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比谢萧更理解白软软现在的心情。
虽然谢萧听了白泽的话都有些懵逼了。
这什么剧情反转？
谢宇跟天道是一样的人了?
能形容成人吗？
就是自己打自己可还行？
而且白软软自从谢宇死了之后，心里一直都天道是无尽的恨意。
可是忽然有一天白泽告诉她，你一直恨着的天道其实是谢宇？
这话要白软软怎么接受？
不止是白软软，应煊也接受不了。
“谢宇是天道？”他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的，“所以一直都是他在逗我们玩？当初白先生你算出来的其实就是他做了一个局让我们所有人都死吧？所以谢宇和天道是同一个人？”
黄皓也打从心里接受不了。
虽然他跟谢宇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自己确实是他点化成人的。
跟着他和白软软一起走了这么久。
只是那个时候他实在是太忙了，所以跟黄皓的关系不怎么样。
可是偶尔看到修炼的黄皓他也会点拨一下，黄皓从心里也是当他是半个师父的。
所以之前谢宇死，他虽然没有白软软那么疯狂，可是也是很难过的。
所以白软软这些年做的这么多事，他都一直没有说过什么，因为他也恨天道，他能理解白软软的痛苦。
可是现在白先生的话让他们觉得自己这些年就像是一个笑话。
这让他们怎么能接受呢？
黄皓脾气这么好都不能接受了，更别说应煊和白软软这两个暴脾气的。
但是白泽看到他们面容扭曲的样子却一点都不意外，“你们先冷静点听我说完。”
他叹了口气，“谢宇是天道没错，可是也不能说全是天道，我之前也说过，天道是没有丝毫感情的，可是谢宇你们除了谢萧之外都相处过，他没有感情吗？没有感情就不会有谢萧了。”
谢宇是天道，但是他不完全是。
之前妖怪横行，天道原本是最该公平公正的，可是它产生了怜悯。
这种不该有的情绪，它只因为看到一个母亲护着幼儿，最后丧命在妖怪手里。
它产生了怜悯。
甚至出手救下了那个幼儿。
这本不该有的情绪和出手，让天道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那个被救下的幼儿就是后来谢宇的师父，这一切都是有因果的...”
白泽的声音里面是叹息。
天道产生了情绪就不再公平了。
天道存活的太久了，它一直是没有形态的，无处不在。
它制造过很多的世界，也毁灭过不少的世界。
它是高高在上但是却又如此的寂寞。
可是以前的天道是没有任何类似于寂寞和怜悯的情绪的。
天道也是公平的，它发现不对劲之后并没有直接扼杀这些东西。
它把这些东西剥离了出来，送去了投胎。
这只是一种意识而已，天道并不在乎。
它向来公平，对世间万物都公平。
“所以谢宇出生了。他的出生让天道感觉到了危机，可是它还是选择了公平，没有提前扼杀他，而是试图让他修成正途...”
白泽的声音感叹，“它太执着于公平了，所以才会有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劫。”
众人沉默了下来，这不长的故事好像说尽了谢宇和天道的一生。
谢宇是天道对世界的怜悯情绪。
所以他强大到不像一个人类，而且他聪明。
他算尽所有，然后用自己来为这个世界谋取了一条活路。
这是他对世界的怜悯，也是天道对世界的怜悯。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果。
而他们只是因果中的其中小小的一环。
白泽看着白软软和谢萧，“谢宇终究是天道，他会对世间一切产生怜悯，所以他会救很多人，包括白软软。”
“可是他是天道，所以他注定不会有情根，谢萧是谢宇强行催生出来的，白软软是谢宇强行救回来的，这是他证明自己跟天道不一样的证据。”
“你们不要把他当成天道，他会不开心的。”
白软软的眼泪滴了下来。
从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早该有死劫的，可是因为遇到了师父。
她活了下来。
白软软刚刚学卜卦的时候给自己算过。
无数次她最后的结果都是死，
她本不该活这么久的。
这让她很难过，因为她想一直陪着师父。
然后谢宇不知道怎么就发现了，笑着说她学艺不精。
然后当着白软软面给她算了一卦，那是谢宇唯一一次给白软软算卦，也是当着她的面。
上面显示的是，福寿双全，幸福美满。
谢宇当时把随手捡来的算卦的石头放到白软软小小的手里，“我们软软啊，一定会很幸福的。”
白软软当时很小，以为的幸福是只要一直能跟着师父就好了。
所以她很开心。
也记到了现在。
师父...
那么好的师父...
应煊的声音压着什么情绪，“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我们妖怪要死？我的父亲我的叔叔...”
白泽叹了口气，“小煊这是你父亲他们自己的选择，世界上妖怪太多这个平衡根本维持不了，维持不了的平衡，谢宇他们护不住多久的。世界再次失去平衡，天道就会再次苏醒...”
到时候不说这么点妖怪了，他们都活不了。
这是白泽几十年醒来一次看一眼的原因。
他不能让这么多鲜血铺满出来的一条路断在了自己的手上。
所有的妖怪和人类都只是想给后代和无数的人和妖留下一条活路。
这是谢宇对世界的怜悯啊。
白泽的声音带上了疲惫，他刚刚清醒过来，体力真的不算太好，“所以我说谢宇不能活着，他醒了，天道也就跟着醒了，他们本就是一体的。”
“那我的父亲他们呢？谢烽的气息出现了又是怎么回事？”应煊的声音很急，“我们等他们清醒都回到上界不再下来，世界的平衡就不会被破坏了是吗？”
白泽看着他那张急切的和带着希望的脸，终究还是不忍心，他转开了视线，“小煊你还是没懂。”
他们都不能醒来。
虽然不知道谢烽的气息是怎么回事。
但是那个世界被封存起来的东西，一个都不能醒来。