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块带着香气的香皂从木槽里取出来时，毡包房的人都围了过来。
皂体洁白细腻，比普通的皂角光滑多了，放在水里轻轻一搓就起了丰富的泡沫。
陆丰茂拿起一块香皂，激动得手都在抖：“好东西！这真是好东西！”
爱宝看着大家惊喜的表情，又想起了昨晚在空间里看到的书。
她悄悄跑到草堆旁，扒开灰烬，心里充满了希望。
傍晚时分，月亮按时回来了，身上沾着些草叶，显然玩得很开心。爱宝把它领进空间，给它刷毛时，发现它的蹄子上沾着些红色的泥土。
“你去河谷那边了？”爱宝问道，月亮点点头，用脑袋蹭她的手心。
河谷正是爷爷打算开垦荒地的地方，爱宝忽然有了个主意：“明天你去看看那边的土地，要是适合种土豆，就回来告诉我。”
月亮打了个响鼻，像是答应了。
爱宝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觉得草原的夜晚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达瓦再来检查时，看到晾在架子上的香皂，眼睛立刻直了。
那些香皂切成了整齐的方块，每块都用干花包着，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比他见过的任何皂角都精致。
“这是你们做的？”他拿起一块，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
陆丰茂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是的，达瓦大人。”
“这些香皂用料是草原才有得东西，想必能卖个好价钱。”
达瓦看着皂体细腻的质地，心里打起了算盘。
要是把这些香皂献给殿下，肯定能得到赏赐。他冷哼一声，装作不屑的样子：“还算有点用处，继续做，越多越好。”
看着达瓦离去的背影，爱宝悄悄对爷爷说：“我们还能做更好的。”
她知道，空间里还有很多珍贵的花草，能做出比这香十倍的香皂。
日子一天天过去，营地的香皂越做越多，种类也越来越丰富。
爱宝每天都会偷偷从空间里拿出带着清凉气息的薄荷，薄荷皂洗完手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
陆丰茂则在河谷那边开垦了一小块荒地，种下的土豆已经冒出了嫩绿的芽。
他每天都会去看看，看着那些新芽在风中摇晃，心里就充满了希望。
月亮成了草原上的一个传说，牧民们偶尔会在深夜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在草原上奔跑，快得让人以为是幻觉。
只有爱宝知道，那是月亮的身影。
这天晚上，爱宝躺在草地上，看着月亮在远处奔跑，忽然觉得，就算草原再凶，就算日子再难，只要她们一家人在一起，有土豆可以种，有香皂可以做，就一定能在这片草原上活下去，而且会活得很好。
她想起空间里那本还没看完的书，里面说。
只要肯努力，再贫瘠的土地也能长出庄稼，再艰难的日子也能开出花来。
爱宝觉得，这句话说得真对。
日子像草原上的溪流，不疾不徐地淌着，转眼就到了牧草泛黄的时节。
河谷边那片新开垦的土地上，土豆藤蔓已经爬得满满当当，肥厚的叶片在风中舒展，藏在泥土下的果实正悄悄膨大。
陆丰茂每天清晨都要去查看，枯瘦的手指抚过叶片上的露珠，眼里的光比晨雾还要亮。
“再过半月就能挖了。”他蹲在田埂上，回头朝跟来的爱宝笑。
爱宝用力点头，小辫子在风里晃悠。
她昨天偷偷往地里浇了些空间里的泉水，今天就见藤蔓又蹿高了半指。
这秘密她谁也没说，连月亮都只是用湿漉漉的鼻子蹭她手心时，才会被她悄悄告知一句“要替我保密呀”。
营地的皂坊已经像模像样了。
几块平整的石板搭成工作台，上面摆着十几个木槽，晾着不同颜色的香皂。
浅黄的是野菊皂，淡紫的掺了薰衣草，最受欢迎的还是薄荷皂。
“这批薄荷皂得留着。”陆丰茂用布仔细擦着一块刚脱模的皂，“下个月商队会从南边来，咱们换点蔬菜种子。”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不是月亮那种轻快的踏踏声，而是带着沉重的铁蹄音。
陆俊才爬到了望的土坡上看了一眼，脸色沉了下来：“是达瓦的人，这次带了辆马车。”
果然，没过多久，一队士兵就勒马停在营地前。
达瓦没亲自来，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副手，他一脚踹开挡路的木桩，粗声喊道：“达瓦大人有令，把你们做的香皂全装上马车！”
副手挥挥手，士兵们立刻涌进皂坊，粗鲁地将架子上的香皂往麻袋里塞。
爱宝看着那些精心包裹的香皂被揉得变了形，忽然想起空间里那个装满干花的储藏室，心里悄悄定了定神。
那夜，毡房的灯亮到了天明。
爱宝把玫瑰纯露掺进融化的羊油里，又加了些空间里的蜂蜜，搅得胳膊都酸了。
吕婉柔和杜含梅轮流替换她，木桨在大铁锅里划出圈圈涟漪，直到油脂变成奶油般细腻的质地。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块嵌着整朵干玫瑰的香皂脱模时，连最沉稳的斯琴都倒吸了口气。
皂体像冻住的月光，里面的玫瑰花瓣清晰可见，轻轻一摸，指尖就沾了甜香。
“这哪是香皂，简直是宝贝。”陆俊才啧啧称奇，“商队见了怕是要抢。”
爱宝却望着远处的河谷，那里的土豆叶已经开始泛黄。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就在达瓦把皂带走不久后，许久没见的喀索朗居然亲自过来了。
陆丰茂趁机提出要开垦更多荒地种土豆。
秋末的时候，河谷边的土豆迎来了丰收。
陆丰茂带着大家挖土豆，翻出来的全是沉甸甸的黄皮土豆，最大的有拳头那么大。
爱宝数着筐里的土豆，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她偷偷从空间里移出来的土豆种，果然比普通种子长得好。
“够吃一整个冬天了！”格兰花把土豆装进麻袋，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吕婉柔用新收的土豆炖了一大锅肉，香气飘满了整个营地。
爱宝啃着粉糯的土豆，看着爷爷和叔叔们喝着青稞酒笑谈，忽然觉得草原的风都变得温柔了。
月亮不知从哪里跑回来，嘴里叼着一束紫色的野花，放在爱宝脚边。爱宝摸了摸它光滑的马背，轻声说：“你身上怎么会有棕色的毛毛？”
月亮打了个响鼻，像是在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