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副馆长听到这里,眼珠不由转动了几下,脑海中快速思考着对策,汗珠已经开始从他的额头渗出。他深知如果陈阳的身份是真的,那么今天的事情就完全败露了。
最后咬了咬牙,他决定孤注一掷,指着陈阳,向在场的所有人大声说道,“各位,各位同行,千万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这个人来历不明,满口胡言!”孙副馆长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仍然努力保持着威严,“我现在严重怀疑他是假的陈阳,他的工作证很可能是伪造的!”
“大家想想,这年头什么东西不能造假?连文物都能做得以假乱真,更别说一个小小的工作证了!”
“他根本就不能证明他的身份真实性!”孙副馆长越说越激动,仿佛要把所有的怀疑都转嫁到陈阳身上,“说不定就是哪个不法分子,专门来我们这里捣乱的!各位千万不要被他蒙蔽了!”
话音刚落,杜明德再也坐不住了,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跨到陈阳面前,用身体挡住孙副馆长恶毒的目光。
他的脸色铁青,声音中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孙馆长,您这是在做什么?当着这么多同行的面,您这是要公然滥用职权吗?”
“胡闹!简直是胡闹!”杨老再也忍不住了,蹭一下就站了起来,同时拍着桌子,“孙副馆长,你今天实在是太失态了!这样下去,你是要把我们沪上文博界的脸面都丢光吗?”
陈阳看到师傅杜明德站了出来为自己撑腰,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他轻轻伸手拍拍师傅杜明德的手臂,眼神中透露着坚定和感激,示意师傅先不要过于激动,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随后,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孙副馆长幼稚行为的不屑,也有对整个局面的绝对把控。
“孙副馆长,”陈阳的声音平静得如同深潭止水,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达到在场每个人的耳中,“我的身份根本不需要我来证明,也轮不到你来质疑。”
“实话告诉你,来之前,我已经给沪上博物馆的冯源馆长打了电话,”陈阳说着,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停留在孙副馆长惨白的脸上,“他现在正带着相关工作人员赶过来,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到达现场。”
陈阳故意侧过头,看了一眼桌上那件引起争议的青瓷胆瓶,眼神中带着深意:“等他来了,您这件所谓的宋代官窑,到底是货真价实的国宝,还是不值一文的赝品,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说着,陈阳故意停顿了一下,让这句话的分量在空气中发酵,然后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到那时,我这个陈阳到底是真孙悟空,还是冒牌的六耳猕猴,你也会一清二楚的!”
陈阳话音刚落,孙副馆长像被抽走了脊梁骨般,整个人瘫软下来,一屁股狠狠砸进身旁的红木椅里,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喉结滚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闪烁不定,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来回划动。
现场气氛骤然凝结,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原本喧嚣的会议室此刻鸦雀无声,众人屏息凝神,目光在孙副馆长和陈阳之间来回切换。
“完了,彻底完了…”孙副馆长嘴里喃喃自语,声音细若蚊蝇,却足以让近处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原本站在徐景天身后,态度殷勤的几位专家,此刻你看我,我看你,脸上血色尽褪。他们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脚下不自觉地向后挪动,彼此间甚至能听见对方急促的呼吸声。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率先沉不住气,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干咳一声,转身悄无声息地开始整理桌面,将一些资料胡乱塞进包里。
另一个中年男人紧随其后,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文件夹,手却在微微发抖,几次都没能塞进公文包,最后一把抓起,慌乱地塞了进去。
徐景天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他看看瘫坐在椅子上的孙副馆长,又看看一脸淡然的陈阳,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
“徐老板,还愣着干什么?”旁边一位同行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趁现在赶紧走!”
徐景天如梦初醒,猛地转头看向会议桌中央那只精美的胆瓶。他咬紧牙关,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胆瓶的边缘。
瓷器的重量让他手臂微微颤抖,他下意识地护住瓷器,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仿佛一只困兽,随时准备夺路而逃。
“徐老板且慢!”陈阳一个箭步拦住他,声音犀利如刀,“你走可以,但这件所谓的宋代官窑,今天必须留下!”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徐景天,“毕竟这涉及博物馆的公款采购,总要给纳税人一个交代吧?”
徐景天被陈阳的气势震慑,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紧握着瓷器的手明显在颤抖,仿佛捧着的不是宝物,而是烫手山芋。
“我…我买卖自由,你凭什么拦我?”徐景天色厉内荏地反驳,但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陈阳冷笑一声:“买卖自由?是自由买卖,还是交易,现在恐怕由不得你了!”
就在这时,徐景天心慌意乱之下,手一滑,那件价值连城的“宋代官窑”瓷器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即“啪”地一声脆响,重重摔在地上,瞬间碎成几瓣。
会场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爆发出一片惊呼声。
“我的天哪!”
“这…这就摔了!”
“徐老板,你这是在做什么?”
众人看着地上的碎片,有的捂着胸口,有的倒吸凉气,仿佛看到了无数张钞票在眼前化为乌有。
“哎呀,徐老板,你这手怎么这么不稳呢?”陈阳这时候反倒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三分嘲讽,七分玩味,“这么好的物件,留着做一件纪念品也是好的,怎么说摔就摔了呢?真是太不小心了。”
他慢慢蹲下身,从容地捡起一块最大的碎片,举起来向在场所有人展示,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碎片上,反射出诡异的光芒。
“不过各位,大家都是见证人,”陈阳环视四周,声音清晰洪亮,“这可不是我摔的,是徐老板他自己手滑摔的!在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
会场里的专家们纷纷点头,确实,刚才的一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陈阳把碎片举得更高,让每个人都能看清楚:“徐老板,您说您花几十万买的,怎么这么轻易就摔碎了,多可惜呀!”
徐景天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是意外,纯属意外…”
“意外?”陈阳玩味地重复了一遍,然后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碎片,“那就让我们来看看这个'意外'暴露了什么秘密。”
他指着碎片的断面,声音愈发清晰:“大家仔细看看这个断面,胎质分层非常明显,这回更有了铁证啊!”
在场的专家们纷纷凑近观看,有人甚至拿出放大镜仔细端详。
“外层这部分,釉色确实很像宋代官窑的特征,”陈阳继续解释,“但是内层的胎土,颜色偏红,质地疏松,明显是清代民窑的胎土特征。这是典型清中期老胎接新釉的造假手法!”
杨老凑近弯腰仔细看了看碎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陈阳说得没错!”
此时会场里已经真相大白,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孙副馆长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徐景天则咬牙切齿,双拳紧握,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两人都狠狠地瞪着陈阳,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门口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陈老板呢?陈老板在哪间会议室?我是沪上博物馆的冯源!”
左边是故宫藏的底足和放大图片,右边是2023年纽约佳士得拍卖的图片,虽然修足上有明显的差异,但两者都流传有序,我个人认为,右边佳士得拍卖的这件,不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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