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一个好的发展，大家都有上进心、都想孩子成才。
“少年强则国强”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要从实际出发。
想要提升军人在老百姓内心的位置，孩子们就是最好的媒介。
“可以啊，这有啥不可以的。年后学堂、书院开启，我还想从军营请俩教头过去呢。”
“这个提议好，让孩子们都练一练，不然光是三场乡试都够他们喝一壶。”
那一场“炼狱”，除了李晖跟沈珏，其他人都没有参与。
北境州府这么多年的科考，也都形同虚设，照实上报但没举办，毕竟没人念书。
如今准备书院、学堂重新开启，大家都很期待，也都跃跃欲试的准备把孩子送过去。
大家边走边聊学堂、夫子等事情，等三圈全部走完，也到了该准备午饭的时候。
打猎对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来说，肯定是强人所难。李晖也真不会就让两个文官出门，毕竟还是存在一定风险，会给配一到两个衙差。但收拾野味还有生火，这些必须得会。
虎威山的一整个中午，呕吐声不断，干呕声不停。尤其在众人看到李晖生吃一块兔子肉的时候，简直都要崩溃了。
好在李大人好心，没有强硬要求他们也这么做。
就在大家都没有什么食欲的时候，山北面传来些声响。
如果是五天前的众人，会觉得这声音是文天操练人传出来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众人都有警惕性了。衙差跟李家两位少爷，那走路都跟猫儿似的，没什么动静。
李晖满意的看着牟海滨、沈珏等人的反应，冲孙典吏招手，示意他过来。这些人里，孙典吏跑得最快，低语几声等人走后，他故意起身踩折了一些干枯树枝。
“晨曦把这些拿回去引火，咱们也该生火吃饭了。”
晨曦是沈珏的表字，听到被点名，立刻反应过来的点点头。
意识到山后的人看不到，开口又说：
“这兔子不太肥，早知道把你家的大鹅带上来两只了。”
“哎哟我说晨曦哥，你可别挑肥拣瘦了，就这荒山野岭有的吃都不错了。咱今儿来可是找参的，你以为是来野炊？”牟海滨赶忙跟着附和。
山后的人是谁不清楚，但他们不能暴露身份，只能佯装是村民上山采参，但这就露出破绽了。
毕竟北境州府是不许老百姓私自进虎威山，这个决定只有北境的人知晓，北芪那边根本不知道。所以山后的人出现抓他们，那就是自己人。可山后的人如果没出现，那就是……北芪人！
李晖抬手示意大家起身回走，走出一定距离后，山后的人根本没有出现，答案呼之欲出。
“大人……”
“嘘——”
即便张典吏声音很轻，可还是要谨慎行事。
虎威山是一处天然屏障，这段时间为了给他们腾地方操练，驻北军那边肖松已经不派人过来。至于晚上的巡逻，应该已经被对面摸清规律了，不然也不会铤而走险的大白天过来踩点儿。
文天等人被孙典吏带过来后，李恒直接带俩衙差离开。言懿忻掏出火折子点火，刘玉良把清理好的野兔抹上盐，串上木棍等着一会儿上架烤制。
一炷香后，李恒三人回来，走到李晖身边轻声说：
“爹，是对面的，看样子是过来踩点儿，指不定哪天夜里就翻山过来抢。”
驻北防线是没有机会了，黑天白夜都由各个哨所巡逻。唯一能出的破绽也就是虎威山，但林子还是很危险，容易有猛兽出没。他们所在的位置是被加工处理过，所以猛兽过不来。
这都得益于程雪的手笔，做了那么多的驱虫驱蛇等的药粉，每隔几天就撒一次，所以十分安全。
操练时安全，对方要偷袭也会很安全。
李晖微眯眼睛，拍拍文天，起身先走了。至于吃完饭的事情，有文天跟李恒，他不用担心。
下山后，德喜早就在马车跟前等候，见他过来掀开车帘，扬鞭往城里走，然后绕路再去驻军营。
来到驻军营主帐，肖松正坐在桌前等他，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
“坐，今儿没跟他们一起操练？我这耳朵最近可不太平，文教头天天来我跟前骂你。”
换做平时，李晖肯定会跟他插科打诨，但今天时间不容许，事态紧急。
将刚才在虎威山发生的事详细讲一遍后，这才端起茶杯喝水。一杯热茶下肚，从喉咙到胃，都暖烘烘的。
肖松听完面无表情，但手指却在膝上快速敲点。
片刻——
“你的意思是……他们要有所行动？”
“对于填不饱肚子的他们，有行动应该是必然的。也怪下官大意，应该提醒百姓适可而止别露富。”
互市开通后，北境百姓换肉的频率可是不低。旱的旱死、涝的涝死，饿肚子的北芪人自然不可能放过嘴边的肥肉，哪怕铤而走险。
肖松见他自责，摆摆手，道：
“这跟你没关系，你的职责就是让老百姓吃饱喝足。而本将的指责，则是保家卫国，守护疆土百姓。说起来这事由你发现，倒是本将的失职。”
“不不不，肖主帅不能这么讲，如果不是下官心血来潮带官员上山操练，您也不能把人撤下来。”
二人争抢认错间移步到了舆图前，这是北境跟北芪的边境防线图，当初两朝为了掌握彼此，特意偷摸派人去到对方绘制。
北境的舆图出自庞老之手，李晖一眼就认出来了。
结合当下时机还有地形，二人一致认为年三十是对方出击的最佳时刻。
对凉燕来说，最隆重的节日莫过于过年，从三十到初五，这都是大家最放松的日子。想要抢劫的最佳时间，也只能是这个时候。
“肖主帅，明天下官就把内子、长女都送过来，预防万一。”
军营的军医如今就剩一个，那些个打着“探亲”告假的由头离开军营，全部被肖松踢出去了。如果真打起来，一个军医肯定不够，年前朝廷也没法派发，所以程雪跟李悦是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