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一脸景仰的看着姜开原：“二叔，你这招借刀杀人实在是厉害，小弟佩服，佩服。”
这马屁拍得相当到位。
虽然辈分有点乱，姜开原丝毫不以为意，很大气地拍了拍李乐：“小伙子也不错嘛，很有前途。以后跟着二叔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正在两人肉麻的进行商业互吹时，旁边的姜媚泼了一盆冷水：“这钱虽然是多拖了几天，还是要还的吧？我刚才查了下，咱们所有的外账，加起来足足有两百万银钱，就算是咱们在京陵城开的那家闻香楼，鼎盛时期一年的收入也不过百万两，你现在这破烂地方，到哪去找钱还？”
李乐吓了一跳，虽然知道这个数字不会少，还是被姜媚报出的两百万惊吓到了。
按照地球那个时代的购买力，这些钱足足可以在一线城市繁华地带买一栋楼了。
“二叔，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对了，她们过来要提钱，你也不看一下契约期限的吗。”
李乐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个年代的金融业这么粗线条的吗。
姜开原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愁眉苦脸地说：“这些细节平时都是秀儿姐来管的，我哪里想到这么多。一直以来，大家存钱、取钱其实也没这么严格，都是要看点面子的嘛。和中原那边的钱庄比，咱这边还是没那么多规矩的。”
其实，在女王星这个靠口碑和信用的时代，就算在中原的钱庄，也没啥规矩。
李乐有点想念姜香兰了，要是香兰姐在这里就好了，理财算账这种事，一向都是她的专长。
愁眉苦脸的想了一会，李乐无奈的建议道：“媚姐，咱们先算算看到底有多少钱存在这里，日期快到的有多少，另外，把放贷出去的也清理一下，得有个还款计划了。”
姜媚点头称是，回头招呼卫筱菊：“香兰今天应该要到夕阳城了，你去接一下她，这种时候最需要她了。”
这俩人算是想到一起去了，不过，姜媚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对姜开原说出塞外风情茶馆的事。
她也是怕这位二哥嘴巴大，出去吹牛把底牌全部掏出去，到时引起对手的注意，那就没有退路了。
卫筱菊脑子一下没转过来，刚想张口问，李乐赶紧一把拉着她耳语几句，这傻丫头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一边起身往外走，卫筱菊还不满地小声抱怨着：“就你们心眼多。”
“媚姐，二叔，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太寻常，咱们可能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李乐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该死的预感又来了。
姜开原倒是不太在乎：“能有多大点事，不就是取钱嘛，咱又没乱花钱，问题不大，问题不大，咱们还是赶紧开始算账吧。”
能够不去找金秀儿，姜开原简直是喜出望外，至于还钱的这点小插曲，倒没让他太过担心。
这些年借贷生意做得挺顺利，以前也经常碰到过提前支取的情况，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虽然这次来提款的人有点集中，背后应该有人在使坏，姜开原还是相信不会有多大事的。
非常凑巧，据说卫筱菊在出城的路上就遇到了姜香兰，没多大一会儿两人就回到了闻香楼。
这个世界还是很奇妙的，有缘分的人，果然还是很容易碰到一起的嘛。
有了专业人士的加盟，盘点的速度就快了很多。
本来闻香楼的业务也不复杂，金秀儿的管理也都是井井有条，大半天时间下来，基本就把账目算了个清楚。
李乐陪在姜香兰旁边，现学现卖也收获不少。他那古怪的记录和计算方法，也让姜香兰也大开眼界，打定主意要抽空好好找这小子聊聊，把他肚子里的那点货都掏出来学习学习。
财务状况还是不错，正常营业收入每月一万左右，借贷收入将近三万，最重头的是每年盐铁份额差价，可以收入五十万。
也就是说，一年的收入将近一百万。
这个收入，在汤谷所有的青楼产业里，除了原来京陵城的闻香楼，应该没有其他地方能比得上了。
姜媚原来计算的数据基本上是对的，存放在这里的款项足足有两百万，绝大部分都是三大帝国的商人存放在此处的。
由此可见，夕阳城商业的繁荣程度相当之高，商人们的利润都挺丰厚的。
放出去的贷款两百二十万，比存款稍多，说明闻香楼的财务状况还是正向的，这些年的经营，还是有利润的。
从日期上来看，最近三个月到期的还款总计一百五十万左右，应收的贷款有两百万，其余的借贷合同稍微长一点，大部分也都是半年内的。
按照正常的轮动，资金应该不会出现问题。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姜开原长吁了一口气，开始想起金秀儿的好处来：“我就说嘛，咱们是正经做生意的，有秀儿姐平时把关，没问题的。”
姜媚横了他一眼：“就你这懒劲，还挑三拣四的，明天你继续去请秀儿姐回来，要没有她，我看你早就去大街上要饭了。”
姜开原用求救的眼光看向李乐。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两人现在有变成一丘之貉的架势。
李乐这次没让他失望。
“媚姐，我想了想，这几天恐怕还真不能让二叔去了，目前最要紧的是赶紧催款，把要到期、将要到期的钱，都赶紧收回来，还有，近期不能再放款出去，切记切记！”
姜媚想想也对，不过还是觉得李乐有点谨慎过头了：“二哥，就给你十天时间，赶紧去收钱，收完钱继续去请秀儿姐，想躲？门都没有！”
能赖一天是一天，姜开原连连点头答应，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把钱都收足。
李乐貌似漫不经心地拿起一张借贷单：“杜义诚，域香茶行，借款八十万，借款时间，嗯，就是一个月前，短期拆借三个月。二叔，做茶叶的都这么赚钱吗，一下子贷款这么多。”
姜开原语重心长地教育着李乐：“西域这地方，不怎么产蔬菜，所以大家被迫要多吃肉。茶叶是可以解腻的，也可以补充蔬菜的缺失，所以啊，在西域这块地头，除了盐，就算得上茶叶是必需品了。年轻人，要加强学习呐。”
李乐连连点头表示受教：“二叔您说得对，这人跟您熟悉吗？借这么多，不会还不上吧？”
“你说杜老板啊？那是我好哥们，认识也有十年八年了，他的生意做得挺大的，秀儿姐搬走那段时间，他经常过来陪我喝酒解闷，是个仗义人。怎么？觉得这钱不该借？”
姜开原有点不满，这不是怀疑自己的眼光嘛。
轻叹一声，李乐问道：“这钱也是找你喝酒的这段时间借的吧？”
姜开原吹胡子瞪眼，有点不高兴了：“是啊，他最近有个大生意缺钱周转，我了解过，还是靠谱的，放心，包在我身上。”
最后来了一句：“大不了卖了这闻香楼还钱呗。”
姜媚一巴掌扇过去：“反了你了，这是咱们辛辛苦苦挣的钱建起来的基业，你这败家玩意，说卖就卖啊？”
李乐心中的不详预感越来越强烈，不过事已至此，只能静观待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