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靠在床头,看着他低头时睫毛投下的阴影,脸颊又烧了起来。
徐敏打了个小哈欠,睫毛上沾着灯花似的光,没多久就发出了均匀的小呼噜。
徐向东小心翼翼地把闺女抱到隔壁小屋,替她掖好被角,这才轻手轻脚地回了房。
他刚擦过身,身上带着皂角的清爽气,躺到她身边时,动作轻得像片落叶。
林晚夏屏住了呼吸。这就是她先前远远望着的人啊,那时觉得他像天上的星星,亮得让人不敢直视,如今竟这样真切地挨着她。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渗过来,她能闻到他发间淡淡的皂角香,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似的,震得她耳膜嗡嗡响,连气都喘不匀了。
徐向东没察觉她的紧张,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烧退了,好得很。”
随后侧过身,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轻吻,像沾了露水的花瓣扫过皮肤。
“对不住。”他的声音带着点愧疚,“这阵子忙着学校的事,没顾上陪你,委屈了。”
“没、没事的,”她的脸腾地红透,舌头像打了死结,“我知道,你学业要紧。”
徐向东低低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点无奈:“放心,以后我都在家陪你。”
林晚夏心里一喜,随即又愣住:“在家?那你不去上课了?”
徐向东的眼神暗了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头皮发麻:“课业哪有你重要?而且……”
“而且啥?”她追问着,心揪成了一团,“向东,是不是出啥岔子了?”
他抿了抿唇,喉结动了动:“学校要交学费,还得买参考书。”
沉默了好一会儿,徐向东才慢慢说:“我想,不如回村当小学老师,既能守着你,还能挣点钱补贴家用。”
“不行!”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都劈了。
村里的小学就两间土房,老师挣的钱刚够糊口,能有啥出息?
她跟着顾斯年时,见过县城里的洋楼,坐过公社的吉普车,她要的是徐向东能有大前程,带她离开这土坷垃地,成为人人羡慕的人,不是困在这小院里,一辈子跟泥土打交道。
“可学费……”他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满是为难。
“学费我来想办法!”林晚秋急忙打断,语气斩钉截铁,“你别管,好好去读书。”
从小到大,她没为钱发过愁,林家是村里的村支书,顾斯年更是有稳定的工作,钱票啥的,在她眼里从来不是难事。
徐向东却握住她的手,掌心有点凉:“我舍不得你为这些犯难。”
林晚秋的心跳漏了半拍,脸上泛起红潮,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既然舍不得……那你以后可得好好待我。”
徐向东笑了,眼里的温柔像晒过的棉被:“你是我媳妇,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他轻轻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你肯嫁过来,给我洗衣做饭,将来还得生儿育女,我都记在心里。放心,以后指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话音刚落,他俯下身吻了下来。
煤油灯的火苗晃了晃,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叠成了一团。
经过一夜缠绵,林晚秋的心彻底陷落,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后,便不顾徐向东的挽留,匆匆忙忙地回了林家。
看着林晚秋的背影,徐向东轻笑一声。
这个妻子,比过去的妻子好拿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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