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当初那个红酒评鉴会上我见过你，其他的倒是很陌生。”韩川终于认出了一个，至于摄像师还在拍，这个他根本不在意，做节目也不是第一次了，很清楚这种桥段后期可以剪掉，并不影响什么。
这位贵妇名媛嘻嘻一笑，“没想到你的注意力很好呢，如果我说是在网上看到了你们的绯闻，所以才来看看你信不信?”
“当然不信。”韩川翻翻白眼。
还是楚云梦直接，道:“她们就是来吃的，不可以啊?你自己都还说传说中的美食不能算是美食呢，你的厨艺对于她们来说也是限于传说中，现在有机会谁还愿意放过。”
“这种场面倒是似曾相识，行了行了，我就是觉得意外而已，身为一个厨师，其实我也是食客越多越觉得高兴的说。”韩川当然不介意有食客加入，虽然楚云梦这样做有假公济私的嫌疑，不过还真挑不出毛病，对于纪录片本身来讲，这也比较好。
他的话也不假，食客越多，能收集到的幸福感就越多，私厨空间的食材成长得就越快，这是好事，然而楚云梦似乎不相信，撤撇嘴道:“要真是这样，你的美食也不至于一饭难求，她们想尝尝也不至于得用这样的方式。”
韩川摊摊手，道:“没办法，我是私厨嘛。”
两人还在絮叨，其他人可不管那么多，已经开始动筷了，“韩爱玲说，鲥鱼多刺、海棠无香，红楼未完乃人生三大恨事，今天我就见识一下鱼多刺是什么样的一种遗憾。”
般的鱼刺多未必是遗憾，足够完美而有缺陷才会让人觉得遗憾，而往往又会因为这种遗憾让其本身更让人难忘，遗憾本身也是一种美嘛。
能说出这话，看起来也是个文艺青年，韩川就道:“你现在可以肆意的品尝，只要别忘记发表一下吃后感就好像错过了什么秘密。”
虽然是走后门来蹭吃蹭喝的，不过楚云梦找来的这些名媛贵妇倒也很入戏，并不只是光顾着吃而已，而是很认真的以路人的身份加入到了纪录片的拍摄中。
先是详细的阐述一下三种鲥鱼的味道，再发表对于鲥鱼绝迹的看法，最后才道:“如此鲜美的美食，而且还是自古流传下来的传统美味，如果就这样绝迹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到这一集，给人的感觉整个基调都是灰色的，这并不是叙事上故意去营造，而是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只会是这样的走向，真正的长江鱼已经绝迹，讲诉其相关的故事基调又怎么可能明媚得起来。
之前街头的采访，每个人透露出来的都是遗憾和缅怀，而楚云梦的这些朋友也是如此，她们算是幸运儿，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吃到真正的长江鲥鱼，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好运。
这一切都是因为韩川，然而即使如此，对她们来讲鲥鱼的绝迹同样是一种遗憾，因为也不可能随时都能吃到。如果这道美食仅限于传说之中那反而没什么，但现如今尝过味道，明确的知道有多么好吃，以后却吃不到那就郁闷了。
镜头最后停留在好像是洗过一样的餐盘上，关机之后所有人表情都有些沉重，这可不是在演，而是真的发自肺腑，顿了好半响才有人道:“韩川，你们接下来要去拍什么?”
韩川还没有接话呢，楚云梦已经瞪起眼睛道:“怎么着，吃了这一顿鲥鱼还不够，还想接着蹭吃蹭喝下去?”
“废话，怎么可能够，事实上就连鲥鱼我也恨不得再多吃几顿，只好直接吃到腻味位置。”她倒也不否认，然后也瞪着楚云梦道:“你可别想这么一顿就打发我，你从我这里坑了一千万，就算是买也可以多买一点吧?”
“什么坑，说好了是赞助好不好。”楚云梦对她的用词很不满，其他人七嘴八舌的就争了起来，道:“还有我呢还有我呢，我也赞助了一千万。”
韩川不可置信的盯着楚云梦，她以权谋私招来了五个“路人”，加起来就已经是五千万，虽然在这些人眼里一千万貌似跟一千块没什么区别，但这确实是比不小的数字，忍不住就道:“你这算盘倒是打得好啊，喝着你拍个纪录片一毛钱都不用自己花?”
楚云梦就道:“哪有这么简单，一个纪录片是几千万就能解决的吗?你知道希伯来这个团队得花多少钱才能雇来?别说几千万，几亿能够用就算是节省的了，如果我们要求不那么高，不拍那么多还差不多。”
纪录片的拍摄相比起来不算太烧钱，《舌尖上》投资貌似也就两三千万，不过楚云梦的要求更高，而且要拍的不仅是一季，他们没有算过到底要拍多少集，反正只要还有值得拍的就会一直拍下去。
中华饮食文化源远流长，谁能估计几集能够拍得完呢?现在拍了两集，也才讲了佛跳墙和鲥鱼，长江三鲜还只介绍了一种，至少也还需要两三集才能介绍完。
五千万确实不够，不过按照楚云梦这样拉投资的方式，拍到最后一分钱不需要花，反过来还能有钱赚也是可以的，只要每一集都有这样的赞助商就行了。
“不管怎么说，反正我们飞过来一趟，吃了鲥鱼就走我可不乐意，今天我就死赖着你们了。”五个赞助商一脸同仇敌忾的表情和楚云梦纠缠，后者也无可奈何，道:“好了好了，接下来我们要介绍刀鱼，就算你们再吃一顿。不过提前说好了啊，暂时只能这样，过后谁也不准无理取闹。
“过后的事情过后再说，那还等什么，回酒店休息，明天出发。”几个名媛贵妇不置可否，起哄着拉着楚云梦和韩川回酒店。
韩川的房间，楚云梦进来淡然自若，其他人紧随其后则是好奇的东韩西望，韩川给她们倒水的时候还看到有人使劲的往卧室里面看，他本来也懒得揭破，然而已经有人皱着眉头道:“你俩不是住在一起?”
“我们为什么要住在一起?”韩川表示无辜，这些家伙看起来都很失望，“果然娱乐八卦就是不能相信么，切，害我白白激动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