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路与何方
三天后。
大梵音寺旧址。
两条长河穿过。
废墟东倒西歪。
唯一还保留完好的就是那已经破烂不堪的佛像。
“这就是忘忧大师以前的家，大梵音寺？好破啊。”
皱着眉头，司空千落一脸嫌弃。
百里轻舞亦踮起脚尖，显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瓦砾下面可能就是一个坑。
雷无桀指着河里的小鱼，一脸好奇，
“话说，为什么这里会有两条河啊？难道这个寺庙以前是建在河上面的吗？”
一般而言，寺庙只会打井，不会离河这么近的。
“为什么我在河中还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剑意啊？”
唐莲弯腰，摸着清水，微微思考着。
萧瑟捂住头，无奈。
“别想了，这哪里是河啊，这分明是剑痕，你们看不出吗？”
司空千落大吃一惊，
“剑痕？萧瑟，你骗我？信不信我打死你？”
百里轻舞眺望了一下这条河，一眼望不到尽头，同样不敢相信。
“这是剑痕？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到底是谁造成的。”
无心幽幽的看着那个背着双手，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墨千殇。
其他人恍然大悟，露出惊叹的同时，亦终于明白为何有人叫他拆家狂魔。
无心走到河边，看着眼前的废墟，叹了一口气，
“这条河，叫落月河，当年魔尊与魔头在这里争夺天下魔头之位，最终魔尊略输一筹，而这条河就是魔尊的剑技造成的。旁边的叫落日河，两河并称日月望舒。也就是这两剑，直接毁了千年古刹大梵音寺。”
墨千殇翻了个白眼，
“无心，别胡说，哪里是争夺魔头之位，我当时可是名满江湖的少年俊杰好不。当时你也在场，你可不能污蔑我。”
无心笑了一下，
“墨叔叔，这不是这边的传闻吗？你当年的那两剑，可是给大梵音寺造成了无法弥补的创伤的。”
“咳咳。这不能怪我，要怪，你爹至少也要占一半。”
“所以我用黄金棺材来赔偿了。”
墨千殇：“……”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欠钱的话短。
墨千殇着实无奈。
“好了，怪我怪我。话说，那些大和尚好像开始了？”
“嗯。是九华莲普陀往生经。”
一阵梵音四起。
三百名和尚一起诵经的声音，显得非常的恢宏。
墨千殇也收起了笑容，一脸正经的站在一边。
众人纷纷沉默，看着无心。
无心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袈裟，戴上了一串菩提珠，缓缓走向佛像的面前。
伸手。
一颗金灿灿的瓶子出现在他的手中。
司空千落：“这是？”
萧瑟：“舍利。传言中，那些得道高僧去世之后，身体有一部分烧不坏的存在，这就是舍利。是佛家的无上至宝。没想到忘忧大师竟然也遗留下了一颗。”
无心轻叹，
“老和尚去世之后，身体瞬间灰飞烟灭。但原地却留下了这颗舍利。”
摆在佛像面前。
那是老和尚年轻的时候，天天供奉的尊佛。
无心闭上眼睛，与三百和尚一起梵音阵阵。
一时间，鸦雀无声，唯有诵经的声音在旧址上浩浩荡荡。
突然。
一阵阵光华从舍利上出现。
无心的眼角也留下了泪水。
众人纷纷大吃一惊。
就连墨千殇都难得的对舍利躬身一拜，面容虔诚，
“大师，多谢当年的授道之恩。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家伙的。”
音落。
光华再次扩散。
忘忧大师的幻象突然出现在墨千殇的面前。
佝偻的背部，慈善的面容，关爱的眼神。
这些，就是老和尚的全部。
“千殇。他要回家了。你呢？你还在等什么？”
墨千殇微微一愣，微微低头，
“大师，这边事情了结，我就回家。”
微微点头，忘忧一脸欣慰，
“知道回家就好。外面呆久了，还是家最温暖。”
转头，看向无心。
“傻孩子，你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情到深处，谁能说，男子有泪不轻弹。
泪水不是女子的专利，亦是男子的软弱。
泪水。
哽咽。
哭泣。
无心跪了下来。
生前，他不屑给老和尚跪。
等他想跪的时候，老和尚已经离开了尘世。
人世间，总是失去了才知道后悔，总是想起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啜泣，哽咽，泪水滴落地面。
“无心的家，就是寒山寺。”
“傻孩子，你的家在那天外之境，天外之天。那里是自由的地方，他们需要你。”
哭泣。
不舍。
“弟子，只想回寒山寺。”
看到无心哭泣的样子，忘忧微微一叹，
“哎，真是个傻孩子，也只有那些人会觉得你会成为这颠覆天下的火种。”
看着无心哭泣的样子，众人感同身受，纷纷泪眼盈盈。
“其实，无心也是个好人。”
“师弟他，本来就是很善良的。”
墨千殇沉默不语。
人世间悲欢离合，本就无奈，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态，就算他是陆地真仙，也无法左右生死。
“师傅。请指点我该怎么办？”
路，在何方？
无心，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寒山寺？
天外天？
他可以选择，他也有的选择，但他，不知道要不要做选择。
“傻孩子。你知道，我们其实不是师徒，而是一起上路的伴侣而已。如今我的路已经走完了。你的路，要靠你自己走。”
微微叹息，忘忧缓缓的化为一阵光华。
伸出手，无心想抓住。
但，抓不住。
真的抓不住。
逝去的风，又如何能为人驻足呢？
趴在地上，无心哭泣着。
他知道，从今以后，就真的没有师傅了。
……
“伞，遮得了天上的雨，却遮不住心里的雨。我们索性把心灵洗一洗，总会雨过天晴，云淡风轻。”
……
神奇的一幕，已经惊呆众人。
司空千落拉了拉萧瑟的衣服，
“萧瑟，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萧瑟面色淡然，微微一叹，
“是佛门六神通之中最为神秘的漏尽通。知阴阳，明因果，尘世清，轮回渡。忘忧大师的佛法，只怕真的是前无古人了。”
地上。
无心依旧在哭泣着。
梵音依旧在持续着。
墨千殇走上前来，脸色淡然。
声音很冷，但话中的意思却像一柄利剑，令人相信他说到做到。
“无心，路在你的脚下，看你自己的选择。无论你选择什么路，我都会支持你。当年的我，也许做不到任性妄为，但如今的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只要你想，没人能阻拦你。”
无心抬头，哽咽不已，
“墨叔叔！”
点点头，墨千殇轻抚他的头，
“孩子，这是墨叔叔唯一能为你做的。自由，就是墨叔叔送给你唯一的礼物。”
没欠了。没欠了。这里结束后，后面就是把伏笔一一解开的情况。
说实话，本来的设计是把暗河送给李寒衣的彼岸令牌用上的，如今，暗河不知道干嘛用了。
哎，只能黑化一下苏昌河了。大概就，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