人好像再度人间蒸发了一般,短暂地出现,却又短暂地消失。
绝望逐渐如同夜色一般弥漫至他的心头。
走了许久,韩慕初站在奥玛尔的咖啡馆门口,指节在口袋里摩挲着一枚打火机,最终还是收了回去。他推门而入,咖啡的香气像一只无形的手,轻按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店内空无一人,他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声音低沉而克制:“美式,不加糖。”
江珂言站在前台,还是一身黑袍的装扮,她微微愣了愣神,这个冷漠矜贵的男人所说的流利的阿拉伯语,她一句都听不懂。
为了不影响顾客体验,她只能硬着头皮靠近这个浑身散发着冷淡气息的男人,用英语紧张询问道:“不好意思,您说什么?”
“一杯美式,不加糖。”韩慕初抬眼看向面前穿着黑袍的服务生,目光闪过一丝犹疑,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用英语回答。
“好的,请稍等一下。”江珂言被他直白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慌,她手忙脚乱地进行着咖啡豆萃取,不忘再偷偷打量一下那个男人。
临近关门时分,店里就韩慕初一个客人。江珂言生怕哪里做的不好被他指责,因为他看起来就是完全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但他的眼神,看起来很悲伤。
灯光在他侧脸投下冷硬的轮廓,韩慕初摘下金丝眼镜,指腹按了按眉心,疲惫被他藏得很深。
不知为什么,面前的女服务生走近时,黑袍下的眼神清澈如泉。
那双眼,像极了江珂言。
“您这位客人真奇怪,”江珂言把杯子放下,笑意浅浅,主动打开了话匣子:“竟然不配任何甜品,就喝这样苦的咖啡。”
其实她是想推销店里面的甜品,因为再不卖掉就会变质。江珂言的眼神从他身上的高定西装袖口移到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将语气尽量放得轻柔一些。
“我不习惯吃太多的碳水。”韩慕初淡淡回应,目光却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半秒,又迅速移开。
语气还是那般冷漠,仿佛一切事物与他无关。
江珂言抬眼,注意到他指尖有被尼古丁熏黄的痕迹:“您平时抽烟?”
“偶尔。”他顿了顿,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的女服务生有种熟悉的感觉,“不过这里是无烟区。”
“您很守规矩。”江珂言笑了笑,将勺子和纸巾放在他的右手边,感觉他浑身的疏离似乎淡了一些。
“职业习惯。”他声音平静,“我是做投资的,习惯先看规则。”
这段时间与江珂言分离太久,他每天都在拼命压住对她彻骨的思念。但今天这个女服务生,让他内心压抑的思念再度翻涌。
他拿起咖啡杯啜饮了一口,手指随着他的动作在轻微发抖。
“听起来很严肃。”江珂言注意到他的细微变化,一种莫名的情感将她的心脏紧紧攥住,让她忍不住想要与他多说些话。
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确实需要一点克制。”他看向窗外,像是在自言自语,“克制久了,会忘记甜是什么味道。”
江珂言微微一怔,轻声道:“那您今天……是想给自己一点苦吗?”
“苦比甜诚实。”他回答道,语气没有丝毫松动。
江珂言点点头,正要转身,韩慕初却像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她:“抱歉,我想问一下,您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吗?”
“也就几个月。”江珂言认真回答,似乎在努力思考着答案,“我还对这里不太熟,很多事情还得慢慢适应。”
“几个月?”他低声重复,喉结轻轻滚动。
这个时间长度,怎么和江珂言失踪后的时间可以对得上?
韩慕初的目光从她的眼睛滑落到她的小腹上,江珂言失踪的时候小腹已经隆起,但面前的女人,小腹却是平坦的。
难道是身上的黑袍过于宽大,遮住了她的肚子?
韩慕初不禁又仔细观察了下,事实让他顿生绝望。
这个女人的小腹,平坦得不能再平坦,没有半分怀孕的模样。
但他依旧不死心,继续询问着,声音带着不易被察觉的颤抖:“冒昧问一句,你认识一个叫hyman的人吗?”
“对不起,我不认识。”江珂言坦然承认,她看向韩慕初的眼神闪过一丝不解,“您是在找这个人吗?”
韩慕初的手指在杯壁上停住了。他垂下眼帘,掩去一瞬的失态,又抬起,语气依旧温和:“hyman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曾经拜托我一件事情。”
看到江珂言眼底的茫然,韩慕初接着说道:“他想找到一个,愿意和他一起看《罗马假日》电影的人。”
“他的要求还真是奇怪呢。”江珂言被逗笑了,她将遮着脸的黑袍向上提了提,觉得面前的男人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拒人千里之外。
但他的眼神,始终却是那样悲伤。
这让江珂言心中不禁暗暗打量:这个带着婚戒的男人,为什么面对她时,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希望hyman能找到这样的人。”他的心底有什么东西轻轻塌了一角,但他只是点点头,礼貌地说:“打扰了。”
“没关系。”江珂言柔声安慰,“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可以帮您留意。”
“谢谢。”韩慕初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他起身理了理领带,将怀里上膛的枪用西装外套包裹地更深:“说不准,我会再来这里。”
“随时欢迎。”江珂言微笑着点头。
他起身离开,推门时,指节在门框上停了一秒。他没有回头,只在心里对那双像极了江珂言的眼睛说了一句:晚安。
门合上,隔绝了咖啡的香气。他靠在墙上,从口袋里摸出那枚打火机,却没有点燃。他对自己说:不过是太想念,才会在每一双相似的眼睛里,看见她。
风从高楼间穿过,带着咖啡和薄荷混在一起的味道。韩慕初站在门外,利落地从烟盒内抽出一支香烟,缓缓点燃。
他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长得很像的服务生。可他脑海深处,却无法摆脱一个事实——
江珂言在被绑架的那天,是怀着他们的孩子的。
而现在,那个服务生并没有怀孕。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在他心口反复拉锯。他自责,是因为那天他没有保护好她;他愧疚,是因为所有的承诺都变成了空话;他甚至感到一种罪恶感,仿佛是自己的存在,把她推向了深渊。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试图用尼古丁唤醒心中的麻木,低声对自己说:“不过是太想念。”
韩慕初转身离开,却在心里做了决定:他会再去那家咖啡馆。不是为了一个像她的人,而是为了不放过任何可能与她有关的线索。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