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小说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所以,他当时是什么表情?”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梁安颊侧肌肉一抽,眼角眉梢流露出了一抹憋不住的笑,配合他现在裹挟着焦土和泥灰的穿着打扮实在有些滑稽。但也比平时那种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实际更是为了符合某种刻板的形象从头算计到脚的外表多了几分不那么人模狗样的生活气息。

这个倒霉家伙刚从火场里逃了出来,除了迅速把解释情况的一口黑锅甩给和自己理论上同级的警局前辈然后和压根没来过一样从容开溜,今天干过最大的事就是甩开了眼线,到了事先约定的地点——他和那位飞行员说悄悄话时顺带告知的直升机平地落点——和等在这里的江秋见面。

直升机旋翼卷起的余风仍在平地上呜咽,将那些干瘪半枯的野草压成一片凌乱的漩涡。不远处传来焦糊味裹挟着泥灰在空气中弥散,如飞蛾扑火般扑簌簌进车灯的光束里。

虽然消防隔离带已经大体阻碍了烈焰继续蔓延,远处山火舔舐天幕的猩红尚未褪尽,将云层染成渗血的棉絮,而近处越野车的警灯也正将蓝红光影泼洒在附近所有事物的表面。

轮胎碾过碎石路面的粗粝声响被风扯碎,混着草叶摩擦裤脚的沙沙声。

在这样的声色之下,江秋先是停顿了三秒,没有像往常那样精准而快速、直截了当地回答他的问题,睫毛在附近车辆车灯的映照下投射出了一小片阴影。

梁安很快察觉到他的异样,表情瞬间收敛了回来,眨了眨眼,用自己最为审慎的语气问道,“有问题?”

“徐天翼是无辜的。我在想袁家的事。”江秋简明扼要地说,“谁是凶手?”

“这个你在问我?”梁安逃离上工不久又要被赶鸭子上架,简直哭笑不得,“你也知道这案子的这部分我基本没跟过,没了解两下就干别的了,就算是前几天我也其实是在……”

“但是你清楚究竟会发生什么。”

又是一个陈述句。

梁安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怎么说?”

他眼里全然没有被揭穿的心虚,只是隐隐带着一丝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好奇。和很多人认为江秋只有那么一种反应不同,他看到过更多这位江医生给人制造惊喜的过程。

但他也得到了在大多数人看来起码不会很像惊喜的指控。

“你提前知道袁家会在这个时间出事,所以通过特殊方法引导邵梓去到了袁家。”

袁家的事危机至少一位“普通民众”的生命安全,人民的好警察可听不得这些。

“这么说就有些严重了。”梁安收敛了笑意,半诉苦半自言自语地说,“我其实有点搞不懂,你和他们一个两个的为什么总把我当作什么策划了一切坏事的万恶之源,好像我生来就是喜欢给人挖坑,也不是为了做好事,单纯爱折磨人——我又不是什么莫云晚。”

江秋看着他,没有理会这家伙把熟人当作形容词的暗暗拉踩行径,只是继续发问,“你恰好挑选在市局有事发生的时候专程来到了枫越大厦,是为了什么?”

“……”梁安无话可说,不过不是因为无可奉告。

他终于有些懊恼了:虽然诚实到令人安心,江秋这个家伙根本不会因为自己冒着危险费尽心思带着他和某个不知名的徐姓拖油瓶逃出生天而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这年头挟恩都不能图报了。真是世风日下。

“你有一条特殊的信息渠道,告诉你枫越大厦里将会发生某件事。”江秋不为所动,再次给出了一个邪恶且肯定的结论,然后举一反三,“然后,在飞机起飞以后你又收到了另一条消息,告诉你江卓在哪。”

“……不,这个不对。”梁安匆忙摇头,“跳飞机这件事吧,纯属我兴致到了自由发挥。至于知道江卓在哪……”

说着,他下意识回头看向自己刚才过来的方向。毕竟这么多事情发生以后,有的人虽然问心无愧,但还是会担心隔墙有耳的危险。

虽然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警惕纯属多年以来本能,已经称不上什么对危险的预警了。

想到这里,梁安无端地叹了口气。

这时,江秋也言语平直的“步步紧逼”了过来。

“‘至于知道江卓在哪’,然后是什么?”

好歹人在市局身边大部分都是老油条,哪怕自认为德不配位也算半个精英,梁安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一板一眼的审讯,值得差评处置。

“然后是……”梁安低下头,轻微地笑了笑,吐出两个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滑稽的字眼,“直觉。”

——江卓人不在枫越大厦这个是非之地,那么一定在城市里另一个万众瞩目的是非之地,而不是什么可以供人龟缩在壳里远离一切危险的安全屋。

这不是一个符合理性和逻辑的推测结果。

所以是啊,这就是直觉。

梁安应该是全世界最不相信直觉的那个人,虽然表面上对某些直觉系的同事大加赞赏不惜商业互吹,但也一直认定直觉这种东西纯属被幸运眷顾的人的胡诌,次次都能中的家伙多少是沾了点玄学因素。

但是他同时也不得不否认,长年累月面对着一个个将疑点藏在边边角角几乎被完全泯灭的卷宗,一点点摸索着不可能存在漏洞的罪案里最微妙却也“无关紧要的细节”,他的心里确实藏着一种叫作直觉的东西。

于是,这个狡猾且双重标准的家伙在发现自己善意的提醒落了空以后,就立刻联想到城市的另一端正发生的罪案,并且以那样一种空口也无凭的姿态做了从万米高空降落的决定。

这些行为当然不是莽撞或者“试图无差别普渡众生”,而是为了在一切真的再也不可调和之前,想办法代替在枫越大厦里没能卖出的那个人情,在这个场合、这个时间节点说一句话。

只是为了讲那一句话。

想到这里,梁安扬了扬眉毛,有那么几分的释然。熟悉他的人会清楚,这家伙虽然从来都用保持那种时常惹人诧异版本的云淡风轻来制造高手风范,但真正开始幸灾乐祸、横加调侃,无论在哪个人面前展现出这样的面,其实都代表着他最紧张、最希望以此放松心情的时刻。

可惜的是,事到如今除了他自己,的确已经没有人算是真正的“熟悉他”——在梁某人本人有意为之反复脱敏行动的执行下,某些刻板印象已经被祛除了个七七八八。

人的弱点不应当就这么浮于表面,这是他从很早很早以前就被灌输的道理。

但是到了紧要的时刻,哪怕别人不清楚,自己也会感受到世事艰难、活着不易——乃至于听得见自己有如擂鼓的心跳声。那么多,那么丰富的前车之鉴摆在面前,能够随意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的时间也所剩不多。

梁安突然觉得自己放下了什么。

他垂眸看向眼前的江秋,以这个从来都是惹得别人惊讶的家伙都可能能感到“诧异”的坦诚开口:

“事实上从一开始了解到袁祁做的那些事,我就想到了江卓。动机和行为模式上,他不会容忍也不会以‘传承’的形式培养出这么一个人。比起同流合污一起干坏事,正好相反,昱州市是他的地盘,有人在这里做手脚,他会很快发现这些诡计的可疑之处,然后让自己的人调查出幕后真凶。”

“研究犯罪者派出的调查员。这就是你这些天在做的事?”

大家都以为这个家伙带着一批人浩浩荡荡查的是案子,结果只有心怀鬼胎领头大哥实际上查的是调查案子的人,只不过往上面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梁安也苦笑一声,“敌人的敌人仍旧是敌人。听上去是不是有点下作?”

江秋摇了摇头,“这是很多必要手段中的一种。”

他这次的参考案例暂不可考,只是出于理智考虑的动机也没那么令人欣慰,但肯定总能让人得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理宽慰。就像安慰剂那样,无毒也无用,但总有那么一丁点特殊的意义存在。

毕竟还没理清自己提前得到的来龙去脉,也没有洗刷干净其实不是非常冤屈的冤屈,梁安还是硬着头皮讲出了自己曲折的心路历程:“袁祁本身其实不是那么简单的角色,但也没有很多人想象的那么复杂。如果说江卓的行为依靠的是他的‘金手指’魔盒还有非常独到的智力和人脉,袁祁有意无意的模仿了他的犯罪手段,利用的却是手指缝里漏出来的金钱和财富。”

说到财富这两个字的时候,梁安隐晦地看了江秋作势沉思的姿态一眼。

“这些东西说到底还是袁家的资产,所以比起像徐天翼这种人会希望的那样确认袁祁的行为只是他个人比较变态,我一直都倾向于这不是走捷径的“个人爱好”发展失控,而是上层似有若无的默许与纵容和下层的变本加厉结合出来的怪兽。”

江秋道,“你认为他们是共犯?”

“共犯倒不至于,但是他们知道袁祁解决麻烦的一些办法不是那么正规,只是不知道究竟到了哪种地步。当然,虽然我们已经很难找到什么直接证据,零星的几个人可能心里很早就有了提示,只是因为和个人利益不冲突甚至相同保持了沉默。包括那些最配合我们调查的人——”梁安神神秘秘地把食指放到了嘴角,作出一个嘘声手势以作示意,“我们几乎不可能制裁他们,但不妨碍利用这种心态,找到一些原本不可能浮出水面的真相。”

江秋眨了眨眼,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正试图从中获取什么线索。

梁安仍旧在侃侃而谈,“说实在的,这种人很可怜,尤其是在父母活着但不如死了的畸形家庭环境下长大,也同样容易出现一些心理问题。他们在心里升起一种愤愤不平的心态:他们能活的长长久久,凭什么我不能?我要为他们伸冤,谁又来拯救我?这种心态下要能冒着失去余生保障的风险去维护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的正义,责任感和道德感方面就可以尊称一声圣人了。”

江秋问,“你在情感上很能理解‘他们’的处境?”

事实上话里说的是“他们”,这里的他们都清楚究竟讲的是谁。连江秋都不例外——梁安这番话里隐含轻蔑时的指向性太强,简直像这个家伙就干脆理所当然的对人家有某种毫不掩饰的偏见,偏偏要在这种事上拐弯抹角地抒发出来。

或许伪君子们本就存在某种同性相斥的磁场,因此总要对彼此的存在嗤之以鼻。

江秋也这么觉得,但他还有另一套似乎更加权威的参考资料:“有的人说,人对自我的映射会投射在行为习惯当中去实现。你理当讨厌那种特定的人也不欣赏自己。但是梁安,我没见过比你更爱惜羽毛的人,你也会保持这个状况。对吗?”

这是个疑问句。似乎是在揭露梁安这个家伙贪生怕死不爱冒险,也不是什么好话。但梁安更倾向于把这当作某种程度上的额外的关心,甚至感到了一丝欣慰。

“对么——就是这个道理。”被不是很礼貌的直呼其名的梁安这么说,“案例毕竟只是案例,对我来说,保守形式才是最重要的没这个必要就是没有。”

然后再一扭头,他就感到一种灵魂出窍般的荒诞感,让人有如蚂蚁撕咬般浑身不适,迫切的想要通过某些动作某种语言解除这种无形的禁锢。但这不是正确的做法——于是梁安闭了闭眼,几乎在那一瞬间就彻底的把这句话甩到了脑后。

可是另一段过去也许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在这时浮上了心头。

头上传来仿佛源自过往的轻微触感,像是对孩童轻柔的抚摸,却又忽然绷紧到了一个足够引起不适的力度,伴随着朦胧而恳切、咬牙切齿却又仿若温柔、字字泣血的要求:

“你明白吗?”

“——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我们已经失败过了。”

“在他们、在他的面前,永远不要说出你真正想说的话。”

从那种蒙昧的记忆中醒转过来,梁安的面部表情以复杂的姿态凝固了一瞬间,内里和外在似乎借用这点小小时间相交然后错开,直到他回到了自己的躯壳,冲着江秋摊开手。

“……至少我们大家都是安全的,这就够了。”他对江秋这样说。

把原先的话语以不同的方式重复了一遍……如果江秋的数据库足够充实也不那么盲信梁安的原则就会知道,毫无缘由的两次重复一件事相当可疑,往往暗示着事实并非如此。

不过,这同样是一件好事。

梁安眯了眯眼,却很难像平时一样保持着全身上下只有这么做和呼吸的沉稳动作,同时也在身侧微微握紧了拳头。

毕竟就在刚刚,他确实放了一句堪称毫无顾忌的大话,还是在一个往日他都要退避三舍的人面前这么做。

“江叔叔——江董事长,我敢说我了解您。我也可以以我自己的……呃……人格与个人素质保证,你动不了这些听从我指示的人。”

天才小说推荐阅读:霸宠一神秘娇妻跳大神我爱上了一具女尸双鱼玉佩之谜阴婚不散重生之极品宝镜异妖记你修的这是什么仙史上最强店主九龙抬棺豪门通灵萌妻:宫总,有鬼!教练,我还不想退役啊死亡讯息不思议大厦旁门左道重生都市之犀利天师道家末裔我的末世领地阴阳先生妖星寻道这才是都市文字修仙空间灵泉之香飘万里我的女鬼大老婆人鬼殊途NBA:我有3没D,还不会运球国九局特勤组记事无限拳力封印鬼少女阴行风水师心理化学师神级盗墓系统我的女友是阴阳师捉妖师女王归来之末世重生农家商女的神医灵泉高魔地球大国崛起1857重生之萌妻是鬼差古藏秘文少年神探事件簿鬼道三人组摸金天师驱魔信条最后一个葬魂师遮天之造化神玉尸妹发丘门盗墓传奇我的法医女神我爱陌生人鬼在你左右
天才小说搜藏榜:破案专家妖怪集中营阴阳师求生录上神阴阳录给斗罗一点科技震撼主神的供货商我的手机连接地狱旁门左道重生天才符咒师人皮艺术馆鬼村千万不要去故宫集探灵奇门一脉续,梦醒千年农家商女的神医灵泉空间重生之大牌灵医网王:奇迹时代!噩梦攻略重生之血色弥漫绝境逃生我的阴司鬼夫除魔纪事娑罗守卫我有块免死木牌梦里追凶我当导游的那几年极致追凶延伸的世界重生都市之犀利天师御鬼者传奇高魔地球沙漠谜情咒半妖司藤道家末裔阴间公寓南族秘闻录异陵简妖皇归来:冷傲鬼帝霸道爱幽冥五术我的生死笔记猛鬼直播间送只鬼给编辑X神探震惊!我发弹幕吓退了百万凶灵!重生之超级贵公子韩娱百花缭乱狼人杀:我天秀,你们躺赢阴孕难违都市至尊巫师
天才小说最新小说:监控人:誓要把gman冲下水柯南里的不柯学侦探一人之下:让我揍天师?得加钱!棺山术原神:开局沙海,直抵神座霍格沃茨的和平主义亡灵巫师牧者密续得分凶猛从全职猎人开始成为无上意志从皇马踢后腰开始我在奥特世界捡属性玩家请闭眼来自角落的潜伏者无限绝望游戏九龙抬棺斗罗:穿越霍雨浩,开局拜师药老从海贼开始万界模拟阴阳轮回LOL:主播没落网,只是退网人在海贼,一声羊来开天门英灵时代,十连保底NBA:奇迹缔造者斗罗:萧炎穿越成唐三兄弟教练,我还不想退役啊霍格沃茨之归途精灵:开局谋划闪光巨金怪篮球没有捷径诡异监管者和灰风一起穿越到战锤40K444号医院人间苦在数据化世界搞基建规则类怪谈游戏天师无双不许没收我的人籍蔷薇庄园被偷听心声后我成了朝廷团宠木叶:准备叛逃,系统来了让你印卡,没让你弑神地狱迷宫团宠农家小糖宝神秘复苏之我没有外挂上门姐夫我在阴司当差战锤40K:凡世之神为了飞升,我只好去做游戏了斗破:重生紫晶翼狮王,多子多福给斗罗一点科技震撼NBA之大龄巨星斗罗之瞎子斗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