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寂静的深夜,只听得见雨滴敲打屋檐的声音。偶有几只夜枭趁着夜色捕猎,也不敢大声言语,唯恐惊扰了这寂静的黑夜。银杏林的树屋里一灯如豆,暮吟终于回到了她久违的家。
阿霖心中满是对雪尹的牵挂与担忧,那份不安如影随形,促使他毅然决然地留在了雪山之中。
雪朗星的伤依旧让她忧心忡忡,未愈的伤势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整个雪狼一族喘不过气来。在这个关键时刻,雪狼一族迫切需要外援,仿佛在茫茫雪海中寻求着一丝温暖的曙光。
阿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果断决定在雪山暂住一段时间,誓要帮助雪狼一族渡过眼前的难关。
雪朗星的伤势经过初步治疗已有所好转,但那伤口依然触目惊心,严重感染的情况让他眉头紧锁。伤口的边缘泛着不正常的红色,渗出淡淡的脓液,显示着病菌的猖獗。
阿霖明白,这样的伤势需要更精细的处理,不能再有丝毫的拖延。
在处理完雪朗星的伤势后,阿霖又与雪尹一同商讨如何加强雪狼一族的防御措施。
他们坐在雪山的洞穴中,周围是冰冷的石壁,但彼此的心却因共同的目标而紧紧相连。阿霖分析着可能存在的威胁,提出一系列切实可行的建议。
他们决定在族群的周围设置更多的岗哨,加强巡逻的力度,确保任何可疑的动静都能及时被发现。同时,他们还计划对族中的年轻雪狼进行训练,提高他们的战斗能力,以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袭击。
更深露重,趴在暮吟身边的雪獒阿布突然警觉起来,有人来了。
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暮吟衣袖一挥,木门应声而开。来人自然是江骞玥。
暮吟抬头,眸色清冷:“你来作甚?”
“七杀令,我给你带来了,”江骞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想通了,既然你要毁了这令牌,那就如你的愿,我只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敌人。”
“你伤害了我的朋友,还想让我继续为你所用吗?”暮吟神色依然是冷冷的,雪朗星虽然没有查清重伤他的人究竟是谁,但雪狼一族与魔族确实有过节。
江骞玥苦笑:“你知道,我重来没有把你当成下属。”
“哦,魔君倒是看得起我!”暮吟神色依然冷冷的,她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道理,况且溟沣也跟她说过,希望她离江骞玥这样的人远一点。
“阿吟,你相信我,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更不会去伤害你的朋友,你明明知道,我是那么喜欢你!”江骞玥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终于把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喜欢?你这样的人也会喜欢别人?”暮吟冷哼了一声,兀自出了门,她可不想一会儿动起手来把自己的屋子给拆了。心念一动,手中光华乍现——凤羽刀!
“你……当真想杀了我?”江骞玥看着杀气腾腾的暮吟,还有那把赫赫有名的神兵,终于露出一抹苦笑——也罢,反正得不到,能死在你手里也不错!
暮吟没有丝毫忧郁,凤羽刀在她手中如同长了眼睛,招招直逼要害,毫不留情。
凤羽刀在暮色中划出一道赤色弧光,刀身缀着的凤羽流苏随招式震颤,宛如火凤振翅时抖落的烈焰残影。刀刃掠过之处,空气被劈开细微的嘶鸣,踏碎一地银杏叶疾进,步法如鸾鸟掠云般虚实难测,每一记横斩都裹挟着搅乱气流的凌厉。
江骞玥的长剑却似寒潭静月,剑鞘已弃于三丈外,剑刃淬着冷光,在她手中化作银丝般的流线。
他侧身避过凤羽刀的劈砍,剑尖精准点向暮吟腕脉,招式清冽如雪中梅枝,以巧劲卸去对方蛮力。
剑与刀相击的刹那,火星迸溅如星子坠地,借反震之力后掠,足尖轻点枯枝竟未留下半分痕迹,仿佛踏雪无痕的谪仙。
暮吟岂容他脱身,凤羽刀倏然旋舞,刀柄处的赤绸如赤蛇窜出,缠向江骞玥腰间。江骞玥剑锋一转,剑身竟泛起涟漪般的淡蓝光波,绸缎触及剑气的霎那,竟被无声割裂成缕。
两人一进一退,兵器碰撞声愈发密集,刀剑轨迹在虚空中织出银赤交织的光网,暮吟的炽烈与江骞玥的冷峭,恰似火凤与冰鸾的生死相搏。
忽有西风掠过战局,吹散两人鬓边碎发。暮吟瞧准风势,凤羽刀斜撩而上,借风力催发刀势,这一击裹着呼啸声,似要将江骞玥劈入狂风深渊。
江骞玥却从容抬剑,剑脊凝出一道冰霜屏障,刀锋撞上冰壁的刹那,冰屑四溅,寒气竟沿刀身逆向爬向暮吟掌心。她被迫撤刀后跃,虎口已被冻得发麻——江骞玥的剑,竟能以寒气蚀敌!
硝烟般的尘雾中,二人对峙。暮吟的凤羽刀淌下赤色汗珠般的血迹,江骞玥袖口则渗出一线殷红,长剑仍稳如松,未颤分毫。胜负未决,杀意却更浓。
百招之后,江骞玥却突然将手中的剑调转方向,扔给了暮吟道:“你喜欢神兵利器,我便替你收罗天下神兵,虽然没有刀剑能敌得过你手中的凤羽,但那些护体法器,总归还是用得上的。”
“我不稀罕这些劳什子,你只需把所有的七杀令给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暮吟冷哼了一声,拒绝得干脆。
“剩余的七杀令不在我手里,你知道的。”江骞玥无可奈何地看着白衣女子,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女子呢?还他的下属,这会儿他感觉自己更像个下属!
江骞玥心中暗暗叫苦,这七杀令的事情本就错综复杂,如今暮吟铁了心要毁掉令牌,七杀殿群龙无首更是让他头疼不已。他思索片刻,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确实不知其余七杀令的下落,若是有线索,我定会告知于你。”
白衣女子冷冷地看着他,并不言语,那眼神仿佛能穿透江骞玥的心。
江骞玥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心中不禁有些恼火,但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气氛显得格外尴尬。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一行人马匆匆赶来,为首的是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江骞玥一看,顿时松了一口气,来者正是他的好友柳随风。
柳随风见到江骞玥和白衣女子对峙的场景,心中已是猜到了七八分。他连忙上前,打着圆场道:“江兄,这位姑娘,想必是有些误会。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何不坐下来好好谈谈?”
暮吟翻了翻眼睛,不客气道:“谁跟你们是同道之人,少来这一套。”
江骞玥顺势接话道:“柳兄说得对,有话好好说,何必如此剑拔弩张呢?”他转头看向白衣女子,眼中带着一丝恳求。
暮吟见状,冷冷地哼了一声,终于开口说话:“七杀令关乎重大,我必须找到。你们若是有消息,务必告知我。”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江骞玥和柳随风面面相觑。
柳随风看着白衣女子离去的背影,低声揶揄江骞玥道:“认识你这么久,从未见堂堂魔君如此服软,这女子想来就是大名鼎鼎的血灵吧,看来真不是善茬,江兄,你可得小心行事啊!”
江骞玥苦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在思索着七杀令的事情。他隐隐感觉到,这件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他,似乎已经被卷入了这个漩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