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耶律玄如约而至,两人说好要去买一些登门拜访的礼物,毕竟礼多人不怪,无论结果如何也不能失了该有的礼数。
萧绰和萧同一起把他们二人送到了门外。
待人走远了,那萧同不解道:“三姑娘就这么放任他离去,万一华家接纳了他……”
萧绰沉默了片刻,才答道:“怕什么,我信他。他若真对我无情,我放他离开便是。不过日后我会去缠着他,他要娶华菱,我就做平妻,华菱要不愿,我也可以做妾,总之他去哪我就追去哪,看他怎么办。”
“三姑娘,你又何苦作贱自己。还不如顺了驸马爷的心意,这辽国上下挑个如意郎君还不是驸马爷一句话的事。”
三姑娘是萧同看着长大的,就跟自己的亲孙女一般,听她甚至愿意伏低做小又怎会不心疼。
“反正我认定了,非他不嫁。”萧绰冷眼直言,“怎么?难道大姐和二姐听他的话就嫁的好了?大姐如今远在西陲受苦,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上京,二姐被人折辱的要死要活,他又在哪里?我看的都难受极了。”
萧同轻叹一声,大姑娘、二姑娘的婆家都是皇亲贵胄,尊贵无比,可嫁过去这苦也确实没少受。为了三姑娘的幸福,恐怕也只能寄希望于华家了。
孙延召先去了董家钱庄,把那一千两黄金全换成了一百两白银一张的票子,那厚厚的一沓揣在怀中,走起路来腰板都更挺了。
他就如蝗虫过境一般,沿路扫荡各种商铺,只要看的上的,纷纷买下运到马车之上。甚至耶律玄都不得不提醒,与李心歌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
孙延召见买的也差不多了,一整个马车都装的满满当当,就直奔华府而去。华家家主华勋这些年是上京留守,如今又兼任南面官的枢密使,权力不可谓不大。华家的府邸虽在南城,却也是占地最大的,最显眼的那个。
两人的马车来到府门前,这么一看果然气派非凡,五道朱红色的门,两座大石狮子分列左右。那中门的门钉数更是九行七列。用的是椒图兽首的门环,四个门簪上面雕刻着四季花卉。
那李心歌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正在查看马车上的礼物,遇见喜欢的就偷偷藏入袖中。
“再不来,我可都要走了。”李心歌还在马车上挑挑拣拣,“就这些,华家可不稀罕,我帮你们挑出几样不值钱的。省的人家说你寒酸。”
话是这么说,可孙延召看她挑的都是最值钱的,只头上的簪子就已经戴了四五个了。
耶律玄上前去叩门,过了好一会才有门子从侧门出来,见来的是契丹人,又气度不凡,也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是?”
“你家大人可在府中?”
“大人公务繁忙,一大早就出去了。”
“那你家大郎呢?”
“大郎刚回来不久,正在家中休息。”这门子如实作答,不敢隐瞒。
“好,你帮我通传一声,就说是耶律玄登门叨扰。”
这门子虽不知耶律玄是谁,可还是应了一声,转身回去禀报。
此时华星宰忙了一早上,又因昨日百兽卫的事被臭骂了一顿,窝着火回府中吃个便饭,可看着饭菜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如今已过了整整一天,南城已翻了个底朝天,可却没有半点华菱的消息。
据他所知,华菱在山上多年,在上京的朋友不多,他知道的最有可能是就是耶律玄,毕竟二人青梅竹马,关系密切,再来就是有可能去了庆杰那里,昨日庆杰废了三名百兽卫,而调动百兽卫是出在他的命令,自然少不了受到责罚。
就在这时门子进来禀报:“大郎,有一个耶律玄的契丹人前来登门求见。”
耶律玄?难道是华菱的消息,华星宰腾的站起,“走,开中门相迎。”
等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大门吱呀吱呀的开了,中门大开最高规规格的接待,华星宰亲自出来相迎。
“玄兄今日怎么有空登门的啊,”华星宰笑脸相迎,可看到耶律玄身后的孙延召,脸色登时变了,“你怎么来了?”
“大舅哥,你好啊。”孙延召笑道。
“谁是你大舅哥,不要脸的登徒子,你还有脸来!”华星宰毫无客气,连耶律玄的面子也不给,直接送客,“今日身体不适,恕不接待。请了!”
话音未落,那李心歌也不管华星宰,好像回自己家里一般,笑嘻嘻直接往里走。边走还边招手,“等什么呢,你俩进来啊。”
孙延召愣了一秒,回道:“来了!”
此刻,孙延召甚至觉得找来李心歌是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看到华星宰吃瘪,别提心情有多舒畅了。
耶律玄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华星宰的肩膀,也直接往里走。
华星宰差点咬碎了后槽牙,气的脸都绿了,脑门上青筋暴起,双手握拳恨不得把那李心歌给打出去。
这时不长眼的门子一脸为难,过来问道,“大郎,这如何是好啊?”
“滚!”华星宰怒骂一声,转头也进了宅子。
他边走边想,那李心歌怎么跟他们一起的。可来都来了,也不妨探探他们的口风,看看华菱在不在他们那。
到了堂中,李心歌毫不客气,大咧咧的找了个位置一坐。孙延召和耶律玄也各自落座,过了一会华星宰进来坐下。
华星宰怒视孙延召说道:“你当真好胆,还敢追到家里,坏了我妹妹的身子,真当我不敢杀你吗?”
华星宰又转头问耶律玄:“此事你知道否?”
耶律玄其实并不知晓,不过当日大战拽剌军后,看他们二人的神情动作,也隐约猜到了一些。此时被问,也是沉默无语。
李心歌双眼瞪圆了,心说还有意外收获,这可越来越好看了。
“大舅哥还请息怒,今日我是来登门赔罪的,如今韩华两家已取消了婚约,我和华菱的事,您看看是不是高抬贵手。”孙延召尽量语气缓和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