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虹一愣，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一件也没卖出去？我没听错吧？”
最后的话她是半开玩笑的说出来的。
因为这太不真实了。
肖玉淑看着她一脸无奈地点了点头：“沈老师，真的是一件也没卖出去。”
“那不应该呀，会不会是现在刚刚过完年，大家不愿意买新衣服？”
肖玉淑郁闷地道：“沈老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真实地回答我。”
沈虹点头：“你说。”
“这件衣服的设计，你有没有抄袭别人的设计？”
“那怎么可能呀！我过年的时候一直在家里设计这件衣服，整个省城里根本就没有重样的！这个设计我绝对没有抄袭别人的设计！”
肖玉淑叹气地道：“可是你知道吗？我们之所以卖不出去，就是因为我们每到一个地方，人家手里全都已经有货了。而且跟咱们的衣服一模一样！
他们进货的时间比我们要早好几天，这三天里，所有我跑过的进咱们衣服的，全都有这件衣服！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后来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第五家，每一家我都认认真真地比对，发现他们衣服的设计，不管是尺寸还是颜色，都跟咱们一模一样。”
沈虹听的一脸气愤：“怎么会这样？按说不应该呀，我设计的衣服从来没有给别人看过，更没有去看过别人的设计。”
肖玉淑摊手道：“可这件衣服已经铺天盖地的有了，我们想要再卖出去，除非去更远的地方。否则在咱们省里推销，根本是不可能的。”
沈虹的脸色难看至极：“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敢向你们保证，这件衣服我绝对绝对没有抄袭任何人的！”
旁边的黎永安道：“肖经理一直坚信这一点，这三天我们去的时候，对方都是怀疑我们偷了别人的设计。但是肖经理就是坚信你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可他们的衣服到底从哪儿来的，我们也想不明白。”
高玉珍和一众女工们听着这事，全都诧异不已。
她们全都盼着这次的衣服，能够一炮打响呢。
谁能想到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高玉珍道：“我看这事还是跟我弟妹说一下吧，她比咱们聪明，肯定能想出怎么回事？”
肖玉淑点头：“对！现在只能找小苏问问了。”
陆红霞道：“我去收音机厂找她。”
还好苏灿现在就在收音机厂里，陆红霞骑上一辆自行车便赶了过去。
苏灿正在办公室里研究收录机的事，便看到陆红霞急急火火地赶了过来。
“三嫂，服装厂那边出事了。你过去看看吧。”
苏灿笑着放下手里的笔：“红霞，出什么事了？”
“咱们这次加工的衣服，江婶出去转了一圈，结果一件也没卖出去。”
苏灿纳闷地道：“不可能吧？沈老师这次设计的衣服我看过了，非常的不错。不可能卖不出去。”
“因为所有进货的那里，人家已经进了一批咱们这样的货。江婶把咱们的衣服跟他们的衣服做了对比，不管是颜色还是尺寸，还是样式，全都是一模一样的。
她和黎叔跑了三天，这三天里跑过的所有的进货商，全都有这件衣服不说，人家比咱们的时间还提前了好几天。”
旁边的胡立看着苏灿道：“会不会是又有人捣乱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已经让人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只要是跟苏灿有关的地方出问题，都会让人第一时间想到那只幕后黑手。
苏灿把手里的东西放好，起身道：“走吧，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跟你一起。”
胡立也跟着苏灿一起去了服装厂。
去的路上，陆红霞又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苏灿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具体的细节还得问江婶才行。
几个人赶到了服装厂，一进大门便看到院子里围满了人，女工们听说了衣服一件也没卖出这件事，都无心回家，在院子里讨论这件事。
一时间闹的人心惶惶。
新年第一单就出现了这种情况，大家的心里都有些没底。
苏灿一来，大家跟见到主心骨一样，全都围了上来。
肖玉淑不等苏灿开口，便把情况跟她说了一下，苏灿听完点点头，看着女工们道：“情况呢，我都知道了。现在天已经快黑了，大家先赶紧回家做饭去吧。”
沈虹一听立即对大家伙道：“对对对，大家都先回家吧。”
有人问了一句：“苏支书，明天我们还用来上班吗？”
大家伙都看向苏灿，这也是她们想问的。
苏灿淡淡一笑地道：“当然得来上班了，衣服卖不出去，又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把衣服做好，至于其他的，自然有其他人去处理。你们不用担心。”
沈虹立即意识到苏灿这是在安抚大家，便也附和地道：“对！有咱们的苏支书在呢，什么样的困难都不是困难，大家可以下班了，都走吧。”
两人的话一出口，现场的女工们也就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苏灿和众人便进了办公室里，关上了门。
苏灿看向肖玉淑道：“江婶，那些进货商全都是从南方进的货吗？”
“是的！我一再地强调让他们说实话，他们说全都是从南方进的衣服。再往下问，他们就不说了。我总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这次他们的嘴巴是真严，我估计应该是收了钱吧，反正想打听到一点有用的东西，根本是不可能的！”
苏灿点点头：“事出反常必有妖！一般来说，如果他们真的是去南方进货，怎么也会有一些出入，不可能做到全部统一，既然他们做到了，那就说明有大问题！”
沈虹看着苏灿憋屈地澄清：“小苏，我向你保证，这次的设计我绝对没有抄袭任何人的想法！”
苏灿道：“沈老师，我相信你！江婶刚才不是说了吗？所有人的回答几乎是一样的，这就是问题所在。
我们去一趟南方，会遇到不同的人，进货也不可能去同一个地方进，价格也不可能一样。回来坐的火车到家的时间，都不可能一样。
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根本就没有去过南方！因为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是赶不回来的。”
鹏城她可是去过不止一两次了，去的时候坐多久的火车，回来又坐多久的火车，她现在一清二楚。
胡立道：“应该有个人手里有一批这种款式的衣服，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这些进货商。
可是现在有一个问题让人纳闷，既然沈老师从来没有给别人看过这个样式，那对方是怎么拿到这个设计的呢？”
苏灿想了想道：“服装厂开工的时候，我已经在桃花村了。这个衣服沈老师没有给别人看过，那唯一泄密的地方就是我们桃花村了。”
高玉珍道：“弟妹，你的意思是咱们厂里这些干活的，又有人把样板给拿出去卖钱了？”
之前发生过这种事，自然是第一时间想到厂里的工人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