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这个人吧……别的毛病没有，就是挺抠门的！”
姜龙边递给李全胜烟，边笑着摇了摇头：“我跟你说……别看他是什么乡政府的办公室主任，可我到现在，也没喝过他请的一次酒……”
将打火机放下，姜龙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脚尖在空中摇晃着：“可我倒是请了他四五次了！”
扭头，给了李全胜一个苦笑的眼神：“据说……他老吴在乡政府，这么多年了，他自己还是那辆破二八杠，所以啊，有人说他不升职，也跟他这个毛病有关。”
低着头，李全胜若有所思地道：“抠门可不是什么毛病吧？”
姜龙斜了眼他，未置可否。
两人沉默了会，李全胜抬头：“哎……他老婆这段时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她？”
姜龙眉头微皱，夹着烟的手，在膝盖上放着，那烟雾笔直地向上：“哎呀，我对他媳妇倒是……哎，你老李的意思是吴立真的……不会吧？”
“为什么？”
李全胜歪头，目光略显尖锐地看向对方。
“这……”
姜龙和他目光相遇后，笑了下，吧嗒了一口：“是这样的，吴立这辈子老来得子，三十来岁才生了个儿子……这不刚刚把儿子供出去，今年，对今年就毕业了，他也快退休了……你说他这个时候搞出这事情，不太可能吧？”
点了点头的李全胜，靠在沙发上，“嗯”了一声，但又像是想到什么：“不过，也不是没有动机。”
“动机？”
姜龙愣了下：“什么动机？”
“钱……”
李全胜把烟插进了烟灰缸内，他起身：“我去找找他媳妇……也许能聊点什么来！”
“你去哪啊？”
姜龙见他朝门口走去，也忙起身，可李全胜却依然风风火火地走出了屋，不过，门外还是传来他的声音：“随便转转……你别管我了！”
“这人……”
姜龙摇了摇头，他转身刚刚要走去办公桌，电话响了：“哎……对对……潘书记你这电话打晚了……人家刚刚走……我看还是算了吧，这老李的为人你可能不了解，他啊，工作起来命都不要……”
电话那头的潘磊，笑着道：“如果他不走……那咱们就晚上……怎么说也该尽尽地主之谊不是，姜所啊，这个你安排吧，就这样……”
放下电话的他，脸色却渐渐凝重起来，他背着手，在屋里来回地踱步了半天，才眉头紧锁地停下：“李全胜突然来……这不正常啊？”
“行了……”
坐在沙发上的陈晓楠，淡淡道：“他和赵成良关系不错，不过，一个警察，他能怎么样？现在这件事纪委那边在办，他啊，就是狗拿耗子……”
“那？”
潘磊瞧了眼她：“还是点和他碰一面……探探虚实的好。”
“可你也别太明显……这种人鼻子灵敏的很……别真的让他觉得你有什么问题。”
“那是那是……”
潘磊点头，但跟着又脸色一沉：“不过，怕就怕，他就是带着有色眼镜来的我们青峰乡，哼！”
而另一边，瓯越江的江面上，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融化，冰块随着江水，像是早高峰地铁里的人们，拥挤着，一点点向着一个方向流去。
堤坝上，水泥裂缝中的枯黄的杂草，随着西南风摇摆着，春风一样刺骨，站在黑色商务车旁，孙一龙把领子向上拉了拉：“事情就是这样……萧教，这次可就要指望你了。”
“麻烦！真的有些麻烦！”
萧坤眉头微皱地吧嗒了下嘴角，叼着的“华子”，他斜了眼身旁的孙一龙：“怎么搞的……巡视组现在就在江峰县……你知道这个时候出一点问题，那可能都是惊动天的事啊？”
带着些责备，他语气有些不耐烦地道：“有些事……我出面也不一定适合……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孙一龙敲了敲身后的车门，门缓缓开启，只见里面是四个漆黑的箱子：“里面有一箱是给你的……另外三箱你看着办。”
萧坤的眼神亮了下，但嘴角还是微微地向下，撇了撇：“行了，这事有些难办……真的！”
他说着难，可却看了眼车里坐着的孙一龙手下：“搬我车上去吧！”
说完，萧坤背着手朝前面走去，孙一龙给手下一个眼神后，跟了过去。
走了大约二十来米后，萧坤才小声道：“孙总……人怎么处理的？干净嘛？”
“放心，干这个的都是我得力的手下……但那个活着的？”
萧坤脸色一冷：“最好是除掉……反正已经这样的，多一个不多，留着也是个祸患！”
“嗯！”
孙一龙眯着眼，瞧了下他后，点头：“要不说你萧教懂这个……关键时候还得你来给我拿主意啊！”
“哎哎！”
萧坤笑着摆了摆手，他转身，站下来看向江面：“孙总啊……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最难的是让这些女孩的家属不告……现在不是以前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萧坤这才转身道：“事情我会帮你想办法……就按我说的……你等消息吧！”
扔了这么一句，不是绝对的答案，萧坤转身离开。
看着他走远，孙一龙眯着眼，嘴角浮了一抹的冷笑：“真他妈的……老子帮你坐上这个位置，现在倒跟老子摆起了官架子是吧？妈的……什么东西！”
气呼呼地也走向车子，孙一龙却在坐进车内后，摸出手机：“哎……把她也处理了吧……嗯，要做的干净些！”
电话那头的李军，放下手里的筷子，他看了眼面前的老二：“你少喝点……”
朝他傻笑的老二，却端着酒盅，又喝了一口。
瞪了眼对方，李军起身，他摸出烟叼在嘴里，走到厨房里，很快，一把尖刀被他别在了后腰。
推开后门，他摇摇晃晃，带着几分醉意地来到地窖前。
点着烟，李军将地窖门挂着的锁，拿下来，他打开后沿着梯子下到里面。
拉了下墙上的灯绳开关，昏暗的灯光，让大约十几平大小的地窖内，一下子亮了很多。
墙角，被捆着的张丽，布头堵着嘴，眼神中带着一点惊慌地看着他：“唔，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