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唐菀很不舒服，涨得脸红。
信任他，这辈子都不可能。
但寒灾的事，确实要靠他。
她艰难地咽了咽。
周危的目光从她的嘴角，滑落到她纤细雪白的脖颈上，喉结跟着滚了滚，松开了她。
她肌肤的触感，还留在他的指尖，好似被灼烧了一般。
唐菀一脸真诚地说道：“臣妾之前也并不肯定。”
“温御医告诉臣妾，还没入冬，冬季病情就已经暴发了，大家都在抢药，臣妾就有留意。”
“皇上离京之后，正好是大雪。”
“臣妾去了几次泰安堂，发现到处都等着看诊的病人，最近死的人数也在增加。”
她的手按在面前的册子上。
“无论如何，等小寒，大寒之后，会有长达一个半月之久的酷寒时期。”
“现在，很多人都已经没有足够的御寒物资，药物。”
“到时候，他们肯定撑不过。”
“臣妾这才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今天恰巧遇到钦天监大人，就问了一句。”
“即使没有这些，臣妾这几天，也会让温御医，给皇上上奏折。”
唐菀直直地看着男人，眼中全是期盼。
这场寒灾，只有他，才能带着所有的人，安然撑过。
周危的目光温柔了下来，眼底一片绻缱：“朕等着。”
唐菀松了一口气：“谢陛下。”
周危看着她恭敬疏离的样子，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朕还没吃饭。”他硬着头皮说了句，脸有点红。
他何尝这样过，简直丢人。
唐菀一顿：“皇上早点回去用膳，恭送皇上。”
周危委屈得眼睛都红了：“御膳房这个点，不一定有吃的。”
唐菀：“？”
御膳房敢少皇上的晚饭？
看着男人汹涌又克制的模样，唐菀没有再多说。
“宋嬷嬷。”
她叫了一声，宋嬷嬷进来。
“你去叫青环做点吃食，给皇上送过来。”
“朕胃疼。”他又说了句，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唐菀一怔，脸不自觉地热了热。
这男人这副模样，简直折磨人。
“臣妾呆会儿去看看，有没有药。”
又跟宋嬷嬷说了下几个养胃的菜单，宋嬷嬷离开，去后厨。
见男人还看着自己，唐菀想了想，又补充了句：“皇上要按时吃饭，胃是养出来。”
“难，朕身边，没有会照顾人的。”
唐菀眸光里闪过一抹审视：“皇上可挑些细心的宫女，过去照顾。”
周危眸色一沉。
他话都说到这一步，只差说，你到朕的身边来，照顾朕的生活起居。
让她唐菀这样去侍候一个男人，别说这辈子，永生永世，都不可能。
唐菀假装没有看到他的表情，拿起册子，边看边记录。
周危心里牵挂着寒灾的事，也没将心思全放在这些事情上。
豫、湘两省的事，还没有解决。
寒灾要来，他都觉得难以招架
更主要的是，他不想逼唐菀。
唐家的事，怕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吧。
如果她知道真相，会不会理解自己？
唐菀翻着医册，一目十行，并把相关信息，记录下来。
周危有些看不懂，便问道：“记录这些，有何用？”
“这是统计法，统计病人的情况，以及相应病情，可以大致知道，接下来大众病情的发展。”
这些，全都是22世纪的统计分析法，可以用来预测疾病的发展趁势。
周危好奇，唐菀便给他分析。
他连连称赞：“这倒是个好方法，朕的那些大臣们，怎么都不会？”
唐菀心想，他们自然不会，如果不是有上辈子的经历，她也不可能想得到。
“以前夫子教书的时候，也跟臣妾讲了一些，臣妾琢磨出来的。”
“觉得在医馆这么用，好用。”
“你的夫子呢？来朕的身边，定能帮上大忙。”
能把唐菀教成这样，定是能人。
唐菀脸色一青：“夫子他不在了。”
“抱歉。”
唐菀沉默不语。
周危又看了看她，要真是这样，她不会这么游刃有余。
姑且，就先这么信着她。
两人商讨着这些，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后厨就送吃的来。
眼看餐桌上菜要摆好，皇上向唐菀：“你不再吃点？”
唐菀瞥见男人带着关心的目光，心中毫无波澜：“臣妾这几天身子不适，这个点吃了，不消化。”
周危：“……”
他默默地上桌，自己吃着饭。
不一会儿，有内监来禀报：“皇上，太后请您过去一趟，有事相商。”
饭后，周危就要离开。
唐菀回了趟内间，从小药箱里拿了些胃药，给他。
周危拿药的时候，顺手就握住她的手：“朕什么时候，可以去看月儿他们？”
唐菀看他是真的想去看孩子们了，又想着，将来他有了其他的孩子，必然会冷落了这几个孩子。
就先让他们享受点父爱吧。
“明天吧。”
周危眼睛一亮，就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小山子从侧厅过来，向唐菀汇报道：“娘娘，尸体处理了，房间收拾干净了。”
“是一剑穿心，又准又快。”
唐菀一听，就知道是周危杀了武嬷嬷。
想来大燕奸细一事，皇上心里有数。
她沉重地吸了一口气。
“太晚了，去休息吧。”
“是，奴才送娘娘回房。”
他们一出了大厅，就看到小吉子在外面等着。
小吉子迎上来。
唐菀不由问道：“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皇上说，娘娘经常出宫，让奴才留在娘娘身边，照顾好娘娘。”
唐菀皱眉头。
她不喜欢周危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但这也由不得她拒绝，就让小山子带他下去了。
寿康宫。
周危一进大殿，就看到一箱一箱的银子，抬放到大殿上，刺眼得很。
“母后，你哪来的钱？”
太后看着他怀疑的目光，顿时来气：“怎么？哀家还会行贿贪污？”
“那不会，朕的母后，不是那种人！”
“哼！”太后才不会信他：“你那什么眼神？还盯上哀家的银子了？”
“怎么会呢，不过母后就儿臣这一个儿子，母后的东西，还不就是我的？”
这话，太后听得没那么难受。
“你想得美！”
“哀家给曜儿，炀儿，和月儿，也不给你。”
“你穿成这样，去干嘛了？”
太后第一次见他穿成这样。
跟他和唐菀成亲时的那套婚服，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