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佛齐的士兵有一半人身上穿着布衣,四成穿着皮甲,只有一成的人穿着半身铠。
这样的装备面对唐军箭矢攻击时几乎毫无防御力可言,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就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样,成片成片地倒下。
在黑暗中霹雳弹不时地爆炸开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给三佛齐士兵带来了巨大的恐慌和混乱,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继续冲向唐军营寨。
尽管武器明显不如唐军,但他们心想至少在近身肉搏时双方还算公平。
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之后,三佛齐士兵终于冲到了唐军营寨外面。
唐军士兵迅速收起弓弩,拿起各种兵器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刹那间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响彻云霄,整个战场都被厮杀声和血腥气所笼罩。
三佛齐士兵虽悍不畏死,但唐军不仅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彼此之间配合默契,在战斗中犹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易将敌人斩杀。
就在此时空中飞过十几支火箭,敌军果然采用了火攻。
不过敌人匆忙射箭,数量又少,只有一两处帐篷被点燃。
士兵们按照钱镖之前的吩咐,迅速用水和沙扑灭火势,基本没有太大威胁。
随着时间的推移,营寨外面的尸体越堆越多,三佛齐士兵终于坚持不住开始后撤。
钱镖高声大喊,“杀光他们!”
唐军士兵听到号令士气大振,紧紧咬住三佛齐的败军不断砍杀。
三佛齐士兵本军心涣散,此时更是慌不择路,在黑暗中相互踩踏惨叫连连,不少人逃脱不掉,只能丢下武器嘴里高喊着听不懂的话语。
肖佐汉一边命人看押俘虏,一边率兵继续向前追击。
杀出去几里地之后,前方出现一片山林,肖佐汉担心敌人设伏,果断下令折返回营。
回到营寨,众人开始打扫战场,一直到天亮才清理完毕。
“将军,昨夜共杀敌三千余人,俘虏七百余人,据俘虏交代,他们在岛上的兵力大约有六千余人。”
钱镖看着不远处堆积如山的敌军尸体心中并无太多喜悦,这场战斗虽赢了,可三佛齐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方伤亡情况如何?”
肖佐汉面色凝重地回答道:“我方战死六百余人!”
听到这个数字,钱镖的眉头紧紧皱起,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将战死的将士们登记造册,寻找一块风水宝地将他们安葬立碑。”
肖佐汉点头:“敌人的尸体和俘虏该如何处置?”
“现在天气炎热,尸体若不及时处理恐怕会引发瘟疫,让俘虏们挖坑将尸体焚烧掩埋,这里要建造码头,让他们把尸体抬得远一些,处理完尸体后让这些俘虏就留下来做苦力,参与码头修建。”
钱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抓几个俘虏过来好好审问一下,问清楚敌人的藏身之地,岛上还有几千敌人,必须尽快将他们解决,否则我们没办法安心建造码头。”
没过多久,肖佐汉便带回了审问的结果。
“据俘虏交代,三佛齐的剩余兵力极可能藏匿在岛中的一处山谷里,那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钱镖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选择强攻山谷,无疑会给己方带来巨大伤亡,但若是放任不管,这些敌人就会像一颗毒瘤一样始终威胁着他们的安全。
“你立刻派遣斥候前去打探消息,务必确认此事是否属实。”
一个时辰后,斥候快马加鞭地赶回营地,“将军,属下已经查探清楚,敌军确实藏匿在一座山谷之内,那座山谷的入口仅有两丈多宽,入谷则必须经过一条长达百丈的狭窄山道,山道两侧山陡林密极容易设伏。”
钱镖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带我去看一看!”
在斥候的引领下,钱镖率领一队精锐士兵悄然来到了山谷之外。
他选择一处隐蔽的高处仔细观察起谷口和山道的情况,谷口戒备森严,三佛齐的士兵来回巡逻,警惕性颇高,山道两旁的树林里隐隐有寒光闪烁,显然是藏有不少伏兵。
肖佐汉面色凝重,“将军,敌人对这座岛十分熟悉,若是贸然进攻只怕很容易吃亏,不如坚守营地等对方主动出击?”
钱镖摇了摇头,“若等他们主动出击,码头建造不知要拖到何时,士兵们总不能时刻处于戒备之中,拖得越久变数越大,不知道三佛齐后面还有什么计划。”
“可是岛屿这么大,敌人比我们熟悉,即便付出惨重代价打进去,谁知道里面有没有退路?”
钱镖的目光在谷口和山道逡巡,突然灵机一动。
“谁说我们要打进去了,我们将敌人逼出来!”
肖佐汉有些好奇,“我们进不去,如何让敌人出来?总不能守在谷口耗着吧?”
“哼!谁有时间跟他们耗着,我们不是还有几百罐火油吗?”
肖佐汉愣了愣,突然变了脸色,“将军要放火烧山?”
钱镖点头道:“不错,这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肖佐汉满脸担忧,“将军,山火一旦烧起来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搞不好会将整座岛屿都烧掉。”
钱镖摆了摆手,“不必担心,我已观察过,山谷周边的树木并非连绵不绝,火势不会蔓延至全岛,我们只需在谷口和山道两侧点火,让火势往山谷内逼去。”
“看这天气一两日必有大雨,所以火势定能得到控制。”
“将军,这个办法会不会太狠毒了一些?这样很容易将事情闹僵遭到三佛齐人的嫉恨。”
“水淹火烧自古有之,何来狠毒之说?我又不是滥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肖佐汉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不如先放几个俘虏回去,让他们帮忙劝降。”
钱镖皱了皱眉,微微点头,“也罢!就按照你说的试试,机会只有一次,若敌人不肯归降,别怪我心狠手辣!”
肖佐汉松了一口气,“属下明白,若敌人真的不听劝便是自寻死路!”
傍晚时分,五名前去劝说的俘虏没有一个人返回。
钱镖看向肖佐汉,“机会已经给过他们了,这次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肖佐汉无奈叹息一声,“是属下太过仁慈了,既然敌人负隅顽抗,那就按照将军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