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事交给下史来。” 这么重要的差事让贞惠章喜道。
白渝澜又看向董轻科,说:“你负责膳食的上菜顺序和速度。”
董轻科松了一口气,应了。
见他们都能参与上,白渝澜便让他们回去休假。
回到后衙西花厅,见白皓月和季荷秀带领着大家在编彩绳,白渝澜想起白雪娘大婚前他奶带几位姐姐编彩绳的画面。
拉回思绪,收拢好有些落寞的心情,他走过去笑道:“这是在做什么呀。”
季荷秀抬眼看他,笑回:“编些彩绳送给来客,让他们也沾沾喜气。”
白渝澜看着那顺滑的五彩绳,惊讶中拿起一个编好的五彩手绳,看后道:“这线品相极好,不像是玉山有的。”
“何止是玉山,怕是连丰颗都寻不来一捆。” 白渝漆趁机放下手中的活,走过来道。
这个细致活不适合他,他做的慢不说编出来的花纹还不平整,还是不添麻烦了。
“所以是从京中带来。” 白渝澜放下手绳,坐在季荷秀身旁。
季荷秀笑着点头,“先前事情没有订下来,有顾虑不能编织,如今事情已经订下,我们加加工也就编完了。”
白皓月也笑呵呵道:“你大娘说彩绳虽只是添彩的喜物,但咱们也不能在这上面马虎,好的彩绳送人也能让旁人发自内心的欢喜许久。”
看他们都为他的事忙乎,白渝澜心里暖洋洋的,拿起几根彩绳并齐也加入编织行列。
白渝漆见状,只好又去做他那半完成的工。
不一会项见和曹肆整理好今年的公事,也来西花厅,见状,亦加入其中。
白渝澜看衙门的人都差不多在这了,就让左锦去喊石望生来。
就这样,日子在他们一边聊天一边编织手绳的时光里流逝。
大年三十一早
季荷秀亲自下厨带着喜妹、左锦、起赋包饺子,煮。
白皓月则和李辉、石望生一起在前后衙门、以及东西花厅的房屋檐,挂上灯笼。
项见、曹肆以及白渝漆在前衙摆桌子、铺纸张、写春联。
只是今年的春联的内容与往年不同,迎春纳福的同时还喜运临门好事成双。
因为村民都置办了红纸,所以春联不再从衙门领取,而是提前几天自己裁剪好,去找识字的学子帮写。
白渝澜想帮忙,但是去了哪里不让他插手,无奈转了一圈回屋内又坐下,取一本书读 读不进去……
再回院中,灶房那边的饺子香味已经飘出来,他闻着味进到灶房。
“去去去,当了官就不要总往灶房跑,这是我们女人和小孩的活;你要是闲不住啊,就去写几幅对联。” 季荷秀单手将他推出灶房。
白渝澜无奈的看着他娘:“当官了也是娘的小孩啊,娘都能亲自下厨,我怎么就不能进了。”
季荷秀道:“其他时间你都可以进,就这两天不行。”
“少爷,你就听夫人的话吧,大年和初一男子是不能靠近灶房的。” 喜妹在后面道。
“…………这是什么道理,书上可没有说的。” 白渝澜辩道。
“怎么没有,不是有句话叫……叫……什么来着?” 季荷秀想不起来是怎么说的,只好说:“就是说男子要远离灶房。”
白渝澜思来想去,问:“娘说的是不是‘君子远庖厨’?”
“对对对,是这个。这书上不是有这句话吗?”
白渝澜无奈摇头失笑,解释道:“这句话出自‘齐桓晋文之事’,上下文是‘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远庖厨也。”
“…………” 季荷秀想起以前在青山县被郭夫子启蒙时背文的支配感,连连摆手往里走,说:“什么也也也的,听不懂,你快出去别耽误我做今年的最后一顿早饭。”
正打算译文的白渝澜呆愣在原地,待看懂他娘逃似的背影,慕然失笑,笑道:“好,听娘的。”
他走后,季荷秀才问起赋,“起赋,渝澜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起赋随即道:“大人的那句话是说‘有道德的人对于飞禽走兽:看见它活着,便不忍心看它死;听到它(哀鸣)的声音,便不忍心吃它的肉。因此君子不接近厨房’。 这是孟子和齐宣王的一段对话,被有心之人拆解出,用来逃避灶房的责任。”
喜妹一脸欣慰和自豪的看着起赋,后对季荷秀笑道:“少爷将起赋教的很好。”
起赋笑着看向他娘,应道:“大人确实教会我很多道理。”
季荷秀回神,笑道:“也是你们聪慧,能通理。”
“这篇文章是说什么的,怎么会聊到这个?” 喜妹好奇,怎么书中还有这些贴近生活的言论。
起赋知道说文中原话他们听不懂,就用生活中的话对他们描述了文中的对话。
他说完后,左锦说:“文中说的是政事,但是刚刚大人那句话的真实意思是:‘听不得动物的哀鸣和死亡就选择远离杀生之地,以求眼不见为净;可是,若真不忍心的话,不该是不再食其肉吗?”
起赋的话喜妹和季荷秀都有些云里雾里,但后面左锦的大白话她们懂了。
“还好我没有不忍心,家禽本就是生来让人食用,以补充营养的;至于那些怪异的,如虎、猴、猫这些属于动物和宠物的禽类,不该被用来满足胃腹之欲。” 季荷秀道。
白渝澜走回前衙,看着他们三个贴对联。
六房的联是四字的,大堂因属于公堂,不能贴张对联。至于寅宾馆和各种庙及狱房都贴了;二堂后的役宿、县医处以及县丞役、主簿役都贴了,东花厅和西花厅贴的最喜庆。
饺子煮好后,他们也忙完在收工。
饭后,大家围在桌边交谈,岳峙进来交给白渝澜一封信,他拆开看后面露惊讶。
他起身向众人告辞进了屋,大家心中好奇是什么事,但没有问。
回到屋内,白渝澜眉峰再也舒展不开,他确认般又拿出信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