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云星每一个字都像是无比荒谬的话。
可曾经，果果也是这么说的。她不信邪地又送了几次传讯，季逍那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心中蓦地好像沉了一处，有个隐约的念头在说话：不止是这样，肯定还有别的影响。
幻象中，季逍只是拿着玉碟，似乎正在发呆。过了一会，寂静的大厅一声轻响，飞来了一片薄薄的小纸人。
“妞妞！”阮年年惊呼。
算算看，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妞妞了。每一次去城主府，也都没见过这小家伙，她一度以为，妞妞失踪了。
妞妞跳到了案上，在季逍的手边，娇声叫了声，“爹。”
季逍的手指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你在想娘吗？”妞妞问。
没等到对方的回答，她看看那玉碟，撅起了嘴，“娘都不理睬你了呢！娘坏！”
“她传讯不过来。”季逍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带着微微回响，“不要怪她。”
妞妞嘟着嘴坐在了桌案上。
过了一会，“娘最近变得好可怕……我都不敢偷偷看她了呢！她每次来我都要躲得远远的！”
偷听的阮年年：“？？？”
什么意思？这两个人的聊天，她怎么有种听不懂的感觉？
回头想问下云星，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想来是不愿偷听他们的对话，给自己一点空间吧。
那边季逍已经开口了，“我给你的屏障，你为什么不呆在里面？”
“里面太闷了嘛！而且，娘走了半年，我想她了嘛~”
接着是一阵沉闷。
一大一小两个人，都目光发闷地盯着玉碟，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东西根本不会响，但都还抱着一丝希望，万一有万一呢！
阮年年在这头疯狂地传讯，可是没有万一，季逍手机的玉碟没有一点动静。
“什么破玩意！”她恨恨地把东西扔到地上。
玉虚宗怎么尽出假冒伪劣的货！
一室寂静中，妞妞突然不安地开口，“爹，你会不会……”
季逍打断她，“不会。”
“可是，娘现在变厉害了，而且越来越厉害，连我都被烧得难受呢！”
“乖，回去吧。”他面上厌厌之色，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妞妞却不闭嘴，“你根本就不能碰她！你若不压抑自己的气息，娘就会受伤；若不想她受伤，那爹你就得忍着，你会被她烧死的！”
一只手，猛地捏住了她扁平的身子。
季逍攥着她，目光陡然狠戾，“闭嘴。”
他的力道中带着毁灭的狠意，妞妞恐惧地颤栗起来。
她了没忘记，自己被做出来，是为了什么——为了保护娘，哄娘开心。
现在她已经失去了这个用途，如果不是娘带的信，让爹好好照顾自己，恐怕自己早就已经被毁了。
她僭越了，喊了太多次爹娘，便真以为，她是他们的女儿。
她不过是个纸人而已。
季逍松开手，妞妞恐惧地挣脱他的手掌，飞一般逃了出去。
偌大花厅之中，又只剩了他孤家寡人一个。
阮年年怔怔地看着他凌厉英俊的面容上那一抹未消的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