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壮全程盯着秦梦茹带三个孩子离开自己家，才松口气。
他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比打了一场硬仗还累。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手机，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秦梦茹梨花带雨的脸，一会儿是她刚刚贴上来时温软的触感，一会儿又是那三个孩子眼巴巴望着食物的眼神。
“特娘的.......”他低声骂了一句，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这女人，就是个麻烦。
天大麻烦。
沾上准没好事。
他王大壮行走江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能栽在一个带仨孩子的少妇手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大壮看看秦梦茹那辆撞的不成样的车子，又看看即将消失在胡同口的身影，鬼使神差就施展隐身术，跟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究竟住在什么地方，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夜色渐浓，胡同外的路灯有些昏暗。
秦梦茹一手牵着小雅，一手牵着小慧，小武则闷头跟在后面，母子四人的影子在灯光下拉得很长。
他们穿过一条街，拐进了一个更窄的巷子。
这里的房子明显老旧许多，墙皮斑驳脱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
王大壮本以为秦梦茹是和自己住一个胡同，现在才知道不是。
没想到仅仅隔着一条街，简直天壤之别。
最终，秦梦茹在一个大杂院门前停下。那院门破旧，门板甚至有些歪斜。她掏出钥匙，费力地开了锁，带着孩子们走了进去。
王大壮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隐身站在院门口朝里望。
院子里杂乱地堆放着各种废旧家具和杂物，仅留出一条窄窄的过道。几间低矮的平房围合着小小的天井，晾衣绳上挂着些半旧不新的衣物。秦梦茹领着孩子走向最里面那间，窗户里透出的灯光十分昏黄。
隐约能听到隔壁传来吵闹的电视声，还有小孩的哭闹。
王大壮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这不就是电视上那些几家合住的四合院吗？
“妈，刚才那个叔叔家的四合院真大。”小慧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我们什么时候也能住上那样的房子呀？”
秦梦茹开门的动作顿了顿，声音有些发涩，“快进去吧，外面冷。”
小武却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与他年龄不符的嘲讽，“妈，你是不是又想去勾引那个叔叔？就像以前对李叔叔、张叔叔那样？可惜人家看不上你。”
“小武！”秦梦茹猛地转身，声音颤抖，“你胡说什么！”
“我哪有胡说？”小武梗着脖子，“你都主动贴人家身上了，当我没看见？可惜人家嫌我们累赘，不要你！”
昏暗的光线下，秦梦茹的脸色惨白如纸，扬手就想打下去，可看着儿子倔强又带着恨意的眼神，那只手终究无力地垂了下来。她颓然地推开房门，“都进去，睡觉。”
王大壮站在院门外，将这番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眉头紧锁，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原来这女人还打过这种主意？难怪刚才.......他摇摇头，正准备离开，却听到屋里传来压抑的啜泣声，还有小武不耐烦的吼叫，“哭什么哭！烦死了！”
接着是秦梦茹带着哭腔的呵斥，“小武！你怎么能这么说妹妹！”
然后是更混乱的争执声，夹杂着孩子的哭闹。
王大壮脚步顿了顿，神识下意识地探入那间狭小的平房。只见屋内陈设简陋，家具老旧，墙壁上甚至有渗水的痕迹。秦梦茹蹲在地上，试图安抚哭泣的双胞胎，小武则气呼呼地坐在一张旧沙发上，拳头攥得紧紧的。
“要不是你们.......要不是你们.......”小武低吼着，后面的话却含糊不清。
秦梦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小武，你.......你说什么？”
小武别过脸，不再吭声，但紧绷的侧脸线条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王大壮皱眉，心里那点因为秦梦茹先前举动而升起的厌恶，莫名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
这女人是不容易，可这日子过得，也真是一地鸡毛。
那个叫小武的孩子，不是秦梦茹的孩子，但她竟然一点不嫌弃。
关键是，那个小武一看就是个坏种，对秦梦茹还不好。
照这么发展下去，小武长大肯定是个白眼狼。
这种白眼狼，也不知道秦梦茹还留着干嘛，直接强行送给他爷爷奶奶好了。
王大壮隐在暗处，心里直犯嘀咕。
这秦梦茹，脑子怕不是被门夹了，养这么个白眼狼，图啥？
正想着，屋里又传来秦梦茹疲惫的声音，“小武，妈妈知道你不容易，但妹妹们还小，你是哥哥.......”
“我不是她们哥哥！”小武猛地站起来，眼睛通红，“她们有爸爸吗？我没有！我爸爸死了！都是因为你！是你克死他的！”
这话如同尖刀，狠狠扎进秦梦茹心口。
她浑身一颤，脸色瞬间灰败下去，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两个小女孩被哥哥狰狞的样子吓得哇哇大哭，扑进妈妈怀里。
秦梦茹紧紧搂住女儿们，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王大壮在外面听得直皱眉。
这小子，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他几乎能想象到秦梦茹此刻的心情。
可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一个外人，又能说什么？
他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这浑水，他是真不想蹚。
可刚迈出一步，就听到屋里传来“啪”的一声响，像是巴掌声。
“莫非是秦梦茹打小武了？”王大壮脚步不由一顿，神识再次扫过屋内。
小武猛地推了秦梦茹一把，秦梦茹猝不及防，踉跄着撞在身后的旧桌子上，腰眼磕在桌角，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煞白。
“妈！”两个小女孩吓得尖叫起来，扑过去想扶住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