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放比柳国公想象中的稳妥多了,还转述了宋燕儿的话,柳国公很满意,这宋家小姐是好样的。
两人正说着话,柳澈回来了,他听闻了今日宫中的事,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柳国公又同柳澈说了一遍,柳澈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
“大哥,莫要动怒。”柳放劝慰道。
“是呢,澈儿,皇上说了会做主。正好你们两个今日都在,为父有事说。”柳国公示意柳澈坐好。
“是萱儿的事吗?”柳澈问。
“嗯,你怎么知道?”柳国公反问。
“我和二弟的事都定下来了,自然就是萱儿的事了,皇上要萱儿进宫吗?”柳澈问。
“嗯,皇上今日同我明说了,问我的意思。我说要尊重萱儿的意愿。”柳国公说。
“宫里尽是豺狼虎豹的,萱儿去做甚。”柳放说。
“皇上说,他的几个妹妹年岁都不小了,如今也该相看婚事,你们两个,无论何时何地,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被人设计了。”柳国公说。
“防身的药丸萱儿给过我们了,父亲还担忧什么?”柳澈问。
“若是公主愿意自降身份为妾呢?”柳国公问。
柳放倒吸一口凉气,这他可没有想过,有些无措的看着柳澈,柳澈低头沉思,看来是要多防备着,柳放还好,他进宫的次数不多,柳澈可就不一样了。
“这也是皇上自己说的。”柳国公又加了一句。
“父亲,看来只有给几位适龄的公主定下亲事了。”柳放说。
“也没有那么快的。只是提醒你们两个。为父头疼的是,萱儿,只有入宫,成为皇上的嫔妃,或许才能让远王绝了心思。”柳国公说。
“父亲,要不儿子去找远王再聊一聊?”柳澈问。
“不必了,咱们只是商量一下,一切还要看萱儿如何抉择,今日,为父瞧着,萱儿并不是很抵触皇上,澈儿,不如你去问问萱儿?”柳国公说。
“好,儿子一会就去,父亲,乾国的时团再有几日就到了,右相又不在朝,如今还有谁能站在柳府这一边?”柳澈问。
“皇上倒是说了一个人,礼部尚书纪大人。”柳国公说。
“是成王殿下的岳父吗?”柳放问。
柳国公点头,“对,就是他。澈儿,这个人为人正直,遇事他会说公道话,但咱们不能同他走得太近,你知道分寸的。”
“父亲放心,儿子明白。”柳澈回答。
“放儿,乾国使团入京后,你要去军营守着,不能松懈,宋小姐那里,为父会护好她的。澈儿,你的任务艰巨,一定要护好皇上,莫要丢了颜面。”柳国公嘱咐道。
“是,儿子明白的。”两人齐声回答。
柳国公见两人出去了,有些无力的瘫坐着,还是赤城好哇,他真的很怀念赤城的山,赤城的水。
兄弟俩到柳萱院子时,柳萱正在院子里训狗,向上抛出一块肉,狗子纵身一跳接住。柳放还不知,这狗子能跳起这么高来。
墨月卖力的给叫着好,却惹来柳萱的白眼。墨月见他们两个过来,猜到或许是有事要同柳萱说,她也该回王府了,还得继续跟墨星算账,把她当傻子一样的哄骗。
柳萱也玩累了,更想知道宋燕儿如何了,一脸询问得看着柳放。柳澈开门见山的问了柳萱是否愿意进宫,直接把柳萱问愣了,兄长说的意思是要她做萧鸣泽的嫔妃吗?
“是要送我入宫,还是他要我入宫?”柳萱问。
柳放没听懂什么意思,柳澈却是懂的,反问柳萱,“这有什么区别吗?”
柳萱摇摇头,“我不想,估摸着外祖快回来了,我想跟着外祖,去游历也好,留在京城也好,也不是只有入宫一条路。”
“好,兄长知道了。”柳澈说,“萱儿,万事要小心才好。”
“哎呀,知道了。兄长,你跟父亲说说,放我出去吧,我都许久没有去仙鹤楼了。”柳萱撒娇的拉着柳澈的衣袖说。
“好,我跟父亲说,不过,在乾国使团来了以后,你要踏实的留在府里。”柳澈说。
柳萱使劲的点头,这是小事。
之后的几天,柳萱疯狂的玩,同宋燕儿快要将京城的大街小巷走遍了,有时候成王夫妇会跟着一起,要么就是谢素兰陪着,白小姐只出来一次,同她们在仙鹤楼坐了半日就回去了。
京城里玩够了,柳萱又去了城外的庄子,自己的庄子玩够了,又去了萧鸣泽的庄子。如今,右相的庄子工期接近尾声,柳萱也跑过去指手画脚一番。
柳萱的行踪每日都有人悄悄的报告给萧鸣泽,萧鸣泽风寒已经痊愈,却没有上朝,每日听着术公公说萧鸣凯忙得焦头烂额,他就想笑,太上皇的意思他明白了,这朝政上的事,不是谁都能应付得来的。
乾国使团到的前一日,萧鸣凯要崩溃了,不管不顾的去见了太上皇,声泪俱下的说着自己错了,让皇上快快归朝吧。气得太后又是给他一脚,问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吗?
萧鸣凯像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他知道自己同萧鸣泽的差距了,也理解了太上皇的良苦用心。从太上皇那里出来,萧鸣凯又去见了萧鸣泽,诚恳的向萧鸣泽致歉,但只说自己能力不足,实在是有心无力。
萧鸣泽能说什么呢,劝慰了萧鸣凯几句,术业有专攻,若是让他领兵打仗,恐怕他也是做不好的。
萧鸣凯领了赏赐回府去了,无事一身轻,他终于能松口气了,卸下这副担子,不免得又想起了旁的事。
骆冰是知道萧鸣凯在想什么的,简单的说了柳府最近的动向,紧接着说了王妃的近况,邹府送了一个嬷嬷来,帮着王妃掌事,王妃进来胃口见好,喜酸,太医和墨星都说这胎是个小世子。
萧鸣凯心里是高兴的,抛开其他不说,他有孩子了,这比什么都重要。只是,为何心里还是觉得酸涩呢。回府后,他先去看了邹丹阳,询问了几句,便回了书房。
路过飞花阁的时候,萧鸣凯站在外边看了一眼,院子里有匠人在忙着,整个院子都铺上了石板,院子里光秃秃的,花坛不见了,两棵树不见了,躺椅和凉棚也不见了。
萧鸣凯忍不住走了进去,主屋里重新布置过了,华贵却不俗气,雕花床是新的,屏风是新的,小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罗汉床,总之,按他的要求,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