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苏芊芊哭，苏母也心如刀割。
本来在里面被审讯的就十分难过，整天遭受精神折磨，现在看到女儿这幅样子，苏母的难过更上一层。
“别哭了，芊芊。”苏母也忍着眼泪，看起来镇定得多，安慰苏芊芊，“我在里面没有受什么苦，别担心。”
“妈，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苏芊芊泣不成声，一边擦眼泪，一边对苏母说，“里面什么样我都知道……”
苏母：“……那还哭什么，又不是一辈子都不出去了。”
“我没用，妈，我真的没用。”苏芊芊想到那通电话，对面的人压根不会提供任何帮助，母亲只能在监狱里受苦，她就万分难过。
“说什么话，苏家还没倒，明天开始你就去公司。”苏母表现出女强人的姿态，给苏芊芊指点迷津，“把公司的话语权拿到手，之后苏家公司怎么发展都是你说了算。”
苏芊芊疯狂摇头，“不行的妈，我什么都不会……”
到这一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的时间都在做什么。
她一直在想着怎么成为傅宸泽的妻子，根本没想过提升自己。
以至于她现在真的一无是处，公司的事情一窍不通。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去了应该是什么身份。
看她眼睛哭通红的样子，苏母又气又心疼，“别哭了，不会就去学！”
“妈……”苏芊芊把那通匿名电话的事还是说了出来，“他们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苏母当即皱眉，没反应过来苏芊芊说的是什么。
“是一个匿名电话，他说是他把我从拘留所……”
这次苏芊芊还没说完就被苏母打断。
她们的对话都有录音监听，有些话不能说的这么明显。
“好了我知道了，他们说什么意思？”苏母眉头紧锁，生怕苏芊芊吃亏。
“让我接替你的位置继续为他们做事。”苏芊芊如实回答，“还说会给我报酬。”
“什么报酬？”苏母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对。
当初那个机器音和她说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意思。
话里话外都是威胁，想让自己心甘情愿为他做事罢了。
怎么到苏芊芊这，就成了等价交换？
“你确定他们是这样说的？芊芊，他们很危险，你不要有任何隐瞒。”苏母不禁握紧拳头，
苏芊芊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妈我想过了，就算他们很危险，对我也造不成什么威胁不是吗？我一无所有了。”
这话让苏母沉默下来。
“他们说能帮我嫁给傅宸泽，到时候我就可以把你弄出来了，妈，何乐而不为？”
苏芊芊一心想要说服苏母，身子前倾，就差趴在玻璃上说话了。
看她一脸急切，苏母也只能妥协，“好，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干涉。”
会面还剩下五分钟，接下来的时间里苏母教苏芊芊怎么去公司拿回话语权，还告诉她应该怎么对付那些小股东。
苏芊芊手忙脚乱地答应下来，也不知道真记住了多少。
从公安局出来，苏芊芊怅然若失。
她感到十分无助又孤独，在这之前她遇到什么事还能找苏母来安慰。
现在她只能一个人扛着。
同一时间，苏鸢正在秦渊家里给秦老爷子问诊。
治疗结束后她并没有立刻离开，因为秦渊叫住了她，让她等一下。
苏鸢估计应该是昨天谈的那件事，说了声“好”就在楼下客厅安静等待。
秦渊也没闲着，一直在书房里远程办公。
等签约成功的消息发过来后，他下楼，传达给了苏鸢。
“现在已经完成第一步了，接下来的事情水到渠成，苏小姐就等着好消息吧。”
秦渊看着苏鸢说道。
苏鸢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意，“好，那就辛苦秦总了。”
“别这么说，比起苏小姐要做的事，我这算不得什么。”秦渊依旧是客客气气的。
秦渊又客套两句，苏鸢听到他问，“能否问一下苏小姐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吗？”
“让苏芊芊身败名裂。”
苏鸢第一次下定决心要整治苏芊芊。
这并不容易。
“说实话，我不觉得吃惊。”秦渊说，“如果是我的话，早在半年前苏芊芊就已经付出代价了。”
“很显然，你不是我。”苏鸢一耸肩，“秦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风格，我可能更习惯隐忍。”
“那这方面我还是要和苏小姐多多学习。”秦渊一摊手，没有一丝戾气。
他们两个又不是敌人，没必要针锋相对。
从秦家离开后，苏鸢直接去了奶奶那里。
她不忙的话就会一天去一次，如果忙就两天一次。
抵达疗养院时正好中午十二点，是疗养院吃饭的时间。
奶奶的营养餐有专人负责，每天都配比好送到她的房间。
苏鸢到的时候，送餐的人刚好进去。
她走路没什么声音，从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身后跟着进去，就站在门口并不出声，想看看他的服务态度是不是像宣传的那么好。
只见那个男人把饭菜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对坐在窗前的奶奶说，“开饭了。”
奶奶看他一眼，并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后的苏鸢，随后一脸冷漠的收回目光。
嘴里还嘟囔着，“又不是小棠。”
原来自己不在的时候奶奶就是这样等待的。
苏鸢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爷爷的话。
“你会那样做吗？”
会对傅宸泽袖手旁观，看着傅氏集团成为他人的囊中之物，看傅宸泽陨落成一个普通人吗？
在今天之前，准确说是在此刻之前。
她都是非常坚定的。
会。
为什么不会？
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就算是傅宸泽也一样。
五年前，傅宸泽是如何冷漠的，她现在就如何回敬。
可现在犹豫，是因为傅宸泽一旦倒台，奶奶会伤心的。
她不想看到奶奶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